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所长之后,陆方第一时间看见门口的弥清。还没等弥清进来,他直接堵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
“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们。”弥清直接开口。
她没有说明,陆方就知道她要问什么。毫不犹豫的给她丢了一个白眼。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烦,人家都没有要告我们,你却对我们这件事情这么执着。你说你是不是多管闲事?”
从牢房里走了一遭出来,现在相安无事,他胆子变得不小,怼起人来的话都是理直气壮。
弥清脸色铁青,站在门口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的目光通过他的肩膀望向房间里面病床上躺着的所长。
“坚持正义,从来不存在多管闲事一说,只是你们做这些小动作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她相信保安对所长动手一事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陆方听她的话,有些厌烦了,摆了摆手,准备轰她走:“得得得,不管你们怎么想都无所谓,现在请你离开,我的舅舅还要休息。”
弥清再一次看了一眼病房,没有多说什么,就准备离开,转头刚走了两步,身后的陆方突然提醒她。
“对了,忘了告诉你件事,如果你再多管闲事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弥清感觉后颈发麻,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口的少年。嘴角挂着冷笑,没有属于少年的那般天真无邪。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就能够做到如此绝境的地步。
她心里五味陈杂,最后选择离开。
回到家之后,想要整理下情绪。盛祁言没有在家,她在门口捣鼓着钥匙。
刚要开门,背后突然一阵冷风刮过。弥清浑身一个抖擞,连忙转头,可是看见的只是一抹黑影晃过。
然后后脑勺一沉,两眼发晕。她的双腿无力瘫软在地上。
模模糊糊之间,眼前的画面都变成了灰白。
弥清似乎看见一个男人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就像提着垃圾一样,一只手打开门,另一只手将她提到了屋子里。
随着房门一声沉重的闷响。眼前的光亮随之减少了大半。
弥清被扔进了厨房,冰冷的地板一股冷气,浸透了自己每个细胞,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忽明忽暗。
隐隐约约之间可见,那男人打开煤气灶,然后把锅架起,没有在锅里放任何东西,直接开了火。
准备好一切之后,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唯一能听见的是外面的房门砰咚一声关上。
潜意识也明白了危险所在,弥清费尽浑身力气在自己包里掏出手机,有些无力的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刺得眼睛生疼。
凭借着一时找到盛祁言的电话号码,挪动着颓废的右手,点击了拨通键。
她似乎太看的起自己的意志力了,即便是盛祁言接通了电话,也只能无力的听着对面叫她,完全没有开口的力气。
“喂,弥清,怎么了?说话啊?”盛祁言似乎很担心,但是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不过一会儿他就挂了电话。
弥清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随着自己的意识慢慢涣散。
……
另一边咖啡厅,盛祁言刚刚挂了电话,便有些坐立不安的盯着手机。他看着对面的张琪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
张琪琪也随之起身,畏畏缩缩的样子:“先生,那件事……”
“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也没有你的什么事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钱我会打给你的。”
张琪琪脸色微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双手紧张的拽着自己的碎花裙,低着头。
等到盛祁言要走的时候,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去?那边的人已经……”
“我知道,你安守本分就好。”盛祁言冷冷的落下这句话,没有多看她一眼,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望着盛祁言离开的背影,她眼神满是复杂。与此同时响了个电话。张琪琪动作仓促的把手机拿出来接通。
今天对面的声音时,张琪琪满脸只有害怕。
“人在哪里?”对面一开口就是一阵质问。
张琪琪吞了吞口水,语气艰难的:“我……我,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但是……”
“地址发给我。”
对面的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态度果断而又犀利。三言两句就挂了电话。
张琪琪表情十分挣扎,看了手机半响,最后还是打出了那个地址发给了对方。
越靠近家中,盛祁言的心里越不安定。当来到楼下的时候,看见楼上冒着烟火,脸色大变。
连忙打电话给弥清,可是没有人接通。
也不知道弥清是否在屋子里,先打了一个消防电话和急救电话,然后扔了外套就冲上去。
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把门踢开,无奈之下,他四处看了一下,在屋子旁边找到了窗台,动作利索的爬了上去。
压根儿来不及去找东西,将窗子砸开,直接用手肘把玻璃给击碎。碎渣没入血肉之中,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一心急切的想要冲进去。
里面堆积的煤气与烟雾鱼贯而出,将房间里的昏暗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他一边呼叫着弥清的名字,一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
最后找到倒在厨房里的弥清。
弥清脸色发白,紧闭着双眼。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生的气息。
盛祁言惶恐难安,大叫着弥清,三步作两并走来到她身旁。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好在还有气息。
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找湿布浸染了一些水,然后捂在弥清的口鼻之中,不时掐着她的人中,呼唤:“弥清,你振作一点,清醒一点不要睡。”
弥清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睁开双眼。虽然只睁开了一条缝隙,却能够看见盛祁言那急切的表情。
原本的绝望与害怕瞬间消散,她似乎有些安心。
盛祁言捕捉到他那微睁的眼眸,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是哭笑不得。
他连忙将人横抱而起,大步流星的冲向门口,在大火横行之中穿梭而过。
这门唯一的好处就是保险效果好,关了之后就算用再大力气都冲不进来。他跑了出去,消防队也来了。
先是送弥清去了医院,等弥清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才折了回去。
房间的破损不是很大,但是厨房已经惨不忍睹。锅炉爆炸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发黑发臭。
据检验结果出来,是煤气泄漏,大概是有人在煮水的时候忘了关火,水被煮干之后锅炉就爆炸了。
但是盛祁言不相信弥清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一脸深沉的坐在客厅,脑海中思绪万千。他的眼里完全没有正在修补厨房的那些工人。
荏苒之间,已经深更半夜,工人们也离开了他,收拾好东西,去给弥清买了些晚餐,然后去医院看她。
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匆匆消失在走廊,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免让盛祁言多加关注。
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熟悉。
思索片刻,盛祁言恍然大悟。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快步跑向病房。看见的便是弥清逐渐乌青的脸色,就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一样,在床上抽搐。
满脸布满了痛苦。
盛祁言按下床边的呼救按钮,一边将弥清死死的压制住,一边叫着弥清的名字。
他整个人也处于混乱状态,害怕与不安,夹杂着恐惧支配着他。
等医生过来,再次将弥清送向抢救室的时候,他似乎都没有缓过劲。
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他恍然醒悟的时候,弥清已经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戴着白色口罩的主刀医生神色泰然:“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刚刚是被注射了毒药……”
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毕竟这是在医院里发生的。
盛祁言心脏突突作响,感觉一口气就堵在嗓子眼。
医生又吞吞吐吐道:“好在是发现得早,这件事情我们院方也会注重,病人会被送在重点看护病房。”
盛祁言点了点头,将弥清送到病房之后才对医生说道:“我想看看你们监控。”
然后跟着医生去了监控室。
梦中似乎并没有那么安稳,她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就不停的在被人折腾。浑身跟灌铅了一样,动弹不得,却有一道清亮的嗓音在耳边时不时响起。
弥清缓缓的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发白的光芒,刺得她眼球微疼,她蠕动着干裂的嘴唇。
晃了一下脑袋,大致观察到这里是医院。
窗外日上三竿,外面的大树,小鸟啼鸣。床边坐着睡着的人,双手还紧紧的握着她。
弥清几乎是轻轻动了一下,那人便猛得睁开深不见底的双眼,局促的盯着她。
“你醒了?”
他松开双手,明明脸上是惊喜,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一贯的淡漠,将桌子旁的凉了不知多少遍又换上新的早餐端了过来。
“饿了吧,先吃点。”
弥清茫茫然,呆若木鸡的吞下盛祁言给她,递过来的食物。食物入喉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利刃划过嗓子一般,疼得她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