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眼睛倏然一瞠,很快就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目的。
这疤痕是他为她挡硫酸留下的,他就是吃定了自己心软,就这样看着便会痛心。
可,她没有心!
就算是有,也早就被他蹂躏的成了一堆永远都无法拼凑在一起的碎片。
“进来。”白晋南有些邪恶的勾着半边嘴角,可那凝着她的目光却很是淡漠。
许悠然蹙了蹙眉,情知他或许是想要洗澡,但担心后背的伤不能碰水。
“后背上的伤可以用保鲜膜包一下。”她小声的提醒。
白晋南轻“呵”一声,“你身上似乎也有了味道。”
许悠然一怔,怎么可能!
“一起洗,省时更环保!”他开了卫浴间的门,“别让我等太久,如果后背上的伤口碰了水感染了,可没有人带你去法国了!”
她垂在双腿侧的手紧了几分,而后又松开,再收紧……
白晋南等的已经不耐,有水声“哗哗”传入耳中。
许悠然深吸了口气,开了卫浴间的门,走进去。
“不脱?”白晋南扬声问。
“我帮你洗。”她的目光故意越过他光裸的上身,准备去拿花洒。
白晋南也没有坚持让她脱光,反正一会儿弄湿了,别怪他!
许悠然帮他很细致的涂着浴液,越过了他后背上的伤。
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洗个澡感觉神清气爽。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白晋南突然将她抱入怀中,以至于她身上的衣裳全都被水和浴液沾湿。
“白晋南!”
他扬眉,“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她咬牙,很想就此转身离开,可他若是伤口沾水,法国去不成不说,傅明远的计划可能也无法正常进行,权衡了利弊,忍气吞声的继续帮他冲掉身上的浴液。
当许悠然帮他擦净身体后,她长吁了口气。
见他走出去,她脱下沾上了浴液的衣裳,快速冲了个澡。
准备拿过浴袍的时候,却是眼睛一瞠。
明明放着两套浴袍的!
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心下一阵阵懊恼。
最后实在没了法子,裹着浴巾出来。
出来时,房间的窗户早已经被白晋南关上,也开了空调,不冷,相反的,她还觉得被他那灼灼的目光凝着,全身都热的厉害。
开了衣柜准备拿衣裳的时候,他突然向着她一步步走来。
许悠然心紧,感觉那颗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跳出胸膛。
白晋南终于还是来到了她的身后,当他自身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时候,她全身紧绷成一线,“你说过不会勉强我。”
“对,说过!”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在耳唇上,带起一片酥麻。
她有些不适应的用手肘推着他,他却抱的更紧,紧跟着是灼热的吻在后颈流连往复。
她战栗不止,“别这样!”
“明天去登记。”
她一脸骇然,“白晋南,你是不是有病?”
他索性将她翻转过来,双手用力握着她光洁的双肩,非常认真的看着她,“我的确有病,病的不轻!”
她想要拂开他的手,可他那双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根本就敌不过他。
白晋南凝着她的眼睛,“许悠然,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曾经说过一句话,我白晋南想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
她全身如同坠入冰窟,好像呼吸都凝固了。
说完这话后,白晋南缓缓的松开了手,转身出去。
许悠然向后踉跄了两步,后背磕在柜门上,她贴着柜门一点点的滑落下去,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正置身在一片泥淖之中。
越是挣扎,越是陷的深。
她抱紧双臂,蹲在地上,却还是无法温暖自己。
白晋南从门缝里看了她一眼,许悠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许悠然终于站了起来,因为蹲的久了,双腿麻疼的厉害,她不得不坐在床上缓一会儿。
换了衣裳后,她走出去。
白晋南正在书房跟路东开视频会议,简单了解了一下白氏的情况,做着安排。
“白总,您明天也不来白氏吗?”
“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注意着一点儿,关于中岛次郎的那批环保材料,是不是已经抽样检查了?”
“完全没有问题,目前已经开始准备使用了。”
闻言,白晋南点了下头。
许悠然想到明天要跟白晋南登记便是心里一阵阵的发慌,甚至还有些胸闷。
白晋南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扫了她一眼,“一块去超市买点儿食材,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以前的许悠然会非常开心的为白晋南准备每一顿饭,即便是前段时间,她想要报复白思琪的时候,每一道菜也都是融入了她的心意的,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去做菜。
“明天能不能……”
“许悠然,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见她蹙眉,一脸的不解,他继续说道:“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我之间的这场较量,从来都不会由你来说结束!”
许悠然脸上的表情彻底的被冰封住,就那么直直的与他对望。
良久,她深吸了口气,“登记可以,但是,我不希望外人知道。”
“外人知道与否有什么重要的?”白晋南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尾,“现在很多人也都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不是妻子,又有什么重要的?”
“既然外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登记?”
她很愤怒,为什么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为什么白晋南作恶多端,却还能够问心无愧的如同一个帝王般?
白晋南轻呵一声,“既然没有爱,那么就在仇恨中纠缠一辈子,直到我死或者你亡。”
这话就如同化作了千斤重锤一般向着她的心脏狠狠的砸来,她脸色蓦地褪了个干净,就那么看着他带着邪恶的笑容走进了主卧。
当主卧的门关上时,白晋南的眼底浮上自嘲落寞。
他只是不想自己再卑微的去乞求什么,他是帝王!
从小,爷爷就告诉过他,无法掌控的就要亲手毁掉,尤其是那些能够轻易影响你情绪的女人!
可他,明显将爷爷的话抛到了脑后。
引着她一步步的走近自己时,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