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浅有些生气，“爹爹！你果然和坏女人在一起了，你居然这样对娘亲，娘亲会伤心的！莫浅也会讨厌你的。”
皇甫绝看着莫浅的脸，态度温和了一切，虽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却收敛了一些棱角。
“浅儿，有些事你还不懂，不可如此定论，你的母亲做错在先，伤了旁人，便是错的。”
他果真不愿相信凤凰是逼不得已的，在他眼中，凤凰且能够低的过这武林大会中的大部分英雄，可是便因为她太受不得欺辱和亏损，此番才会让旁人重伤。
在他的眼中，原来她根本就不会吃亏，更不会牵扯进旁人的矛盾之中。
凤凰觉得这样的皇甫绝很陌生，甚至她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他，从前的皇甫绝会处处为她考虑，冷血残酷，可如今的他太陌生了。
凤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还有那道伤，曾经他为了这道伤，伤害过仙媚，可如今却颠倒了。
凤凰摊开手，“你觉得我太过恶毒，那么当初的她呢？她也并非什么好人，你应该很清楚。”
“一事归一事，错了就要还，不论是谁。”
他说的很对，错了就要还，在他眼里，这件事是她错了？如果她没有反抗，任由仙媚伤害，他才会觉得她是对的？这种程度的手段，竟觉得恶毒？
她有些恼怒了，连连点头，“好，若你执意这样认为，那也随你，可我仍旧不会改变我自己，为了任何人，你要将她看好，莫要在以后得日子里，让我撞见，否则，我还是杀了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留情面。”
皇甫绝从屋中拿出面巾，为正在小塌上的仙媚擦拭着手中的汗渍和鲜血，虽动作简单，可却戳伤了凤凰的双眼，她别过脸去，听皇甫绝慢慢道：“那是你的事。”
莫浅有些生气，看着娘亲的侧脸，又瞧着皇甫绝的冷漠，插着腰走上前去，对他挤眉，“莫浅不喜欢你了，莫浅的小塌以后也不想睡了，莫浅也不会再和你说话了！哼。”
他说的很坚决，皇甫绝还来不及说什么，凤凰便拉住莫浅的手，“我们走吧，这院子，便让给他们二人，浅儿，我们去找新院子。”
莫浅乖巧的点头，她现在是武林盟主，不至于连一间新院子的使用权都没有，不至于和他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凤凰刚要走，听到身后的仙媚婴宁了一声，已经彻底的清醒了。
方才的话她也全部都听到了，只不过还没有力气说话罢了。
此时，她望着皇甫绝的双眼，淌下了泪来，模样十分委屈，像是经历过大难一般。
她的双眼蓄满的泪哗哗得滚落，“公子，不要怪她，本就是我的错，当初擂台比试，我不该伤她，她对我心中有恨，也是应当的，纵是你已经报了那仇，可若是她心中不平，才让如今的事情发生，仙媚……也没什么怨言。”
皇甫绝说：“那事已经两清，如今一码归一码。”
仙媚又悲伤道：“若不是因为公子，恐怕我的名节也早已不保，明日在江湖中，仙媚也定做不了人，传闻出去，恐怕……仙媚定然不会存活于世，实在多谢公子，救下了我的性命。”
凤凰再忍不住，回头看她一字一顿清晰得说：“仙媚姑娘怕是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了？当初的西夏花魁，风姿在整个西夏青楼里，可是无双的，如今却将名节挂在嘴上，不惹人耻笑吗？”
仙媚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苍白，她的手下抓住被子，觉得非常难堪，声音也冷硬了不少，再没有方才的娇弱。
“不知你是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来毁坏仙媚的名声，若是你不满我的所为，大可以杀了我，实在不必这样羞辱，令我难堪。”
凤凰还想要说什么，皇甫绝却道：“郸乐公主怕是也已经死了，如今去往宫中的，定不是她，凤凰，你又想要作何解释？”
他竟连郸乐的死，也怪在她的头上？她分明以为，他什么都看在眼中。
“郸乐的死，你可是要问你眼前的仙媚姑娘了，莫要在我的身上下功夫。”
她不愿再逗留，更不愿和他们纠葛什么，平白的让人看去了笑话，话说了八分，也再说不下去了。
她拉着莫浅的手，头再也不回，二人离开了院子里。
一出门，有些恍惚得走了许久，周围侍女和门徒前前后后忙碌着，是为了晚上的宴席，如今看到她，竟也都跪拜行礼，对她道一声盟主。
她心情不好，也不甚搭理什么，只让他们起身，便离开了。
莫浅看她不开心，什么话也不敢说。
“盟主。”从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那人身穿着聂氏门徒的服饰，他走上前来，面色凝重。
“盟主让我好找，这既临山这样大，倒是难寻。”
凤凰问他：“可有什么要紧事情？”
他点头，复又满脸的惊疑，朝着四周看了许久，一直确认不会有人前来打搅偷听，便说道：“在仙媚姑娘的院子里，竟死了两位英雄，他们的衣衫不整，怕是……和仙媚姑娘有所关系，此事是扫地侍女发现，告知与我，我不敢随意定夺，且需盟主做主。”
竟还是这事，她点头：“我知晓了，你带路，随我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二人入了那仙媚的院子，刚打开房门，便有浓重的血腥味传入口鼻，凤凰早已经司空见惯，并不稀奇，顺手推开了挡在床前的屏风，两具尸体，就那样摆在她的面前。
一个人裸着上半身，死在了床上，胸口插了一只匕首，另一个人死在床上，脖子上有伤口，是匕首所伤，二人都是流血过多，虽身上还有些温度，可已经无法医治救活了。
这匕首，应该是二人身上的，皇甫绝用来杀人时，未想过带走，便留在了那人的胸口。
床上有一张仙媚的面巾，如此景象已经很是明显，仙媚姑娘为了反抗二人，将他们杀害。
凤凰摆了摆手，“你去找人，将他们二人的尸体随意扔了吧。”
在众英雄中出了这样的败类，也定不能给他们厚葬。
他点头，又问道：“那仙媚姑娘呢？她……又该如何处置？”
凤凰反问她：“你觉得如何处置甚好？”
她头一次做盟主，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定夺这件事情。
他沉思道：“仙媚姑娘受了委屈，难免要反抗，如此看来他们二人是死有余辜，仙媚并不用处罚。”
凤凰将莫浅一直留在屋外，这样的场面，他一个孩子，还不适合看到，此时却听到窗外有脚步声，还有莫浅奶声奶气得儿音。
“浅儿，你知道我是谁吗？”凤凰听到了聂沅生的声音，不由得走了出去。
“不知道。”莫浅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聂沅生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是你的表舅舅，将来，你可是要同表舅舅走的。”
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看了看凤凰，好像在确认什么，看她没有否认，便说，“那你会对莫浅好吗？”
聂沅生笑着，“那是自然的。”
莫浅歪着头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便唤他道：“爹爹。”
聂沅生黑了一张脸，凤凰也只觉得尴尬不已，莫浅又接着道：“谁对莫浅和娘亲好，就是爹爹，现在的爹爹莫浅已经不喜欢了，你别做我的舅舅，做爹爹好不好？”
凤凰哭笑不得，对聂沅生说：“孩子有些不懂事，你莫要介意。”
聂沅生站起身来，“自然不会，不过……他做了什么惹你不悦？”
凤凰摇摇头，没说什么，那聂氏门徒将尸体清理掉，凤凰也没其他的事情，便和聂沅生莫浅去散了散心。
“没什么，不过是莫浅发小孩子脾气，不碍事。”
莫浅鼓着腮帮子，“浅儿没有发脾气，娘亲胡说，娘亲明明也伤心了，就是不说，哼。”
凤凰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聂沅生也不多问，看出了什么来，直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若是后悔了，走不动了，去黎国，待在家里，不必如此奔波劳碌。”
她点头，“我知道。”
他复又加了一句，“我和君后，一直等你回来。”
聂沅生抱着莫浅去了自己的别苑交流感情去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莫浅这个小家伙，甚至还在眉眼中发现了自己的模子，不禁大悦起来。
莫浅的眼睛，的确很像聂沅生，并且是越长大，越相像。
凤凰一人走在既临山，不知已经是怎样的心情，她找到了一处还算清幽得院子，确定想要住在此地，便转头又要返回皇甫绝的住处，她要将自己的行李带走。
那行李里除了几件衣服和银子，剩下的便都是廉华洞中带出的秘籍。
她方走到院中便听到房中有咳嗽声传来，自然吗声音便是仙媚的。
“公子这样和仙媚共处一室，不怕外人说闲话吗？况且，她也会气恼，如此的话，又该如何？”
皇甫绝只淡淡二字，“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