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清惊得目瞪口呆,还不敢相信,连忙跑到办公桌上,找到自己之前的资料,拿来张丽莉的照片,跟着尸体一对,还真的是她。
天知道前几天去刨坟,没有找到人,这尸体竟然自己到了自己的停尸间。
她第一反应就是谁送来的?
没有检查尸体,而是先出门准备去找保安看摄像头,出门撞见盛祁言,拦住她的去路。
“你干嘛去?”
“我跟你讲,张丽莉的尸体就摆在里面,我要去看看是谁送来的。”
她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总觉得冥冥之中任人摆布一样,同时也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莫名会感觉心神不宁。
“既然尸体在这里,何不先看看。你难道忘了上一次工作室里的东西消失的时候,你去监控室那里找到什么?”
那件事情是在那天晚上,盛祁言威逼她的情况下,她如实交代的。
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话,她确实去看的话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无奈之下只好妥协,转头钻进停尸间。正好张琪琪也把东西准备好了,她打算先开工验一下尸体。
盛祁言在一旁协助她,本来以为他只会碍手碍脚的,没想到做起事来心思细腻。
先是大致检查了一下,从死者的面部表情来看,她面上僵硬,说明死前经历过恐怖的事情,表情恐惧。
皮肤除了摔下楼所留的伤痕,还有细细的淤青,因为人已经死了两个月,尸体里的蛋白质有所蒸发,所以,本来不明显的淤青与凹陷就出来了。
可以分辨,死者在死之前有跟别人进行过扭打,她被人压制过,手腕上是几个五指印,指纹被处理得丝毫不剩。
再者,解剖之后,下身的肠道有严重的磨损,胃里似乎还有残余的药物,把药物都提取出去,盛祁言化验了一番,证明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致幻药,这种药物会随着胃酸而渐渐的被消化掉,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能是因为死者患有胃病,肠胃功能不是很好,所以还残留了一些药物。
弥清再继续往下看,受害人下身被蛮狠的冲撞过。
可能是因为下手的人与受害人尺寸不符,再加上受害人第一次,所以在那里留下了严重的擦痕。
从而也能想象出死者在受到伤害时那剧烈挣扎的场面。
而且,化验皮肤上的溢出物的时候,也在里面查出了沐浴露的成分,应该是在被欺负之后,施暴者强行让她洗澡洗除痕迹。
她观察尸体的时候,得到了不少信息,等完全弄完一切之后,已经是下午5点的样子。
把所有知道的东西整理在一个小笔记本上,她已经敲定了,这是一场谋杀案。
尸体被保存了下来,张琪琪知道结果之后,在工作室里面哭了很久,得了弥清几次安抚,才稳定了情绪。
接下来三人坐在一起就开始说着猜测的事情。
弥清三个指头扣着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思绪拉远:“从她尸体上来看,的确被送到法医那里进行过解剖,但是这法医略微粗心,不说胃里的药物没有发现,就说她没有受过伤害,而是跳楼死亡。就说明他粗心的可以。”
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她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这法医肯定被收买了。”
“可恶,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呢。”张琪琪怒斥,气愤的磨牙。
“人心叵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弥清收了收拳心,不过片刻,又松开了手心。
她果断起身,面向盛祁言:“我想去见陆方。”
“嗯。”盛祁言点头。
然后两人准备关门,去找陆方,没想到门口突然拥挤进来一群人,这些人穿着警服,一冲进来就掏出了警官证。
“警察,都别动。”
三人僵持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跑进来把他们压制住。
“有人报案,说你们盗取尸体,半夜挖坟。”
弥清就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这尸体放在自己这里,虽然是好事,但是也有坏处。
“警官,尸体找到了。”与此同时刚刚跑进停尸间的小警官跑出来叫道,指着停尸间说:“已经确认是张丽莉小姐的尸体,有被经过解剖。”
为首的警官点头,板着一张脸扫视面前的三人:“请你们跟我们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三人什么也没说,就被带上了车,转眼间来到警察局。
经过一系列审问,警官认定盗窃尸体的人就是弥清。
弥清故作镇定的解释:“我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工作室所在的地方曾经发过一起命案,而这几天工作室里也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我只是想寻找真相。”
“即便是如此,你也没有资格去挖别人的坟,你还是构成了犯法。”警察丝毫不留情面的否决她的话,事实上确实如此。
但是没有死者亲人的申诉,他身为一个法医没有能力去取得警方的同意挖坟,所以才出此下策,可是这尸体可不是她找的。
“这身体并不是我挖的,我只是有意图去挖坟,可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坟墓已经被动过了。而今日在工作室里,她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里,警官派人去调查了写字楼外面的监控,在里面这几天都没有人搬运过尸体进去,不时,让她的罪名无法敲定。
就在警察局恍恍惚惚待了一下午,盛祁言跟张琪琪被放了出去,只有她一人被拘留了下来,说是还有待调查。
待在狭小而又冰冷的拘留室,她的心情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将事件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比如,张琪琪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调查她姐姐的案子?
还有,那个“鬼”和算命先生似乎都有意在催促着她给张丽莉一个清白,所以说他们跟张丽莉又是什么关系?
说到底,她不相信鬼怪的存在,只相信正义。
夜晚,在这里将就着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尽管把她放了出去。
她不明所以的站在警察局门口,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铁拷没有了,就好像坐云霄车一样,一起一落。
张琪琪在外面迎接她,看见她出来的一刹那,激动的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一把鼻涕一把泪:“弥清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弥清尴尬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后背:“没那么严重,就算是刨人家祖坟也不可能被关一辈子,除非我刨的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的坟!”
她半开玩笑的打趣儿道,倒是把张琪琪给逗笑了。
张琪琪擦了擦眼泪,哭笑不得,让开了一条路:“姐姐上车吧。”
面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那人摇下车窗,坐在里面的正是盛祁言。
盛祁言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安心了些,嘴角洋溢着一抹微笑。
弥清上车,脑子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忍不住问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被送出来的时候,警察也没有说什么。
张琪琪表情有些奇怪,两只小手放在腿上,紧张兮兮的纠缠在一起,眼神也不敢看她,吞吞吐吐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给警察叔叔说,是我托付你帮我调查姐姐意外的案子,因为我是姐姐的亲人,所以有资格把尸体交给你……”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起初弥清还没有注意到问题所在,但是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给她道了谢。
而后,车内就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在这沉默之中,弥清眼前一闪而过的惊愕,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旁边的张琪琪,双手偷偷压了压软皮坐垫。
因为昨天的事情,盛祁言怕弥清上受不了,所以让她休息了一下午。
等到第二天,把一样东西交给弥清,当时两人还在吃早饭。
“我觉得现在不用去找陆方了,这个人你要不要去见见。”
那是一张照片和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
照片上是一个半秃头的老头,留着花白山羊胡子,腰背有些驼背,身上穿着白大褂,站在停尸间里。
从这些地方看来,应该就是个法医。
“这是地址。”盛祁言用手指敲了敲那个纸条,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弥清转头看去,竟然被上面的地址给吓到了。
“滨海研究所”五个大字如锋利的刀刃,剜得她眼睛生疼,也唤起了以往不好的记忆。
这地方是她以前工作的地方。在研究所里她从没见过这个法医,所以真相就只有一个,这个人应该就是代替自己的那个法医。
“这个人是一个大学教授,能力精干,之前还是在不怎么有名气的地方工作,就在前不久就换了地儿。”
盛祁言解说到,深邃的眼眸闪烁的精光如流星一般划过,骨骼分明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抵在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这人无儿无女,妻子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名唤张教授,没什么特殊嗜好,但就爱喝酒。”
盛祁言说完之后,又在客厅的橱柜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放到她面前:“再给你说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你之前所在的滨海研究所,那个地方的所长有一个侄子就是嫌疑人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