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荌看着他潺潺流血的手心,澄澈的眸子猛的抽动了一下,连忙拿了自己身上的纸巾给他止血。
他手上的伤口有五厘米长,皮肉翻卷着,一包餐巾纸都快用完了,可是血却还是怎么也止不住。
眼眶不由的有些泛红,她的鼻子一酸,通红着眼眶看着他皱眉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刚刚明明没有看见你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泪眼朦胧的样子,程遇白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堵的难受,顿了顿,他忽的收回手,看着她道:“不用弄了,没有事的。”
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不耐吓,他就不那么用力了,可是看着她忽的两眼通红的样子,却又觉得心底莫名的涌上一层暖意。
“司机,去医院。”池荌连忙看着司机喊道。
程遇白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她,嘴唇动了动,却是最终没有开口。
忽然间,有些不忍心让她如此的伤心难过。
到了医院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医院里面的病人出奇的多,他们到了一个门诊这边,被晾了好一会。
这边的秘书站在一边,几度看着程遇白欲言又止。
只是,每次他一想要凑到程遇白的跟前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都被程遇白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刹住,吓得他胆寒。
终于,这边的护士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座位,然后拿了药膏和消毒的药水过来,准备给他包扎,这边却来了一个受伤更加严重的人。
程遇白淡淡的睨了一眼那个人,对着护士说道:“他伤的好像蛮严重的,你先给他看一看吧。”
恰逢这边的病人的家属一直在催促,护士也就放下了他,到了那个病人的面前。
池荌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护士可以包扎,却被程遇白自己给撵跑了,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程遇白却是挑了挑眉,深沉的眉眼似乎隐约藏匿着笑意:“反正我的伤也不重,不如你来帮我包扎?”
“我?”池荌皱眉看着他:“我不会这些……”
“很简单,把这些药水涂一遍,用纱布包裹好伤口就好了。”程遇白说着,侧首对着旁边站着的秘书递了一个眼色。
那个秘书点了点头,笑着看着池荌说道:“就是也不算是太难,你总不能看着程总在这里疼吧?”
池荌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拿这两个人没办法,只好是拿了这边的药水,给他涂抹上。
她的动作很是细致,生怕弄疼了他,由于凑的特别近,甚至能看见池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
视线下移,他的目光从她那小巧的鼻子上落到了她的唇上。
秘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程遇白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同样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包扎的人。
秘书顿了顿,算是明白过来,转身看向了这般的护士说了几句,护士带着人出去了,他也非常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你!”她瞪圆了眼睛气恼的看着他,却是又触及了他眼底的那一抹温暖的笑意,本想狠狠惩罚他一下的手顿了顿。
给他认认真真的清理伤口,包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包扎完伤口,两个人回程,他要把她送回家,池荌本来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看着看着,或许是这几日因为设计稿的原因,她没日没夜的,都没有睡好。
今天又在这里和德瑞交锋,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居然靠在车窗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汽车开的电波,她的头磕在玻璃上,也随着摇晃来摇晃去,程遇白皱眉看一眼她,本以为她自己会调整好或者醒过来。
可是下一秒,视线扫过去,她还是在那摇晃来摇晃去的。
他看着有些心烦,顿了顿,沉沉的舒了一口气,长胳膊伸出,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秘书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两个人,眸光中有一些意外。
记忆中,程遇白一直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和优雅的男人,可是实际上,心思极其的深沉和孤冷,表面上对所有人好,只要一个转身,或许就变了一个人。
可是眼下,他居然对着池荌如此的耐心,真是让人十分意外。
当晚,她被送到了酒店里面。
第二天是被程遇白的电话吵醒的,德瑞已经在电视上面宣布了她重新获得比赛的资格,而这一次监考自己的,就是程遇白。
程遇白居然监考自己,不得不说德瑞的良苦用心,大概是觉得之前的事情有些太对不起她,所以故意以此放水。
下午的时候,程遇白来到了她的包间里面,罢了笔纸放在她的面前,还带了一个沙漏,优雅矜贵的放在了一边,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掠过她:“开始吧。”
那气势高冷矜贵,玩若是训斥小孩的大人。
池荌撇撇嘴,决定还是不跟这个男人一般计较,拿着笔,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张画纸出神的想,却发现,程遇白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个摄像机,架在了房间里面。
红色的闪光灯一闪一闪,她有些按耐不住了,冷冷盯着他:“你这到底是做什么?”
“录像啊。”程遇白颇为详淡的看了一眼,狭长沉冷的眼眸更为的幽沉:“这样,以后就可以防止我们有什么裙带关系,然后故意的说事。”
呵,这个男人想的可真是周到,看来以前应该做过不少这种事情吧。
“那谢谢你了。”她冷冷瞥了一眼他,继续埋头看雪白的稿纸,男人却是冷不丁的忽然再次凑上前,把玩着她头发,看着她目光耐人寻味:“不过,我对你说的那个潜规则,可是一直都是具有效力的。”
伸手狠狠的一把推开他,池荌目光嘲弄的看着他:“德瑞应该对你很失望,自己挑选的人想着叛门。”
“他就是知道,才让我来的。”程遇白勾了勾唇,看着她,清冷的眼眸又再次恢复了一片沉静:“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
“喏,那边看着呢。”池荌指了指在不远处,依然在闪着红灯的摄像机。
“不该出现的视频里面的,自然也不会出现。”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漆黑的眸子划过暗光,宛若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池荌看着无语,不想跟这个男人都说什么,埋头对着稿纸,研究起来。
她之前能够顺利的过关,那是因为还一线的生机,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堪只是这一次还有人盯着,又有时间限制,她实在是有些走投无路。
咬了咬唇,她还是硬着头皮在纸上画画改改,画着稿子的时候,她无意中看了一眼那个沙漏,脑海忽然间回到了十几年前。
永恒是什么呢,那个时候,自己的母亲深爱着池父,认为爱就是世间最永恒的东西,可是最后也没有得到善终。
忽然间有些失落,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烦躁的放下笔挠了挠额头。
程遇白坐在一边看资料,就时不时看见池荌又是弄笔又是烦躁的挠头发,甚至把自己挠成了鸡窝头。
垂眸顿了顿,他忽然看着她道:“既然想不出来,那不如就来潜规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