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将那探子打发离开之后，一个人在宫中趁着月色走了许久，除去了白日勾心斗角的烦闷，夜里的空气让人觉得舒心许多。
消化着今日得到的这些关于凤九的前尘往事。
还有柔妃和这西夏皇宫的种种，她不由得叹息出声，难怪自己身上有许多伤痕，竟都是当年被那些人折磨成这般的？
她方才派着探子，四下在宫中宫外散播了关于安国侯死的传闻，将矛头，指向了上官霖。
甚至还有太子遇皇城守军刺杀一事，想必过几日，便会有所发酵。
她行了一段路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何处，只是觉得周围景色已经不在自己的印象范围之内了。
凤凰皱着眉头，在原地转悠了好几遍，实在分不清楚应该要往哪一方走。
小黑蛇感应到她的无措，探出头来，此时凤凰也不得不求助于它，“你且莫睡了，帮我探一探应当要如何回去。”
小黑蛇点了点头，跳到了地上，随后飞快的游走了去，凤凰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小黑蛇知道她身上的气味，定能够找到自己，于是她也并不担心。
凤凰走了许久，直到面前是一条十分宽阔的河来，方才停下了脚步，在月光的投射下，河面居然倒映出一个人的阴影。
那人听到了凤凰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凤凰惊讶的发展，居然是消失了几日的皇甫绝？
皇甫绝看到凤凰的脸以后，双眼放出奇异的神采。
随之，却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竟然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转过头去，看着湖面，没有再看凤凰，凤凰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要离开，却听到他悠悠开口了，“那些人，你莫要招惹，当年的债，我自会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凤凰站定了身子，皱眉看向他。
皇甫绝这时候转过身来，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无论你身旁站的事何人。”
凤凰依旧没有说话，皇甫绝便抬脚，离开了此处。
凤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却忘记叫住他，让他给自己带路，回到她的寝宫。
当凤凰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皇甫绝已经走远。
此处有些偏僻，就连巡逻镇守皇宫的侍卫都难以看到。
凤凰似乎越走越远，周围阴森森的异常，面前的宫殿和院落像是被荒废了一样。
柔妃听闻宫人的通传，将自己打扮妥当之后，匆匆出了宫殿，向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皇甫大人。”
皇甫绝回过头去，柔妃一身华装，正俏生生站在他的身后。
曾经的记忆像潮水一般的涌现上来。
当年，柔妃便是有这样夺目而又温柔到了模样，徘徊在了他和上官霖之间，并且成功的引得两个男人的争取。
可是现在的他，对霜柔，只有恨意和厌恶，如果不是为了复活她，上官霖绝不会害死凤九！
也不会让他这三年，活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狱里。
“柔妃娘娘有什么事？”皇甫绝的声音不紧不慢，透露着一股冷漠和疏离。
柔妃本事想要与他人会面，没想到却遇上了皇甫绝，心下暗喜，居然抛下了正在等待她的那人。
柔妃慢慢走上前去，上一回自己的风华居然没有使得皇甫绝倾心，对她产生亲近之态，让柔妃心生怅然，看到四下无人，便渐渐靠近了他。
这里是犯错的宫女和太监被处以死刑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人来看守。
再往前，便是冷宫方向，纵然宫中守卫众多，也不会频繁的朝着这一处方向巡逻，使柔妃不禁感叹道，实在天时人和。
她靠近他，一双眸子在月光下泛着水色，如同饱含深情一般，吐气如兰道，“听闻大人使天下战神，第一美男子，柔儿心生好奇，在这一张冰冷的面具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容颜。”
皇甫绝也不退后，冷眼垂眸，瞧着她的样子，“怕是媲美不上皇上的容颜。”
柔妃见他提起上官霖，不免得有些不悦，脸色有些阴郁，“皇上哪里能和大人相比，大人使赫赫有名的战神，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想要得到你的回眸，却可惜大人太过冰冷，不知道柔儿的手，可否能够捂热？”
柔妃稍作距离的接触，让皇甫绝对自己心生好感，可几日的时间过去，这位战神大人仍旧与她同陌生人一般，让柔妃的心情很是受挫。
见一面战神并不容易，这一回她便放手一试，瞧一瞧究竟能否融化他这颗冰冷的心。
柔妃又上前了两步，似乎想要更加靠近他一些，在看到皇甫绝并没有退后的情况，又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皇甫绝心中暗暗不屑，这便是他曾经喜欢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
一想到曾经自己利用柔妃伤害风九的那些时候，只让他更加的厌恶眼前的女人。
“柔妃如今是皇上的妃子，深夜来此与本将军私会，若是被人看到，怕是皇上怪罪下来柔妃担当不起，还会失了恩宠，也连累本将军。”皇甫绝声音微冷。
柔妃看皇甫绝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笑容满面，如同刚刚坠入情网的少女，“皇上今晚处理公务，不会知晓我不在宫中，况且此地偏僻，绝无人前来，大人可不必惊慌。”
柔妃说完，纤纤玉手慢慢的摸向了皇甫绝的胸膛。
果然，那富有弹性的机理，比那整日缺乏锻炼的上官霖不知好上多少。
若是能与他春风一度，必当让这天下的女子嫉恨而死。
柔妃的脸上显露出精光，“大人可知晓，柔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还请大人扶一扶柔儿。”
她用自己丰硕的胸部擦了擦皇甫绝的胳膊，眼里含着旖旎的神色，向着他邀约。
皇甫绝冷色的看着她，一动未动，不知在想什么。
柔妃瞧着他那冰冷的面具，突然，伸起手来，触碰上了他的面具。
下一刻，便要揭开来。
就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皇甫绝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柔妃一个吃痛，低声呼叫出来，“呀，大人将柔儿的手腕捏痛了。”
凤凰着实没有想到，一向颇有仪度，冷静自持的柔妃，竟然如此放浪。
看皇甫绝的样子，和她也并不熟悉，她却能这样放的开，给上官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来，差点让她因为偷窥之感笑出声来。
皇甫绝似乎朝着凤凰的隐蔽所在看了过来，凤凰向着树阴处隐了隐身，没有再看过去。
皇甫绝的眼里有失望之色，没想到，她果然毫不在意自己与他人亲近，曾经的凤九，看到他与孟若云在一处时，面上的难过与失落，他看的明明白白，可现在，她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是啊，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不会再对他亲近，更不会再保护自己！
更何况，他如今，只是一个丑陋至极的丑八怪！
如今她这样完美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可皇甫绝，早就已经高攀不上了，或许这就是报应，报应已经击垮了他的所有自尊。
凤凰接着看戏，皇甫绝却猛然甩开了柔妃的手，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仿佛要拍走所有的尘土和肮脏，“本将军还有公务，就此告辞，柔妃娘娘请移步。”
柔妃一脸失落的模样，“大人，你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前些天，听手下的说您时常徘徊在南诏太子妃的寝宫之外，太子妃固然美，可，她已经有太子殿下了，柔儿难道比不过太子妃吗？”
皇甫绝盯着她的双眼里，尽是不屑和嘲讽，“你哪一点比得过？就连你的男人，都无法与南诏太子相比。”
皇甫绝很是绝情的说完话，转身便走了，柔妃怔在原地，脸上无喜无悲，甚至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的背影，像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居然……
居然会被一个男人如此贬低……
就因为南诏太子妃？
那个劳什子太子妃，可真是令人生厌！
凤凰看着柔妃阴住的脸色，只觉得大快人心。
柔妃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见没有好戏可看，凤凰刚准备离开，却看到地上摇摇摆摆的游来一条蛇。
她蹲在地上，发现是小黑蛇回来了。
它仰着头看着凤凰，仿佛在和她说着什么话，柔妃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自顾自的离开了。
小黑生死一回，早就与凤凰心灵相通，也只有凤凰能听懂小黑要表达的意思。
“嘶嘶。”
小黑蛇吐着舌头，神情落在凤凰眼中有些许庄重，蛇尾还向前方点了点，“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