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喻的心,片刻就软了,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乎他,怕他死,这种感觉,让这颗尘封了很久心重新变得鲜活。
余辛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以十分强硬的姿势抱紧怀里,力道大的几乎要勒断她的小腰。
小小的身子板被迫贴在这男人生硬的男性身躯上,独有的气息紧紧的将她包裹,“你干嘛?”
她试图离开他的怀抱,看看他的脸,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顾长喻也不松手,下巴底下来支在她肩膀上,语气柔软至极,“别动,让我抱抱。”
她默了,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也有这么一刻孩子气的时候。
余辛的手,犹豫片刻,落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如果累了,就停下来看看风景,钱赚不完,可四季更替的那么快,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二十多岁的小女孩,没有他经历的一半风霜,不能替他做些什么,可这颗心,此刻却拼了命不受控制的向他靠近,即使他那么坏。
她喜欢三毛,也喜欢她那句旷古的话:如果我不爱你,你是百万富翁我也不嫁,如果我爱你,你是千万富翁我也嫁。
“今天工作顺利吗?”顾长喻松手,软玉温香在怀,有些事情不太好控制。
余辛窝在他怀里点头,因该还算顺利吧,不过这升职生的有些……迅猛!
“为什么下班这么晚?”
“啊?因为第一天啊,你们老板难道不是都喜欢勤奋加班的好员工吗!”
余辛眨眨眼,一副理所因当的样子。
顾长喻伸手,将落在她额间的碎发捋到耳后,“第一次工作,性子不能太软,会被欺负,盛世那边去多学多看就好,陆慎行敢让你做事,我就让他做不了事。”男人声音平静的不得了,却又认真。
余辛努努嘴,拉开了书房门,“不是说好了不插手,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被包养。”
顾长喻跟着她,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一同下楼,“不干嘛?老公赚钱养家,你在家貌美如花。”
余辛侧头瞥他一眼,心里虽然有些美滋滋,但有些人生该去做的事情,她不想统统忽略,一步登天。
说到底还是对这份过于突如其来的,高不可攀的感情的不信任,万一,她是想万一,哪一天他腻了,不喜欢她了……
“顾长喻……”
“叫老公。”
“……老公?”
“嗯!”
“我们是夫妻?”
“嗯,结婚证在床头柜抽屉里。”
看此日桃花灼灼,卜他年瓜瓞绵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赵姨看着两个人下来的,把她高兴的呦,差点红了眼眶。
晓琳端菜上桌,身边男人刚举起筷子,手机不适宜的想起来,顾长喻皱眉挂断。
电话又响,男人抱歉的目光看她。
“为什么不接?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
顾长喻拍拍她的手,拿着电话走到阳台。
很快的,他又折返回来,绕到余辛身后,“抱歉,你先吃,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回家。”
好歹这次算是有交代了,顾长喻很快的从玄幻拿了汽车钥匙出门。
快的连余辛一句“去哪”都没来得及问。
一桌子的菜,余辛呆呆的看着,无奈一笑,“赵姨,晓琳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着无聊……”
赵姨通透,看出小太太的些许失落,过来安慰,“太太别放在心上,先生总这样,公司里的事不分昼夜的,先生又是那样认真的人,亲力亲为才能把公司做的这么好。”
嗯,他是公司的大老板嘛,她当然知道的,公司少了他转不了,可这个点了,谁都该下班了,能有什么事处理?还这么着急?
越是想着,余辛越是食不知味,干脆巴拉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目光不经意的略过,快入冬的昼夜温差大,这男人出门竟然也不带个外套。
“赵姨,我出去一趟。”
性子急的,赵姨没来得及出门,就看见太太像一阵风似的,拿了衣架上先生的外套就出门了。
心里还挺高兴的,平时看着什么都随意的太太,对先生这可看的紧着呢。
太阳彻底落下山后,天黑的更加迅速,马路上车辆却不见少,配上初上的华灯,这个点的林市才刚刚进入夜生活。
碧桂园驱车到长林集团,二十分钟不到,上次领她上楼的保安正好在,态度也算热络了。
余辛抬头看,并没有看见顶层有灯亮着,就问了保安师傅,“顾总去了几楼。”
保安啊一声告诉她,“顾总早就下班了,没见他回来啊。”
余辛心里疑惑,又或许是保安师傅没看见他上楼,于是又开着车绕了一圈地下室,还真没找着他的车……
小姑娘心里打了结,怎么也解不开,他说有事,没说是公司的事,那又会是谁的事呢?让他这么着急的,难道是哪个很重要的女人?
想给他打电话,竟然发现手机落在碧桂园了。
“余辛啊余辛,你这是怎么了?查岗吗?妒妇吗?”
她这才发现,出了家里,她不了解这个男人任何的生活或者工作,正如此刻,除了公司,她想不出任何他会去的地方……
剩下的……几乎是不抱希望,她仅知道的就是他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开医院的陈凌生,还有一个就是盛世的陆慎行。
花花公子陆慎行此刻定然不会呆在公司,医生倒是有加班的可能,难道顾长喻会去医院找陈凌生?
余辛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此刻就是想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非找到不可。
靠着碰运气的想法,余辛直接开车又前往了陈凌生的医院。
几乎是眼前一亮,余辛惊喜的发现,那辆特别好看的欧陆,果然稳妥的停在医院大门口。
她暗叹自己聪明,取了他的外套,就朝医院里走。
找到办公区域,这一整片都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一间办公室传来谈话声,余辛快步走过去。
“我早就说过我这个药治标不治本,要想根治,还是只能换肾!”男人的声音她认识,是陈凌生没错,语气里压抑着怒气和着急。
静了好一会儿,另外一道男声响起,正是她要寻找的人!
“那就继续找合适的肾源,多少钱多少人我出。”男人语气平静。
腾的一声,是人迅速站起来,椅子挪开的声音,“她是你的妹妹,你这个态度要怎么救她?合适的肾源你明明已经找到,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几乎是怒不可竭的声音,余辛怕他们打起来,没经过大脑的迅速推门进去,“别吵了别吵了。”
说完余辛就懵了,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很多,两个个子都很高的男人,陈凌生揪着顾长喻的领口,满目怒火的样子。
顾长喻则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看见她才猛然收回了眼底的暗淡。
看了一眼陈凌生就要拉着她走,那一眼,余辛不懂是什么意思,不由分说的被男人拉着向外。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乖乖在家等?”
余辛笑笑,骄傲的举起手里的外套,骄傲的不得了,“来给你送衣服啊。”
顾长喻心底一软,接过外套,拉着她很快的离开医院上自己的车。
这样的她,他的太太,他怎么能忍心取她一只肾。
“我开车来的……”
“上车。”
“哦……”
余辛乖乖上车,刚刚他们的谈话还在她脑子里。
“你的妹妹生病了?需要肾源?要不我也去验一下,说不定就合适呢!”
“不用!”如果余辛现在看他,一定能看见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慌张,与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