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的性命,远比女儿的婚事来得重要。老爷出事后,华夫人就务必自责。
她追悔莫及,当时要不是自己由着女儿这般胡闹,是不是相公就不会出事?
听完这话,她哭得更甚了:“王爷说的是啊,若不是我教女无方,由着玉丽这般胡闹,殿下也不会离开,清儿他也不会死于非命啊……”
孤独嘉慕眸光一沉:“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益,先打起精神处理后事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华伯积德行善一辈子,咱们务必要风风光光的送走他……”
作为女儿,华玉丽从未想到这些,慕哥哥的嘱托,让她愧疚难当。
她本身并无恶意,只不过想最后放手一搏,不曾想就行为自己的任性,差点害得一家人都赔上了性命。
连带着慕哥哥也差点中毒身亡,这要是传到侯爷哪里,自己岂不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越想越后怕的她,慌忙跪在孤独嘉慕面前:“慕哥哥,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下药的,早知道他们回来,打死我也不会做出这样得到事来……”
“你给皇弟下过药?”独嘉钰刚好出现在门口,厉声说道:“我就说这帮人来得蹊跷,快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华玉丽的身子缩成一团,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华夫人,孤独嘉慕顿生恻隐之心:“华大夫尸骨未寒,这件事咱们暂且不予追究,还是先找到解药,和安排华伯得到后事要紧。”
“我已经派了人,去购置最好的棺杶。”孤独嘉钰目露哀伤:“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吧。华小姐年幼,这里恐怕还要你来掌舵大局,万万不可这般哀伤。”
两位殿下这般殷切的嘱托,华夫人哪里再好伤心,她抽出丝帕揩干眼泪,强撑着跪下说道:“两位殿下的好意,妾身心领了,都是小女无知,害得大家落入到这般境地,妾身代她给两位赔不是了。”
孤独嘉慕上前扶起她,又吩咐侍卫们一切听从她的调遣,二人方才起身告辞。
“皇兄,你在邺城多年,可知有谁能解婆娑之毒?”孤独嘉慕愁眉不展的问道。
镇北侯叹了口气:“能解此毒的人少之又少,邺城更是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大夫。”
孤独嘉慕的双腿像是灌铅了一般,仿若有千斤之重:“那个俘虏还是没有招供?”
“不错!骨头都打断了几根,他还是一口咬定没有解药。”孤独嘉钰叹了口气:“唉,只可惜华大夫去世了。”
孤独嘉慕的心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那解药是玉丽拿来的?”
镇北侯微微颔首:“可惜只有一颗解药了。”
华玉丽三番五次的捣鬼,孤独嘉慕一点也不愿相信她的话。他不信就这么蹊跷,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他立刻转身,大踏步的朝着楼上走去。
“唉,你这是干嘛?”孤独嘉钰喊道。
“你先去安排,我去去就来。”孤独嘉慕头也不回的说道。
大步流星的回到房间,华夫人正欲行礼,她连忙摆手拒绝道:“我是来找玉丽拿解药的。”
华玉丽一愣:“慕哥哥,解药不是给你服下了吗?”
“瓶子呢?”孤独嘉慕伸手道:“军中已经许久没人中毒了,我就不相信解药只有一粒,快把余下的交出来!”
慕哥哥那怒气冲冲的样子,让华玉丽倍感委屈,眼泪刷的一下滚了下来。
“慕哥哥,你真的冤枉我了,那药确实只剩下一粒了。”
“别再给我玩什么花招,快把解药交出来!”孤独嘉慕提高声音道。
“呜呜……”华玉丽用袖子揩了揩眼角:“慕哥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了?我真不是骗你的,那最后一粒解药真的给了你!”
雪儿的毒耽搁不得,寻找解药又毫无头绪,孤独嘉慕的心,像是被猫抓着一般难受。
他恨恨的瞪着她:“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让人心寒之极,叫我如何肯信你?”
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华玉丽周身一片寒凉,她慌忙解释着:“慕哥哥,你要相信我,这次我真没有骗你!”
“王爷,玉丽真没骗你,那解药真的只有一粒,您不要再怪他了……”
孤独嘉慕绝望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仿若没听见她们的话一般,孤独嘉慕一下楼,就朝着林晴雪的房里冲去。
软塌上,雪儿披散着长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助。那惨白的脸颊上,乌黑的眼睑和发紫的嘴唇,格外让人痛惜。
雪儿即肯愿意替他吸毒血,就证明她已经愿意接纳他了,这让孤独嘉慕十分欣慰。
可雪儿若是毒发身亡,自己苟活在世,还有什么意思?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理着她的长发,深情的盯了半晌,在她的额头深深印下一个吻,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侯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冯氏和雨霏已将马车收拾妥当,二人正准备将雪儿扶到马车上,见他在这里,忙禀报道:“候爷想把雪儿带到侯府诊治,您看……”
孤独嘉慕忍住伤悲,一把将林晴雪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孤独嘉钰立在一旁,将林晴雪送上马车后,孤独嘉慕忙上前说道:“皇兄,雪儿的时间不多了,这解药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孤独嘉钰叹息的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都还没回来,张贴的告示也没有人揭榜。”
“我要去见!”孤独嘉慕紧握成拳。
“他一口咬定没有解药,只怕见了也没用。”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
那人耷拉着脑袋,浑身鲜血淋淋,看起来像是垂死人一般。
孤独嘉慕一脚踢去:“若不是放冷箭,本王会败在你的手里?”
缓缓睁开眼睛,他立刻饿狼一般扑了过去,直挣得手环、脚镣叮当作响:“你……你这个恶魔!怎么就没有死!只要本王还活着,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孤独嘉慕冷笑道:“想要活着?除非你交出解药来!”
匈奴人狡诘的笑着:“实不相瞒,本王就是想等你来,想要解药也不是没可能,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敢糊弄本王?”孤独嘉钰气得一鞭子抽去:“你刚刚不是一口咬定没有解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