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爹,你快点起来,有话咱们好说!”林晴雪慌忙拉他起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根本不利于伤口愈合,若自己不出手,只怕他们会死路一条。
林正安不知道雪儿私下“关照”过衙役,说是先不给他们上药,等折腾过几日,伤口化脓了再处理。
否则,他们永远没有敬畏之心,也不知道悔改。
“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林正安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父亲的性子倔强,看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雪儿无法,只得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还不成,还是赶紧起来吧!”
林正福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慌忙起身道:“那咱们快去找晋王殿下,好求他早点把人给放了出来吧。”
“晋王殿下去了边关,你急什么,先吃了饭再说。”冯氏嗔怪的看着他:“咱们待会儿还要收拾东西,你就别再使性子了。”
“干嘛要收拾东西?”林正安不解的看着她:“咱们要去哪里吗?”
“晋王要带雪儿完婚,让咱们也去京城,以后可能就留在京城了。”冯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茶楼啊,眼看着这买卖一日好过一日,真就这么转手了,实在是可惜呀!”
林正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酒楼要转手?”
“可不是嘛!”冯氏越想越觉得可惜:“唉!若能一辈子守着这茶楼,我也就知足了。”
“不能卖,绝对不能卖!”林正平焦急的看向雪儿:“咱们就不能不去京城吗?”
“爹,那些匪徒无恶不做,只怕到时候会牵连到你们。我和殿下都觉得,还是随我们一同前往京城比较妥当。”林晴雪道。
冯氏痛心疾首的说道:“这买卖足够我和你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这么仓促的转手,怕是卖不上好价格,我们实在是舍不得这茶楼。”
不光爹娘,连她都觉得有些可惜,林晴雪沉吟道:“那王嫂一家貌似都是老实人,爹娘若是舍不得,不若让他们夫妻代为经营?”
“他们目不识丁,连你爹还不如呢。”冯氏一口拒绝了:“交给他们还不如转出去。”
“锦书识字,锦书识字!”林正安兴奋的说道:“交给别人都不放心,玉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依我说就交给他代为经营好了。”
冯氏眼前一亮:“对,锦书那孩子心思不坏,就是被他爹和正福带偏了。”
大哥玉书淳厚仁慈,若是他,林晴雪绝对不会犹豫。
可这锦书就不好说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林晴雪摇了摇头:“不行,他心术不正,不是经商之人。尤其是叔叔,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若是交给他们,怕是所托非人,只恐会掏空家底。”
“若是连家人都信不过,那外人更加不可靠。锦书这孩子虽然做错了事,可他心地并不坏,咱们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林正福劝道。
冯氏也跟着说和:“锦书和玉书是我一手带大的,秉性并不坏的。人难免会犯错误,雪儿,听你爹的话,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林晴雪不想再妇人之仁,她沉着脸说道:“爹娘,人之初性本善,锦书小时候没准是个好孩子。可他现在做的这些事,真没办法让我毫无顾忌的,把茶楼交给他,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可是……”
林正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冯氏摆了摆手:“罢了,雪儿说的不无道理,咱们处处让着他们,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凡锦书有些脑子,就应该像玉书那般,只可惜玉书那孩子不在,否则咱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茶楼托付给他。赚不赚钱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守着这份产业即可。”
林晴雪和她想到一起了:“要不,我让人快马加鞭的,把消息送到闽南,让他回来看守这茶楼?”
冯氏顿时露出一丝笑意:“这倒是个好点子,只是闽南离这里太远,咱们不日就要离开,玉书怕是赶不回来。”
“那就让锦书先顶一整子。”林正安大声说道:“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晾他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林晴雪可不敢苟同,她微微一笑:“他若是知道悔改就好,只怕他趁着咱们不在,将东西都卷走了,那咱们岂不是欲哭无泪。”
可林正安还是不甘心:“在侯爷的眼皮子底下,晾他不敢如此的胆大妄为。何况他们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晋王殿下……”
爹娘这般苦苦哀求,林晴雪不忍心佛了他们的意,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除非让叔叔好生的呆在牢里,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锦书过来的。”
“这……”林正安有些为难,牢里的伙食这么差,三弟又伤得这样重,若让她一直呆在那里,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爹娘的滥好人,最让林晴雪头疼,她丝毫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这条件没有商议的余地,爹爹若是不同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冯氏生怕她反悔,一口应承道:”咱们还是先把锦书接出来,好早点做交接吧。”
“那可不成!”林正安反驳道:“正福伤得这样重,咱们若是不管,只怕他会死在牢里。”
“爹你就放心吧,他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林晴雪打着包票:“我早就叮嘱过狱卒,让他们好生的照顾他们,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出差错!”
他们一再伤害雪儿,可雪儿不但不计较,反倒以德报怨,林正安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相信你,想不到你这孩子考虑的如此周道,倒是爹爹错怪你了。即如此,那就听你的,还是让他呆在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