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歌舞厅，与寻常的风月场所也一样，无论是歌女还是舞女，都不可能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这些事情我从一开始进入歌舞厅，我就明白，但我为了家人，我不得不进入这里。”九月说起这些脸上更多的是无奈。
兰秀清想起案卷资料上写着，九月的手中有着徐春娘的把柄，她用这个威胁徐春娘，从来不参与卖淫，而是让岁寒顶替她。
看来这个把柄，应该就是这张照片了，所谓的蓝雨心的秘密。
“如今你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我想春娘她不会再为难你了。”九月叹了一声道。
兰秀清对九月告诉她这个秘密的目的，有所怀疑。她会如此好心的将这种秘密告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单纯是为了帮她？
兰秀清也拿捏不住九月的想法，要是尹清风在这里他一定能明白九月的用意，不知为何兰秀清心中有些气馁，这件案子要她帮忙是不是找错人了，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为何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兰秀清是那种很是直爽的女子，这种时候她选择直接问清楚，省的的猜来猜去的。
九月倒是没想到兰秀清会这么问，她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走上我的后尘，其实这件事秋月也知道，不过她不是那种借此发挥的人，所以她才会被我抢去了头牌的位置。”
兰秀清没想到九月会说这种话，不过她看得出来，九月对秋月并没有恨意，看得出来其实她打心底里也是喜欢秋月的。
“你与秋月之间不是一直水火不容的吗？”兰秀清试探道。
“是啊。”九月叹息一声，双眸中闪烁着泪光，她苦笑道：“忽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很傻，说起来，我也被秋月照顾过，可她明明打小就在歌舞厅讨生活，可她的心比我这个所谓出身世家的落难小姐，还要纯洁，哪怕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头牌，她也没有因此记恨过我。”
九月的话语中带着后悔，兰秀清其实也明白秋月的为人，她住院后，很多粉丝都去医院看望她，甚至写了一些书信给她，都是些关切的话语，安慰她。
而九月之前住院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去看望她，之前那些疯狂迷恋她的粉丝，都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她失去了头牌的光环后，面对的更多是无情的嘲讽。
“秋月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兰秀清认同道。
“你与她也认识吗？”九月问道。
兰秀清点了点头：“我们之前见过几次。”
九月笑着说道：“她很快就会出院了，你们以后也就是同事了。”
九月摸了摸墙上挂着的她的照片，这是她最美好的时候，那时候她很红，有很多人喜欢她，连李奇都对她刮目相看。
兰秀清大概也能猜到九月在想些什么，她本来也是想来这里找线索的，却不曾想到居然知道了这天大的秘密。
头牌的排练室，很是宽敞，除了那一面墙上的照片，其他的四面墙上挂着的一些表演的照片，大多都是全体照。
兰秀清四处打量着，她很快便在其中的一个照片下驻足，在这张照片上，兰秀清看到了徐春娘坐在舞台的最前面，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而她旁边站着的分明是李小玲。
“你知道春娘怀里的这个女孩是谁吗？”兰秀清向九月问道。
九月转身走了过来，她看了眼照片，解释道：“这个女娃应该是秋月吧，只有她是打小在这里长大的，其他的姑娘来这里的时候，都是记事的年纪了。”
看来秋月与春娘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不然她怎会亲自抱着秋月。看来秋月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蓝雨心了。
兰秀清想来，这件事情，直接问秋月应该是最好的。
在头牌练习室呆了一会，九月便催促道：“我们不可在这里带太长的时间，若是被春娘知道这件事，只怕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兰秀清自是不想连累九月，他们两个瞅着四下无人，又偷偷返回了化妆间。
今天徐春娘给兰秀清的任务是先熟悉一下歌舞厅的环境，明日就开始接受训练了。
兰秀清下班后，已是夜晚，秋月还没有回来，兰秀清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她还是要先将今日探的消息告诉安槿言才是。
歌舞厅夜里下班的确是很晚了，路灯昏暗的照在长街上，兰秀清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倒也不觉得害怕，以她的武功来说，她想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
兰秀清特意慢悠悠地走着，在城中心的街道上绕了几个圈，果然如安槿言所说，徐春娘派人跟踪她。
安槿言事先给她安排了一个“家”，还有所谓病重的母亲，安槿言将地址告诉了她，要她特意绕几圈，去半夜依旧开着的店里买些东西再回家。
这条街，兰秀清还是第一次来，她无语地找着安槿言所说的她“家”的位置，终于在胡同口找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子。
破旧的木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粗布的女人，她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苍白，远远瞧着兰秀清，笑着说道：“我的清儿啊，你这是又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晚都不回家，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兰秀清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她所谓病重的母亲。
因着身后还有跟踪的人，兰秀清也只得演戏道：“娘您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了，您要好好休养才是，您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已经长大了，有能力赚钱给您治病了。”
兰秀清走上前挽上“母亲”的手，与她一同进了院子，关上家门后，兰秀清才松开了手。
女子笑着说道：“槿言的眼光不错，果然是个标志的姑娘。”
兰秀清嘴角一顿抽搐，不知道安槿言对面前这位妇人说过些什么，让她误会了些什么。
“槿言在屋里等着你呢，你快进屋吧。”妇人转身道：“我去把饭菜端上来，工作到现在饿坏了吧。”
兰秀清本想拒绝的，她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