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堂堂镇北侯都发话了,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冯氏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等!”聂明俊不甘心的说道:“侯爷,雪儿是为了替晋王殿下吸毒血,才染上毒的,这唯一的一粒解药给了殿下,她必死无疑。还望侯爷能够想想法子,再慎重考虑一番。”
华玉丽走到晋王面前,道:“倘若真如侯爷所言,林姐姐倒还有时间可以想法子。可慕哥哥的情况危机,再也耽搁不得,咱们还是先把慕哥哥救醒再说吧!”
这话确实有道理,孤独嘉钰点了点头:“本王这就派人去张贴告示,谁能解得这婆娑之毒,将重重有赏。那咱们还是依华姑娘所言,先将皇弟救醒,没准等他醒来,解毒之人也能找到。”
聂明俊还能多说什么?只能忧心忡忡的看向冯氏:“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冯氏见侯爷面有忧色,只好强忍着泪水说道:“那就如侯爷所言,倘若能够找到解毒之人,这也算是她的造化,若是找不到,这……这也是她的命啊!”
看着冯氏母女泪水涟涟的样子,众人唏嘘不已。
华玉丽的嘴角,渐渐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俯身而下,将药丸缓缓送到孤独嘉慕的嘴里,着丫鬟送来了一盅水,看着药丸顺着他的喉头慢慢滑下。
孤独嘉钰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林正福和林锦书的身上,他不耐烦的问道:“这二人当如何处置?”
冯氏慌忙跪下来说道:“侯爷,他们虽铸成大错,可终究是咱们的手足亲人,还望侯爷看在小女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林锦书顿时心生愧疚,他们一再祸害三叔一家,三婶不但不计较,反倒还想着替他们求情。
这不禁让他想起姑姑的话来,记得他们临行前,姑姑曾说过,那位游方道士曾言,说她有贵人命格。若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够成为贵人,第一件事,就是让三叔三婶一家不得好死!
尤其是哪个贱货林晴雪,不将她千刀万剐的做成人彘,简直难以泄掉她的心头之恨。
反观三叔三婶,他们攀上了晋王和镇北侯这两颗高枝。想要取他们的性命,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可人家不仅没有要置他们与死地,反而一再为他们求情。
镇北侯的眉头一蹙:“你可知道他是怎样对待雪儿的?”
冯氏泪流满面的说道:“雪儿尚未清醒,侯爷可否等雪儿醒来,再做决定。”
镇北侯只好吩咐道:“将他们押下去好生的关着,等她醒来再说。”
“是!”两名侍卫毫不留情的,拖着他们就走。
“慕哥哥,你醒了?”华玉丽突然惊喜的喊道。
众人立刻朝着他看去,只见孤独嘉慕缓缓睁开眼睛,待看到华玉丽,眸光顿时一凛:“你怎么在这儿?”
“慕哥哥,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华玉丽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
孤独嘉钰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他走到榻前说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可有哪里不适?”
孤独嘉慕的嗅觉向来灵敏,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顿时警觉的坐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雪儿呢?雪儿在哪里?”
冯氏揩着眼泪,道:“雨霏刚把她扶到里间了,她中毒尚未清醒。”
“中了毒?”孤独嘉慕脑袋嗡嗡作响,立刻朝着华玉丽看去:“你这个妒妇,是不是你暗算我不成,就把主意打到了雪儿身上?”
慕哥哥的眼神,冷得仿若能够淬出寒冰来,看着他眼里的厌弃之色,华玉丽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慕哥哥,你冤枉我了,你和她都是中的婆娑之泪,这种烈性的毒药,根本不是我下的!”
孤独嘉慕慌忙起身,朝着里间跑去,待看到林晴雪那发黑的嘴唇,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箭上有毒,可雪儿明明在客栈休息,又怎会中毒?”
聂明俊上前说道:“听闻雪儿是为了替你吸毒液,才会中毒的。”
“传华大夫,快传华大夫过来!”孤独嘉慕焦急的吩咐着。
华玉丽立刻捂着嘴哭了起来,林雨霏忙上前解释道:“晋王殿下,华大夫已经被歹徒害死了。”
“你说什么?”孤独嘉慕怎么也不敢相信,:“我走的时候,他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死去?”
冯氏慌忙解释道:“您出去后,客栈里来了一帮歹徒,将掌柜的和华大夫杀死了,若不是侯爷来的及时,只怕情况还要糟糕。”
眸光里的星光倏然黯淡,孤独嘉慕的眉头微蹙:“华伯的后事可有人安排?”
冯氏道:“听闻侯爷正着人安排此事。”
看着林晴雪那乌黑的眼圈,孤独嘉慕的心仿若被猫抓一般:“她尚未服下解药?”
“回殿下,那解药只剩下最后一粒,已经给您服下了。”
女儿脸上的乌黑之气,越积越深,只看得冯氏心焦如焚:“殿下,听说这药的毒性极极烈,超过两个时辰便有性命之虞。还往您看在君熠的份上,救她一命吧!”
孤独嘉钰的心头一阵悸动,拉着雪儿柔弱无骨的小手,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堂堂七尺男儿,就那么哽咽着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傻?明知道有毒,还要以身试险。”
说完万般不舍的,将她的手塞回到被子里,再细心的将被角掖好:“照顾好她,我这就去为她寻找解药。”
“慕哥哥,我爹爹的尸首还在楼上,你难道不打算去看他一眼?”华玉丽流着泪叫住他。
孤独嘉慕脚下一滞,随即板着脸往外走去:“那些侍卫干嘛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前来阻止吗?”
守在门口子的侍卫,慌忙抱拳说道:“回殿下,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不凡……”
“对!这帮人是有备而来,我正想和你商议此事。”孤独嘉钰接过话茬说道:“若不是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你就无需再怪罪他们。”
孤独嘉慕面色阴沉:“华伯父在哪里?”
华玉丽连忙说道:“在楼上,我这就带你前去。”
孤独嘉慕不言不语的,跟在她的身后,远远的就听到华夫人悲悸的哭啼声。
尸首已经整理完毕,身上用一块白绫盖着。听得脚步声,华夫人慌忙回过头来,见是晋王,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啊,您怎算醒了。我家老爷死的不明不白,您一定要替他讨回公道啊……”
孤独嘉慕紧握成的双手舒展开来,他缓缓掀开白绫看了华大夫一眼,冷冷的说道:“本王若是在这里,绝对不会发生此事。”
一语双关的话语,只听得他们母子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