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些为难,看着尸体想了一下,问道:“那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我摇摇头,她那个孩子,已经流产了。
“好吧!”警察有些失望,“没有亲人,连DNA都无法比对。”
DNA,对,可以通过DNA对比,来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她。程悦兮之前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医院里一定有她的血样,家里她的那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扔掉,说不定会有头发。
“她两周前在医院住院,医院里她的血样可能还没扔。”
“太好了!”警察松了口气,对我说:“那可以麻烦你,把样本送到警局吗?”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对助理说:“去医院,把程悦兮的血样找出来。”
接着,我又打电话给司机,让她去程悦兮的房里,看看有没有残落的头发。
司机很快给我回了电话,程悦兮的房间早就被打扫干净,那些头发,一点都没有了。
不过医院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程悦兮的血样,被保留了下来。
“行,等血样到了,我们会进行DNA比对,最迟明天结果就会出来。”
“嗯。”
我从程悦兮家里出来后,跌跌撞撞地走到车子里,如果有认识得认识的人看到我这个模样,肯定会大吃一惊,我平时雷厉风行的模样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现在只是难过和心痛。
程悦兮死了,也许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两个星期前,我还见到了她,明明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瞬间就变成了浴室里发臭的尸体,不可能!
我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不安,开车回到别墅,我找到女佣,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把程悦兮的东西扔掉!”
“先,先生,那是您亲自吩咐的。”
“是我?”
“是呀,先生。”
我怎么没有印象,程悦兮住在三楼,我怎么会让佣人把她的东西扔掉?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丽莎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温水温柔地递到我的手上,“宸哥哥,是我让她扔掉等我。”
听到丽莎这样说,我猛然紧紧盯着她,凌厉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看到她受伤的表情,我突然惊醒,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丽莎,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丽莎,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失态,吓到你了吗?”
丽莎呜咽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一时有些烦躁,“丽莎,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
“宸哥哥,不是我要扔的,是一个星期她前,悦兮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她要求我扔的。”
程悦兮打电话给她,还是一个星期前。我愣怔在原地,一个星期前,那个女尸,真的是她,程悦兮,真的……死了。
我踉跄地退了两步,扶住椅子才勉强站稳。
“丽莎,你说清楚,程悦兮打电话给你,和你说了什么?”我抓住丽莎的肩膀,可是她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宸哥哥,悦兮,悦兮她什么都没说,就是让我把她的东西都扔掉。”
“她,她还说,我一定会……”
“会怎样?你说啊!”
“宸哥哥,你弄痛我了。”丽莎皱眉,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柔弱的模样让我心渐渐静了下来,可依旧是那么不安。
“她说,我迟早有一天会和她一样,她咒我的孩子,咒我们的孩子,不得好死!”
丽莎眼里满是恐慌,瞳孔颤动,嘴唇渐渐发白。我突然慌了,丽莎身体还没好,她的精神还没完全好,我不该这样去逼她的。
“丽莎,没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
“宸哥哥,我好害怕。”
我自嘲地苦笑,刚刚心里还在因为程悦兮的遗物而想怪罪丽莎。可是丽莎明明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为了程悦兮那个狠毒的女人,去伤害这个我最爱的女人。
我拦腰抱起丽莎,她很轻,抱在手里都没什么重量,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我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丽莎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她的笑容却是那样的无力和苍白,是我错了,“宸哥哥,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傻瓜,这些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坐在车子上,丽莎说她肚子越来越痛,我只好加大油门。
丽莎表情很痛苦,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宸哥哥,丽莎好痛,好痛,我们的宝宝,宸哥哥,我们的宝宝是不是保不住了?”
“不会的,已经到医院了,宝宝会没事的。”
“医生,医生!”
我大声地喊着,熟悉的场景骤然映现在脑海中。
我把丽莎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的腿上已经满是血迹,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程悦兮上次差点流产的情景,她的肚子上面还扎满了玻璃,一定也很痛吧。
看着丽莎被推进手术室,我的心脏一阵抽搐,心好痛,我强迫自己看向手术室的大门,可是脑海中还是只有程悦兮当初流产的场景,和今天在浴室里看到的女尸,暴突的眼珠,肿胀的不成样子的脖子……
“叮!”
电梯门响了一声,我扭头看去,来的人是丽莎的母亲,我的继母,林美珍。我皱了皱眉,转过身去。
林美珍好像没有看到我的无奈和烦躁,快速走到我的身边,问道:“宸,丽莎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还在手术中。”
“怎么会这样,宸,是不是程悦兮那个女人做的,那个贱人怎么还来纠缠我们丽莎,丽莎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够了!”我厌恶地看了一眼一来就哭诉的林美珍,尽管她是丽莎的母亲,我还是冷漠地说:“陈悦兮已经死了,你满意了?”
林美珍突然闭上了聒噪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越来越烦躁了,在她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庆幸和喜色。
这个女人,以后还是让丽莎少和她走近一些。丽莎这么单纯善良,为什么她的母亲的心计却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