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眼睛一缩,下意识转身,用了全部的功力,往皇甫绝的轮椅上拍了一掌,轩辕不防,整个人连同轮椅都被甩了出来,他正要稳住身形,就被人从后面再推了一把。
单天玉召唤出来的各种蛊虫,四处游走,这些都是剧毒的毒物,粘上一点,就是死。
凤凰发现得快,反正也快,两个人基本没有受什么伤,也亏得皇甫绝的轮椅坚固,受了凤凰一掌又这么高砸下来也没事。
皇甫绝回来看了一眼凤凰,心里忽然动了一下,凤凰到底是在他身后,有些狼狈。
好在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要拿的东西也拿到了,皇甫绝眼神发冷,对着外面的铁骑下令,恢复了他将军时候的威严,“踏平单家庄。”
皇宫铁骑领命而去,这一天,单家庄消失在了世间。
凤凰从腰间摘下那个玉葫芦,看了皇甫绝一眼,她对皇甫绝的做法没有意见,单家庄在这里招收弟子,干的却是意图谋反的事情,况且这里还有一位前朝公主,无论怎么样,这样的大罪,在哪里都是一个死字。
而这一次皇甫绝去皇宫借兵,如果让人知道这件事他没有解决干净,那么他也会有麻烦。
索性她不多管这些事情,拿到了万蛊之王,单天辰和凤羽的毒就好说了,解蛊毒需要用万蛊之王的血入药,现在万蛊之王,已经到手。
凤凰加紧研究了一下万蛊之王,最终找到了以血入药的方法,将单天辰身上蛊毒成功解了后,回到了黎国将凤羽身上的毒都给解了。
微风拂过翠绿的树叶,枝条上的鸟雀受惊而起飞,鸟鸣声声响起,终于惊醒了屋内榻上人。
“咳咳……”微微睁开双眼,却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地再度闭上,忽然感觉有一片阴影投下,勉强再度睁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父亲?”瞧见凤羽动作,凤凰眼眸微亮,快迈几步来到床边,下意识要抓他的手,忽然想到什么,紧了紧双手试探性轻触地看着凤羽,“父亲……你,你认得凤凰了吗?”
闻言,凤羽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浅笑:“凤凰,孩子……”
“父亲!”虽然早知这蛊毒已解,可是亲眼瞧见对方认出自己,凤凰往日的沉着冷静早已不复存在。她张了张嘴,却忽然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
四处瞧了瞧,凤凰端来一杯茶水落座于他塌前:“父亲可觉口渴?”本想自己接过茶盏的凤羽,被凤凰轻轻避开的动作和面上有些固执的表情逗笑,只得由着她喂过自己。
微叹口气,凤羽怜惜地拉着凤凰衣袖示意她靠过来些,细细打量着她面容,目色有些哀伤与自责:“父亲居然会糊涂到错认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真是糊涂至极啊。凤凰,你怪父亲吗?”
交握住凤羽双手,凤凰方才有些激动的情绪慢慢恢复,此刻只是含笑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面前自责的父亲:“父亲只是中了蛊,凤凰不怪父亲。”
一旁的聂沅生也松了口气,温笑着上前轻声开口提醒:“你们父女俩倒是待会谈天,才解开蛊毒,君后身子正虚弱着呢。”
“不碍事的。”浅笑摇摇头,凤羽怜爱地抚过凤凰如瀑长发,“我的孩子在自己亲生父亲这儿受委屈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父亲万万莫要再这般言语。”扶着凤羽示意其躺下,凤凰故作不满道,“若是父亲不好好在意自己的身子,母后该多伤心啊。”
闻言,方才浅笑满面的凤羽愣了半晌,偏头抿唇不语,只是攥着被角的指间锁紧了不少。
“凤凰!”聂沅生皱了皱眉,下意识暗中扯了凤凰一下。他不曾想到,凤羽这才醒来,凤凰便往他心捅上一刀,暗中自责着为何不早些提醒于她。面上温笑打着圆场,“君后方才醒来,之前又深受蛊毒影响,我等不妨下去为君后吩咐些药膳吧。”
凤凰却是没顺着台阶走,对着聂沅生使了个眼色,径直握紧了凤羽的手,认真地看着对方:“父亲,我知道您想念母皇,儿臣的想念并不比父亲您少。”
“您那么在意阮袂,无非是她与母皇有几分相似罢了。”说到此处,凤凰顿了顿,语气有些低落,“可是,母皇已经去了啊……您这般无非往自己心上扎刀子,真教儿臣好一番心疼。”
目色切切地看着自己的骨肉,经此一番,凤羽亦知自己这般下去易遭奸人所利用,如同这次一般。反握住女儿的手,凤羽欣慰又有些心酸地瞧着她:“凤凰当真是长大了。”
见到凤羽解开心结,凤凰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只觉肩膀被人从后轻轻碰了一下,她未曾回头,只是笑着对凤羽打趣了几句:“父亲方才醒来,儿臣便在此叨扰许久,着实该罚。儿臣这便去小厨房学做一些药膳,让父亲好好补补身子。”
言罢转身,不着痕迹地看了聂沅生一眼,凤凰这才施施然出了房门。
待聂沅生找了个借口从屋内退出,往庭中走了几步,便看见凤凰正站在一间废弃的杂屋前摆弄着什么。
“来了。”听见脚步声,凤凰翩然回身,面色颇为冷然,见着聂沅生,却是柔和不少,“查的怎么样了?”
他低叹一声,面容显得有些疲累,微微闭了闭眼:“不怎么样。如今我们早已用尽了方法,那个阮袂始终什么都没有招。”聂沅生有些挫败地拽了拽袖子,无奈继续道,“最后我们走投无路,连迷心术都用上了,这才从她嘴里挖出一条线。”
闻得此言,本有些失落的凤凰登时来了精神,催促着对方开口:“堂哥可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凤凰才是。”
“别急啊。”知晓对方亦是想着早日查明真相,虽是有些失笑无奈,倒也继续开口言道,“阮袂无意识地提到一个叫天赐的客栈,我想着,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的根据地了。凤凰,你可派人往这个客栈查探一番。”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凤凰呢喃复念道:“天赐?天赐……”几番考量后,凤凰忽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凤凰?”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的聂沅生下意识追了上前,“凤凰,你要做什么?”
看了看身侧焦急的堂兄,凤凰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堂兄怕凤凰做什么?不过是想着下一步打探情报的方法罢了。”
本欲开口询问,见其神秘地晃着指尖,聂沅生遂只得安静地等在屋外,目光时不时地往紧闭的房门口瞥上一眼。
“你在这儿守着做什么?”被贴身仆人推来正欲寻找凤凰的皇甫绝看见门口等候的聂沅生,下意识皱了皱眉心。
瞧见皇甫绝,聂沅生从石凳上起身,翩然行礼唇角浅笑:“等着凤凰出来呢。方才我将阮袂的情况告诉她了,这不,到现在还没出来,也不知她要做什么。”
二人正说着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道目光同时转过去,下一刻却齐齐站起,警惕地看着出来的女子。
“阮袂?”皇甫绝眼眸微眯,下意识便要出手,却被身侧的聂沅生拦住,“慢着……她不是阮袂。”
“不是?”皇甫绝将信将疑地定睛仔细打量,却见对方除了那张脸之外,整个人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皱了皱眉,皇甫绝试探性地低唤出声:“凤凰?”
含笑点了点头,凤凰走到二人中间任之打量:“怎么样?足够以假乱真吧?”
示意凤凰蹲下身来,皇甫绝试探性地摸了摸她面颊边缘,疑惑之意更甚,却是未曾表现出来。
他可忍住这疑惑,可不代表他人能忍住,这不,聂沅生便启唇询问了:“凤凰这是怎样做到的?似乎不是寻常的人皮面具?”
“自然不是。”凤凰微微偏头眉眼含笑,“你们能想到人皮面具,那些人自然也能想到,这样太危险了,极易被人发现。”摸了摸自己面颊,凤凰继续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丹药“蝶变”,服用后可将自己容貌与他人变作一样。如此这般,便不会被人怀疑了。”
指尖轻扣轮椅椅背,皇甫绝沉声抬眼:“你把自己变作阮袂,是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外出打探。”凤凰将方才聂沅生说出的情报告知皇甫绝,继而再次开口道,“现在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以“阮袂”为饵,将那些暗中之人引出来。”
不想闻言,二人面色微变,皆出阻拦之语:“不可!”
皇甫绝面色不善地看着凤凰,掌心紧紧攥住椅背,好似下一刻就要捏碎:“你此番假作阮袂前去引人,我们若是派人暗中相助定然容易被识破。可若是放你一人独自前去……你教我等如何放心得下?”
瞥了他一眼,凤凰不置可否地径直打理着衣袖,聂沅生轻轻拉了她衣袖,却反遭了个冷脸。
“爹,娘,你们在聊什么啊?”一旁偷听已久的莫浅见气氛尴尬,顾不得自己偷听被发觉,摆着笑脸扑到了皇甫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