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微微一怔,他知道了,那他是什么意思?是会偏袒他的小情人,还是因为责任站在我这一边?
他这叹息,他这一瞬的沉默,我心中便生了多种愁绪。
直到他说:“唐心,雪迎的事你辛苦了。”我的心才算略微平静了许多。
没有责怪,没有质问,只这淡淡的一句慰问,倒让我还不好意思了。
不管肖明彥心中是作何感想,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该说还是得说,我长叹道:“肖明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屑和她计较,但也不会容忍她继续为非作歹。你对她有情那是你的事,没必要放到台面上给别人当谈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虽然这次的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反而宋雪迎还自食其果,但我真的不想再去处理这些糟心事儿了。
宋家说宋雪迎出国了,但谁都明白出国只是个幌子,很快她就会卷土重来。
我不怕她,可禁不住烦,架不住她闹腾。
肖明彥明明很心疼宋雪迎,也很清楚公公不是那么能容人,却还是由着宋雪迎胡闹,不知道的以为肖明彥因爱生恨了呢。
肖明彥最后只回了我一句:“我大概还有半个月就回来了。”对我的话避而不答。
我冷问:“所以呢?所以我还要和宋雪迎斗智斗勇玩上半个月?”
他又说:“不了,宋家在给她物色夫家。”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失落。大概是舍不得吧。
原来公公晚间说的让宋雪迎嫁人是早有安排,并且肖明彥也默认了,他真的不点儿都不反抗,看来是真的认了。
如此一来,以后我和他的感情只会更加稳定,可是……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一处是空荡荡的,我和肖明彥之间的不确定感反而增加了许多。
心情便就烦躁了起来,说话就完全不加考虑。“难不成你还想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套?”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又放不下面子,再又加了一句:“身为有妇之夫去勾搭有夫之妇,你口味还真不一般!”对着肖明彥各种嘲讽,丝毫不留情面。
肖明彥厉声喊道:“唐心!”充斥着无奈和沉重。
我不松口,冷笑:“我说错了?”心里乱糟糟的。
肖明彥有什么话脱口而出,可又沉默了,最后又说:“算了,我和你说不清。”
“那是你心里有鬼。”我冷回。
他只叹息着说:“时间不早了,睡吧。”不解释。
我气呼呼地吹了会冷风,想要挂电话,肖明彥却是沉重地道:“唐心,是不是我或者她有一个不在了,你才会相信我?”问得有些尖锐。
我没那么想过,我只想肖明彥能硬气一点儿,处事果决一些,和宋雪迎有个决断,而不是这样错综复杂的纠缠。
我心中一紧,莫名的有些发酸,我吸了吸鼻子回道:“也许吧,目前我是不信你的。”其实这一瞬我心里是怕的。生怕肖明彥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也怕自己因此背负了沉重的罪孽。
哎~肖明彥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轻轻地挂了电话。
此后的十多天,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日晚间,公公对我道:“唐心,明天你去人力部报到吧。”
我应着,“好。”没有犹豫。
谈完工作,公公又看着我问:“明彥后天回来,你有安排没?”
后天就要回来了?我略微惊讶。公公还一脸宽和地看着我,我思量着怎么忽悠过去。
安排,能有什么安排?
随意地扯了两句:“前几天就计划着,正想后天休假,没想着爸你把我调去人力部了,刚上任就休息惹人口舌,这事就不好处理了。”皱着眉头装作很是纠结地模样。
公公一向都是以工作为重,想必应该不会让我和肖明彥独处吧?
我和肖明彥的感情不明,待在一起各种不适,只会尴尬。
我没想到公公却是想也不想地说:“那去人力部的事就先等等吧。”
我惊讶地看着公公,他一脸笑意,我随即把惊讶转为欢喜和感激。“谢谢爸。”但是我的内心很崩溃。
……
肖明彥回来那天是个艳阳天,花儿也开得鲜艳,肖明彥从贵宾室出来,我迎上去,轻笑:“欢迎回来。”
肖明彥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我走在前头引着他,他那醇厚微醺的声音响起,“听爸说你今天有准备。”目光有所期待。
我笑道:“应付爸的,你也信。”忽略了他眼眸中的那点儿暗沉。
他浅哼,“嗯。”
我先一步上了车,他随后,一坐下就看着我道:“不过我有安排。”笑意款款。
我淡声道:“妈还在家等着。”对他的安排不是很感兴趣。
他拦住我,“不急,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又让司机开往青州大学附中。
葱郁的树,绿油油的翠叶泛着阳光微暖的光,绿茵茵的草坪,夹杂着白色小花儿,风吹过是芳草萋萋的微甜。
我们行走在阴影之处,清凉之气环绕着我们,一如我们冰冷的关系。
我问:“来这里做什么?”
这附中,可是载着我三年回忆,这是除了肖家以外,我和肖明彥另一个相守的阵地。
可那几年,除了上学放学,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三年他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而我们很平静,很平淡。
我突然发现我和肖明彥之间的交集很少很少,回忆更是有限。再回头看看,好像那七年都不存在过。公公五十大寿,宋雪迎出现那天,才算是我们的开始。
肖明彥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校庆,我打算以夫妻的名义捐栋楼。”
夫妻名义?我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肖明彥,他神色一片平静坦然,我便道:“你安排就好。”
我们并排着走,也许是那一句“夫妻的名义”让我心头一动,连日来的惆怅消了许多,我主动向他靠近,缩短了那疏远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他道:“想个名字。”
“嗯?”我疑惑。
他解释道:“给那栋楼取个名字。”
我皱了皱眉,随即笑了笑,半是苦恼地道:“这个我不擅长。”
他一听,驻足皱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不行,可得先熟悉熟悉,以后孩子的名儿更麻烦。”
我心思一动,可想着我们眼前这不尴不尬的关系,心头便蒙上了浅雾,那些欣喜也就去了大半,我嘟囔着道:“你想得真远。”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