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珍有些尴尬，“真是可惜，虽然她用尽手段，还这么阴险，但是年纪轻轻就死了，也是可惜。”
我烦躁地闭上眼睛，林美珍每一句都在提醒我程悦兮死亡的事实，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丽莎出来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我忽略林美珍在背后的埋怨和质问。她只是我父亲的一位比较看得上的情人，如果不是碍于父亲的面子，我连见都不会见她。
我来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躺在他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也许是太累了，我一会就睡着了。
梦中，程悦兮掉进了一个湖泊中，湖水不深不浅，刚好到我的腰际，可是却淹到了她的脖子处。程悦兮不断地向我求救，可是湖边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不能往前走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悦兮一点点沉下去，她被水淹没之前的绝望和恨。
过了一会，我能行动的时候，湖面上突然漂起一具女尸，和今天我看到的那具女尸一模一样，暴突的双眼，肿胀的四肢。
“呼！”
我猛然醒了过来，才发现这原来是梦，擦了擦额头，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定了定神，我准备起身去手术室看看，鬼使神差地，我拉开了陈主任的柜子，程悦兮三个字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程悦兮的什么报告？我好奇地拿了起来，门口突然传来护士慌张的声音：“沈总，你快去看看，病人流产了，她非要自杀！”
“什么！”
我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单，快速往手术室走去，还没到地点，就听到一阵哭天喊地地声音。
“丽莎，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让妈妈怎么活呀！”
林美珍不顾贵妇形象，趴在丽莎的身上，死死摁住她拿着手术刀的手。
我皱了皱眉，走到丽莎面前，她的眼睛哭的肿了起来，眼里满是绝望。
“宸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丽莎刚刚才和我说，程悦兮诅咒她，没想到下午孩子就没了。
“乖，听话把刀给我，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来，把刀给我。”我一句一句诱导着丽莎，她身体很虚弱，需要我去照顾。
丽莎有些犹豫，但是眸子里依旧很痛苦，我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以前她发病的时候，只要我一直陪着她，温柔地照顾，就会慢慢好的。
果然，丽莎渐渐安静了下来，我趁机拿走她手里的手术刀。
“宸哥哥，丽莎真的好可以再为你生个孩子吗？”
“真的。”我温柔地点点头，“傻瓜，不要多想了，身体最重要。”
“嗯。”
看着丽莎又恢复正常后，我松了口气。
走到外面点燃一根烟，说实话，刚刚我在听到丽莎流产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甚至没有程悦兮受伤时那么难过。
我有些想不明白，只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吸着，再去摸烟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空盒子。
我突然想起来陈主任办公室的那份报告，去拿的路上，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总裁，陵越集团原董事长去世，现任董事好像对我们有些敌意，上次和原董事长的合同也有了问题。”
“……给我定一张去M国的机票。”
“总裁，您不是不能坐飞机吗？”
我怔了下，以前这些行程都是程悦兮帮我安排的，她每次都会订好船票，如果刚刚不是助理提醒我，我可能就错过了这次去M国的行程。
“嗯，订一张船票。”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来到丽莎的病房，她的气色很不好，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安慰她几句，见她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有些烦，提前去了公司。
上了船，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晕船药，恰巧今天风浪比较大，一路上，我吐了一路。
拖着虚弱的身体踏上了M国，陵越集团总裁。
新任董事长和助理调查的一样，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把集团的业务往更多方面扩展，可是又想培养起来自己的心腹。而这次和我们公司主要沟通的那些人，全都是上任董事长留下来的。
了解这些后，我抓住新任董事长的命门，谈的很愉快，他同意和我们集团继续合作。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沈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
因为应酬，我喝了很多酒，陵越集团虽然总部在M国，但是这个董事长可是实实在在的华夏人，还是个东北汉子，一顿饭下来，我的肚子里被灌了半斤白酒。本来我的酒量酒不怎么好，这样一来，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把车窗户打开，脑袋伸到了外面，胳膊放在窗户上，虽然这样很危险，却是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的方法了。
“沈先生？”
“嗯，”我声音有些嘶哑，“我在听。”
“经过DNA比对，相似度为百分之百，那具女尸，就是程悦兮女士。”
“碰！”
我的手机从手心滑落，掉到了车子外面，被后面追上来的卡车轧的粉碎。
程悦兮，真的是她，她真的死了？
我颤着唇，大脑一片空白。
“先生，您的手机？”
我没有听进去死机的话，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是那具被泡肿了的女尸，暴突的眼珠，扭曲的五官，肿大的四肢，还有，那条深深勒进肉里的项链。
她死了，因为我的一句话死了。
她当时说，那个孩子是丽莎亲手刮掉的，打电话给我，也是想问我这个吗？可是丽莎这么善良，她反而是坏事做绝，怎么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我头好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国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别墅的。
我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一天，丽莎打了很多个点话，我一个都没接。
傍晚，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不一会儿，丽莎找到了我。
“宸哥哥，你吓死我了，怎么不接人家电话，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多担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