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期待了呢。”尚尤卿如实说道。
三个人一起用过早餐之后,兰秀清提及今日的安排,毕竟她与尚尤卿这次前来,是为了调查程安婉与尚铉之的事情。
“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她或许知道安婉与铉之,那次回南大的缘由。”顾轻言想了想道。
“阿姨,您真的不知道我父母所修的第二个学位是什么吗?”尚尤卿在这点上,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的确不知道此事,当初我也好奇向你母亲打听过,可她说为了我的安全,不能告诉我,而且还让我以后都不要再提及这个问题,以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顾轻言长叹一声:“你母亲总是为我着想,那日她回南大的时候,我还与她发生了口角,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您的。”尚尤卿为方才唐突的话向顾轻言道歉。
顾轻言摇了摇头:“我不怪你,这种事情,若是不说清楚,难免会造成什么误会。”
顾轻言拉着尚尤卿与兰秀清的双手,放到一起,语重心长地说道:“看着你们两个,就像当初的我与安婉,我啊也没有别的心愿,而今啊,就希望你们姐妹,以后能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一条心,绝不做违背原则的事情,不欺瞒对方,有什么困难能一起面对。”
尚尤卿与兰秀清对视一眼,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顾轻言口中这位知道程安婉与尚铉之九年前出事前回南大所为何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大的前校长秦名钊。他在两年前已经退休了,回了他在云溪城的老家。
顾轻言之前有去看望过他几次,所以知道他家的地址。兰秀清开着车,载着尚尤卿与顾轻言,出发去云溪城。
兰秀清知道从南城到云溪城最近的路,上次她也是走这条路,找到了兰父与白月娥。她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吧,兰秀清远远就瞧见了流月城的旧址。
顾轻言望向窗外,她从小也是在流月城长大,后来留在了南大任教,本想将父母接到身边,可是父母不愿离开了,谁知后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场大火,带走了多少的生命和回忆。
这还是尚尤卿第一次见流月城的旧址,她望向那些被火烧后,染上一片黑色的断壁残垣,不禁也深有感触。
阳光洒在流月河上,闪闪发光,夏日的晴空万里,热闹芬芳,似乎都无法掩盖这一处的凄凉。流月城的旧址,就像是警钟一般,时刻提醒着他们,不要忘记日本军队曾经犯下的罪行。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说话,似乎在为这里无辜枉死的人悼念,大家各有各的心事。
汽车沿着流月河的向南的方向,驶进云溪城的地界。
云溪城,是一座小城,它比南城北城要小的多,而且相对受西方文化影响少,依旧延续着旧时的建筑面貌与衣着,在这里很少看到汽车,最多的也就是马车与自行车,至于电车之类的就更少了。
云溪城的经济也相对落后,在这里最富的莫过于一些地主,他们穿着旧式的长袍,依旧在压迫剥削着那些贫苦的农民。
尚尤卿早就听说过,云溪城最有名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古代建筑,在这里没有楼房,没有歌舞厅,也没有酒店之类的,有的是几千年来延续下来的传统,客栈,旧式的银楼,和各种各样的铺子。
顾轻言为兰秀清指路,汽车穿过一片林荫路,很快就到了一处府邸。
旧式的牌匾上写着“秦府”二字,尚尤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她打量着这处府邸,从外观上来说,与慕府差不多。
顾轻言穿了一身淡青色的旗袍,她素来懂得包养皮肤,时光像是对她格外留情,没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尚尤卿挽上顾轻言的胳膊,与她一同走在前面。
兰秀清将车停在了长街的一边,才赶到秦府门口。
顾轻言来过多次,门口的小厮认识她:“顾老师,您又来看老爷啊。”
顾轻言笑着回道:“我已经辞职了,今个有空带着两位学生,前来看望一下秦校长。”
小厮打量着尚尤卿与兰秀清,前者那张脸平淡无奇,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后者英气秀丽,单单就是站在这就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您来的不巧,老爷他今个一大早就去寺庙拜佛去了。”小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要您先进府等着,估计下午就回来了。”
尚尤卿没想到秦名钊曾担任南大的校长,居然还信佛,真是出乎意料。
顾轻言思虑片刻道:“既是如此,刚好我与这两位学生也闲来无事,就去一趟云溪寺吧,听说这寺庙的姻缘签特别的灵验。”
小厮立刻接上话,夸道:“这寺庙的姻缘签最是有名了,您难得来云溪一次,去瞧瞧总归是没有白来这一遭。”
顾轻言与小厮道别后,便与兰秀清、尚尤卿一起向汽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秦校长还信佛吗?”兰秀清好奇地问道。当初她在南大读书的时候,秦校长还没有退休,她从来没听说过秦校长还信佛。
顾轻言闻言笑了起来:“怎么,你们以为念过书,留过洋,就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了?”
“难道不是吗?”兰秀清一头雾水地看向尚尤卿,难道尚尤卿不是这样想的吗?
尚尤卿略有所思道:“看来,是我们对信仰有什么误区了。”
三个人上了车,这次换顾轻言来开车。
尚尤卿与兰秀清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顾轻言瞧着反光镜中兰秀清困惑的模样,解释道:“秦校长年纪大了,他早些年有个儿子,也在南大念书,那时学生很流行用游行的方式反对一些政策之类的,当时秦校长的儿子,也参与了一场游行,只是出了意外,被汽车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