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只当是兰秀清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便无奈地笑了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兰秀清知道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所以她自是明白九月的心思，则才不过几日，小到歌舞厅，大到整个北城，九月的这个名字，带来人们的除了了是唏嘘与笑料，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这的确是最伤人心的事情。
“九月姑娘也不必难过，有些事情虽然无法改变，但对于我们而说，也未必全然都是坏事。”兰秀清开解道。
九月这才恍然惊觉，原来面前的这位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
兰秀清也笑着取过一支玉钗，别在了九月的发间道：“这些不过是寻常之物，唯有我们心中的坚持才是不变的方向。”
九月双眸中似是有泪光闪烁，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劝道：“阿清姑娘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了吧，虽然有些话或许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现在做歌舞厅中的头牌有太大的风险，从最初的我，到岁寒，再到秋月，我们三个人都因为中毒的事情，终止了头牌之路，这其中分明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你在这个时候做头牌，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我怕你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九月的话不无道理，这件事的确是如此，兰秀清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才答应帮这个忙的。她说来也是闯荡江湖的女子，对她下毒，还能让她毫无防备，那只有可能是她的亲人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的母亲卧病在床，医药费我一个人负担不起，更可况还有我弟弟需要念书，我总不能置她们于不顾。
九月见兰秀清是铁了心要当这个头牌歌女，她也不好再劝，但有些事情她是过来人，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告诉兰秀清的。
”阿清姑娘，这里可不是你想象着中的那般，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会被强迫着去做一些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越红越身不由己。“九月叹了一声道。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兰秀清笑了，她英气的双眸中无所畏惧。
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在感伤兰秀清以后所要面对的一切，也似乎是希望兰秀清不会经历那些龌龊的事情。
“九月姑娘，秋月姑娘她怎么样了？”兰秀清从医院出来也有半日多了，也不知道秋月现在如何了。
“她没事，已经出院了，只是身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全部排泄出来，所以她现在已经回家休养了，春娘特意给他安排的假期，让她先散散心。”九月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看兰秀清。
他们所中的毒，说起来也很是怪异，并不是寻常的毒素，它的毒性也是很奇怪的，不是寻常的毒，中毒后先是在咽喉的部位发作，让人忍不住的想扼住脖子，其实本身的毒性，也不会直接致命，但中毒后扼住脖子，很容易会把自己掐死，这也是最主要的死因。
岁寒就是因为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窒息而死。九月与秋月逃过一劫，身体内的毒素很快被清除掉之后，也便没什么事情了。
秋月与九月不同，她从小就出身教坊，母亲也是教坊中数一数二的歌舞伎，秋月也算是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在歌舞厅这么多年，一直稳坐头牌的位置，只是九月的出现，让她在歌舞厅的位置大不如前，甚至连最捧场的李奇，也转而迷恋上九月。
兰秀清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就是九月，兰秀清之前也多少听过九月的传闻，也是当她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从她身上看到的，竟然是出自大家门第的那种温婉，又透出了些许的坚韧，这大概就是经历家族没落，却也无法掩盖的气质吧。
此时化妆间中，只有他们两人，兰秀清不禁对方才那群歌舞女的去向十分好奇：“他们去哪里了？”
九月微怔，才明白兰秀清问的是刚刚离开的姑娘们，她笑着解释道：“每日这个时间点，他们都要排练，舞女们换上舞衣，去排练舞蹈，歌女们则换上寻常的衣服，去练习歌曲。”
兰秀清想着大家在台上的默契，与整个舞台表演的安排，应该是离不开场下的多次排练的，她又问道：“歌舞女是在一个地方排练吗？”
“这个也说不准，有时候歌舞女也会同台的，尤其是歌女，他们需要舞女为她们伴舞的，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舞女们的伴舞，其实与歌女本身没有什么互动的，但有些时候为了出彩，歌女也会给自己加一点的舞蹈，这样就需要与舞女们搭配细致了。”九月作为过来人，这些事情自然都很是清楚。
兰秀清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工作，她继续说道：“那我是不是以后也要与他们一起排练？”
九月摇了摇头道：”头牌是有自己的独立排练室的，若是头牌需要伴舞，可以自行选择舞女的，这也是我们这的规矩。“
“是这样啊。”兰秀清想了想，秋月至今中毒的原因还没找到，既然这样她不如亲自去找找好了。
“九月姑娘，你能带我去头牌的排练室看看吗？”兰秀清哀求道。
兰秀清现在是徐春娘内定的头牌，九月也是明白人，这种时候她顺着兰秀清，对她来说也是没有坏处的。
“你跟我来。”九月将化妆台上的头饰，一件件慢慢地摆放在抽屉中，她起身拉起兰秀清道。
兰秀清现在虽说还没有正式登台，但她今天的歌曲，让所有人都很惊艳。
其实兰秀清心中很没有底气，因为她只是对这首歌很烂熟于心而已，对于其他的歌曲，她未必能把握的好。只是兰秀清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自信的人，所以她面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相信她就好了，完全没有问题。
兰秀清跟在九月的身后，来到了头牌排练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