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前台服务员看着从电梯里跑出来的,刚刚笑着上去现在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身影飞快地跑出大厅。
紧接着很快的又从另外一部电梯下来的先生她们认识,但像这样紧张的神情却是罕见。
顾长喻快速的向外走,同时手机不停的拨打出去,胸口因为着急起伏不定。
“顾总,刚刚那位小姐出门向左拐了。”聪明的前台小姐向门外指了指。
男人放下手机,迅速朝外走去,“谢谢。”
左边是商业街,车流量大,女孩冲动的性格万一过马路不小心……抑制不住的慌乱,那颗悬着的心,在看见路边那道蹲着的身影的片刻,刹那间放松下来。
他的女孩,双手环抱着膝盖,脑袋低垂着双肩微微颤抖,在哭。
他不发一言的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好在她没有推开自己。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会追过来,你有孩子,还有孩子的妈妈,那我算什么,顾长喻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爱不爱我?”
沉默,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群都跟着她的问题寂静下来,泪水模糊的视线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长喻的心狠狠一颤,之于一个爱字,他曾多用力的体验过,就有多疼过,于她从乍见沉溺于肉体之欢,到后来的不愿意放手,这算什么,他不敢承认,也迷失在其中。
简短无声的对视,余辛抽噎着点头,拉过他其中的一只手,紧紧相握在他的胸口,“我明白的,这里有我,但是还达不到爱的程度,在你的世界里或许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对不对?”
对不对……她安静行走的纤细身影,止不住的微颤,两人间的距离竟是渐行渐远……
……
清晨细碎的阳光撒进房间,余辛呆呆的躺在床上,他一夜未归。
问了赵姨,说他临时去国外出差了,昨天后半夜回来收拾的东西,没有多待。
临近年关,周围开始热闹起来,生活就是这样,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仍要继续前行。
十二月底,十一天,顾长喻像是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抽身,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相同的世界里不再有他的身影。
一月初,陆慎行强制性将魂不守舍的她拉上车,陌生的路,车子开了很远,在城边一栋住宅楼前停下。
很不起眼的小区,甚至有些老旧的外观,余辛被他拉着进电梯。
“这是什么地方?”情绪的低落蔓延在她的一举一动里,她承认自己没用,失恋的感觉让她全身无力。
陆慎行也不说话,径直拉着她出电梯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
“小……小余姑娘?”开门的人竟然是周婶,余辛一惊。
“周婶,你住这啊。”
周婶闻言,抬头试探性的看了一眼陆慎行,最后让开进门的位置。
余辛门口看进去,与外观不符的室内装修,四处透露着粉嫩柔软的颜色,地上铺着的是粉色的地毯,散落着很多玩具。婴儿车,摇床……
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要走。她爱的人和其他女人的孩子,她心再大,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陆慎行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目光幽深晦暗不明,“先进去。”
顿了顿,余辛低着头跟着他的脚步进门。
里间传来幼儿咿咿呀呀的啼哭,那样的牵动人心,她仿佛能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的模样,他做父亲的样子,一定也万分迷人。
“慎行哥,我没有妈妈,从小爸爸就不在身边,那样的孩子怎么会幸福。”低垂的眉眼,浓浓的是对这份感情的不舍。
周婶叹了口气,走进内室把半睡着的小宝贝抱过来递到她怀里。
从小抱着施亲长大的,动作也并不陌生,此刻抱着她的手竟然在颤抖,怀里的宝贝跟哼哼唧唧的睡过去,一片安然的模样。
纤长漂亮的睫毛,粉粉嫩嫩的脸蛋,睡梦中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她不自觉的就也跟着笑了。
“她叫小夕,夕阳的夕,因为生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二哥给起的名字。”
小夕小夕,很好听的名字呢,“顾小夕?”
陆慎行摇头,坐在她身侧,“没有姓,只是叫小夕。”
余辛抬头,满目疑惑。
“余辛,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去,轮不到我讲给你听,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抱着的孩子她不姓顾,你不能为了这样一个孽种折磨自己也折磨二哥。”
孽种?余辛一颤,知道陆慎行绝对不会告诉她更多,又低下头来看怀里的孩子,这样小小的家伙,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是因为她,慎行哥,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不是因为她还能是为什么,方韵苓下套不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她的存在,辛辛你要是认输就真的顺了她的心!”
余辛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看见方韵苓的一刹那她就全明白了,处心积虑接近她无非就是想让她离开。所有人的手段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独他,余辛想要的从头到尾不过一个纯粹爱她的顾长喻。
从来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过去或者任何,可是仅仅这一点,如果他没有一个确定的回答,那她怎么还会有勇气。
“别担心,我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只是我们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摸清自己的心,继续前进或者结束,都不会是因为其他任何人的原因。”
……
一月中旬,余辛漫步往公交站台走,黑色宾利赫然在她面前停下,后座车门打开,伴随着关门声,余辛落入一道熟悉的怀抱。
浑身一僵,鼻子一阵酸涩涌上来,“二十二天,顾长喻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了无音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男人将她抱的很紧,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呼吸喷洒在她脖子里,“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顾太太你太有办法了,认识一年都没有的女人,远在千里之外却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我承认我输了,这段时间我没办法工作没办法思考,余辛你听好,我顾长喻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输的心服口服,我爱你。”
好长好长的一段话,字字金贵的顾长喻抱着她说了好长一段话,余辛的心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没出息的不开心也哭,开心也哭,满心满脑袋都是他一点也不熟练的“我爱你”三个字。
她也输了,遇见他会变得毫无底线,生了好大的气被他这么轻易的一段话就瞬间没了。
入骨的相思何尝不折磨着她。
嘉华酒店顶层,与她初相识的地方,再回来,余辛羞得无处容身。
男人拉着她的手走进去,面容正经的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好的思想,“当时太太穿着工作服,宽大了一点,是借的别人的吧。”
余辛囧,原来他从来就都知道。
“我们见过的记得吗?”
余辛错愕,难道那次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今年三月林大门口,周正丢了烟头,你在学校门口教训了他八分二十四秒。”男人居高临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当时他在后座,她大抵是没看见自己,心情不好写在脸上,可怜周正撞了枪口,被她当出气筒认真又凶狠的教育了那么久还不敢反驳。
余辛眼前一亮,那会儿刚好是她和官千尧分手的时候心情不好,“难怪啊难怪,难怪我见周助理第一眼就觉得亲热。”
当然如果不是那一面,当时她来敲门他也不会放进来,看她装模作样,然后……
“命中注定你得成为顾太太。”
“还不是顾总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