那几个小弟瞪了司机一点后,下了车,上来的时候他们全臭着一臭脸。
“老大,车头的射灯撞掉了,其它地方没什么,应该能开的。”其中一个开口说。
“他妈的,开车。”大哥瞪了正看向他的司机一眼吼道。
司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打火开车。
打了好几次火才打着,但毕竟是撞了,在路上比较引人注意,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大巴换成了商务车面包车。
我和炎彬坐在最后一排,他有些累了,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而这时的我,很不争气发烧了。
浑身时冷时热,嗓子像冒烟似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发烧,他们不但不会冒险送我去医院,还有可能嫌我麻烦,直接扔下车,就算不扔下车,也会拖炎彬的后褪,他想逃就更难了。
我强敛着身体的不适,保持清醒。
车不知开了多久,大哥带着两个小弟下车了,只留下彭薄和黑哥看我们,这个时候炎彬也醒了。
“我睡着了。”他的神情有些懊恼,整个人完全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没关系,我不是没睡吗?有事我会叫你的。”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觉得暴露了。
声音有气无力,一句话说得异常的艰难。
炎彬伸手来探我的额头,我往后缩,拍开他的手说:“我没发烧。”
炎彬眸光一紧,被我拍下的手再一次探了过来,我以为他放弃了,猝不及防没能躲开。
他的手在我额头上,那种冰凉的感觉很舒服。
“你发烧了,你坐着别动。”
见他起身往前走,我拽着他的手一脸担心,“别去,他们不会买药的。”
在我和炎彬说话时,他们就醒着,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情况,摆明了任我自生自灭。
炎彬坚持,刚起身走到前一排座位旁边,就被突然站起来的彭薄和黑哥给按在地上。
“你他妈的,想逃对不对?”彭薄狰狞着脸骂道。
“不是,唐沁发烧了,我要退烧药。”炎彬脸被按着贴在地上,挤压变了型。
我从座位上刚站起来,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就铺天盖地而来,我扶着椅子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彭薄的衣领将他往后拽。
他感觉到我在拽他,用力一挣,‘’啊!‘’的一声,我整个人就往后倒了去,后脑磕在椅子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唐沁!”炎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冲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抱在怀里。
看着他满是心痛地看着我,我的心一抽,这个男人这么在乎我,这种时候还想着护着我,所以在这种时候我更不应该连累他。
如果有逃走的机会,我必须要断了他的后顾之忧,让他全力逃走。
彭薄被炎彬震在地上,不服气想上来再打,劫被黑哥给拽住了。
“随他们吧。”
“哼!”彭薄冷哼一声,虽然心中怒气难消,可最终还是没有打上来。
这时下车的老大带着他的几个小弟上了车,见炎彬坐在地上抱着我,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们问:“你们干什么?”
“大哥,我妻子发烧了,她烧得很厉害,我求求你救救他!”
我震惊,但我确定,我没有烧糊涂听错,他就是叫我妻子,卑微的尊称这个绑匪头子为大哥。
如果前面我还怀疑他对我的心,那么这个时候就勿庸置疑。
感动,心痛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先前暗暗下的决定更坚定了。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不顾一切爱我的男人,我不管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大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打量我,他的表情分明是一个头两个大般的苦恼。
“他妈的,事真多,这个时候买药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买个什么药都要登记身份证,药店里还有监控。”
“别管她,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吗?”彭薄说。
黑哥在彭薄话落,就煽了彭薄一个嘴巴子,那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没区别。
老大更是同一副表情看他。
彭薄显然不知道错哪了,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但又因为害怕他们,不得不违心的说:“老大,黑子哥我错了。”
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但一想到此时我和炎彬的处境,脸又拉了下来,炎彬以为我不舒服。
“求你了,她现在很危险,如果她出了事,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让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炎彬一脸认真,看得车上人的六神无主。
最终老大一咬牙说:“车开快点,到边境只有十里了,到时再给她弄点退烧药。”
老大话落,炎彬明显松了一口气,商务车也再一次发动了。
但我的心却提到了最高点,那句‘’到边境只有十里‘’不断的似警钟在我心中敲起。
“老大安检怎么办?”黑哥一脸愁云问道。
“放心,拿到钱安检不是问题。”老大对黑哥的态度明显比那几个人要好很多。
看来他还是比较重视他,依这几天的观察,这个黑哥是他们几个中相对心软的一个。
或许可以在他身上找突破口。
十公里的路程,照他们这个速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糊模,我害怕我还没到安检时候,就不省人事。
再看看炎彬,他的心思全在我身上,几分钟不到摸了我额头好几次。
难道我都能想到的问题,他想不到吗?
或者他根本就不去想?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车再一次停了下来,大哥叫彭薄和两个小弟下车,他们从车座椅下拿出一个提包。
提包里装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不过几钟,除了黑哥和大哥,都全部装扮好了,有扮乞丐,有扮老人的,唯有彭薄扮了一个中年妇女。
他本来就180的身高,再加上凌角分明的轮廓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他一脸敢怒不敢言,很是大快人心,他触极到我的视线,狠狠的瞪了过来。
装扮好了,他们分别在各个路口下了车。
而我们坐在车上,在方园几里不断的兜圈子。
突然一声枪响划过空际!
开车的黑哥猛然加速,去了先前他们下车的路口。
中途有一个已经中枪倒地,但在倒下之前,他将一个黑色手提包从窗子外扔了进来。
车尾气从他脸上扫过,他绝望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