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秀清脸上还是易容的模样,绯月并没有认出她来,兰秀清也没有说破。只是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脸上的妆容清洗掉了,才下楼去见绯月。
酒店里的人,大多是兰秀清雇佣的,虽然说不上完全的知根知底,但至少他们都是可以信得过的。绯月之前是山匪,兰秀清从未介意过她的身份,再说了她当土匪,也不是自愿的,更何况安溪姑娘当时对她的嘱托,她从未忘记过,而今她只能好好的照顾绯月,才算是对得起二当家与大当家的托付。
“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绯月瞧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兰秀清,不禁十分好奇道。
明明她之前没有看到兰秀清回来啊,她怎么会从楼上走下来呢?难道真的是她记错了,眼花了?
看着绯月这般怀疑自己,她也只是笑着解释道:“一定是你方才有些困了,没有发觉到我回来了。”
兰秀清这么一说,绯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道:“是我不好,我连大小姐您回来我都没看到,绯月愿意受罚。”
绯月完全相信了兰秀清的说辞,兰秀清瞧着绯月这般认错的模样,不由笑道:“好好好,那就罚你今晚都不许打瞌睡。”
绯月感激地看向兰秀清:“大小姐,你真是个好人,绯月一定不会再值班的时候犯瞌睡了。”
兰秀清心中还是很喜欢绯月的,她年纪比自己还小,又从小在土匪寨子长大,好在跟着二当家的,因此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心底倒也是很善良,让人喜欢。
兰秀清检查过住客登记记录册后道:“最近我有些事情,可能晚上就不会来了,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着店里,帮我盯着他们别偷懒。”
绯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索菲尔酒店毕竟是新建的酒店,虽然她的威名在外,但前来住房的客人大多都是慕着兰秀清的名号而来,很多人来此只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兰大小姐。
翌日一早,兰秀清起床继续伪装成昨日的模样,从索菲尔酒店离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兰秀清转了一圈,才来到歌舞厅。
歌舞厅上午并不营业,兰秀清从歌舞厅的后门进去了,徐春娘他们夜里也是住在歌舞厅里。从后门进去后,直接就来到了歌舞厅的后台。
清晨的一缕阳光刚刚洒落在歌舞厅后院的花圃中,大老远兰秀清就听到了婉转地女声,应该是歌女们在练歌,也就是传说中的吊嗓子。
兰秀清进了后台后,她一路上四处打量着,听着声音应该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看来这些歌女也很是勤奋呢。
“清儿姑娘,你来了,春娘叫您来了就去头牌排练室等她,她亲自来教导你。”九月的声音自兰秀清背后响起。
兰秀清转身走到九月面前问道:“春娘平时教导严厉吗?”
九月想了想道:“严厉倒也是对人的,你若是一学便会,是那种领悟能力好的,自然不会受到苛责的,但若是那种愚笨些的,自是少不了一顿的辱骂。”
兰秀清最不想听得自然就是批评了,自打她从南大毕业后,哪里受过什么老师的教育,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是大学念书的时候,她都没见过几次老师,她还真怕春娘把她逼急了,自己忍不住会动手。
春娘端坐在头牌排练室中,她身上穿着一身妖艳的大红色长裙,头上带着鲜红的头饰,她今日的打扮与往常的类似老鸨的妆容完全不同,倒也有几分美人之姿。
兰秀清走了进来,九月便从外面将房门关上了。
偌大的排练室中,只有徐春娘与兰秀清两人。
“你到底是大姑娘了,又是第一次上台表演,没什么经验,要想从头开始教你,只怕也是晚了。”徐春娘示意兰秀清坐在一旁:“好在你有极好的唱歌的天赋,这也是你的优势,但同样的也是你的劣势,你不懂很多的歌唱技巧,又与同台的舞女们,并不了解。”
兰秀清安静地听徐春娘说着,其实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而不会唱歌,而且不知道徐春娘会给她安排什么歌曲,让她来演唱。
徐春娘前前后后说了很多,无非就是叮嘱她,不能盲目图快,也不能因为一点小的挫折就放弃,这些道理兰秀清都听得耳朵长茧子了,她可是记得极其的清楚。
徐春娘念叨完了,就开始教她一些舞台的技巧,如何博眼球,让大家能一眼记住她。徐春娘还专门找人给兰秀清写了一首歌,她将乐谱与歌词交给了兰秀清。
“这是咱们这里最好的作曲师傅写的歌曲,本来是给秋月那孩子的,可惜她唱不了歌了。”徐春娘提及秋月,就像是提及自己的儿女一般,带着些许的难过,又有些悲伤。
“秋月今晚就可以出院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你上台表演的话,她可以为你伴舞,这样的话,你也会涨些人气。”徐春娘叹了一声道。
兰秀清只是应下,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该多说还是少说,只当是徐春娘很喜欢秋月,她想起照片上,徐春娘抱着秋月的模样,总觉得不像是普通的关系。
当时蓝雨心也站在徐春娘的身旁,不知为何,兰秀清心中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宣之于口了,但却死活想不起来是啥了。
徐春娘指导了兰秀清整整一个上午,下午徐春娘还要接待客人,教兰秀清的人,就换成了一直以来的负责指导歌女们唱歌的玫瑰。
玫瑰也是之前的头牌,在头牌李小玲之前两届,她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了,但皮肤保养的还算不错,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的模样,她与徐春娘完全不同,她穿着一身旗袍,虽说是上了年纪,但身材保养的很好,没有一点走样,看起来还是令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