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言出了病房，尚尤卿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你是为了之前口红杀人事件来的吧。”兰秀清大概猜到了尚尤卿的来意。
“是。”尚尤卿也没有否认：“我想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资料上的东西并不是很全。”
兰秀清最不想提起的就是这件案子，她也不想怀疑秋月，可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当做全然不知，她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关。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兰秀清轻轻叹了一声。
“你觉得九月是凶手吗？”尚尤卿不知为何忽然这样问道。
“我对九月的印象的确不是很好，她很有心机，我不知道岁寒中毒，是不是她故意的，但李奇的死，应该与她没关系，还有她中毒，也不像是苦肉计。”兰秀清一五一十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易容后，她故意将蓝雨心的秘密泄露给我，我对这一点一直都有所怀疑，我不知道她是想帮我，还是以为凶手的目的是这个秘密，想借刀杀人，让凶手除掉我。”
尚尤卿与九月的印象，算不上好与坏，但她总觉得九月不那种很坏的女子，她的家人待她那般她都丝毫没有怨言。
九月的尸体一直在警局的停尸间里，因为她的家人不肯将她认领回家，尚尤卿一直为此而难过，九月就算再不好，她生前为她的家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甘愿到歌舞厅工作，她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又给了她什么呢？
尚尤卿无法忘记她被绑在废弃工厂的时候，九月趁着邵秋不在，偷偷给她喂些食物和水，不然她根本活着等不到兰秀清来救她。
“我听说你很厉害。”九月似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尚尤卿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边啃着硬的如石头一般的饼子，一边等着她的下文。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我。”九月说道：“我听很多人夸你，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能给岁寒一个交代。”
尚尤卿那时并不知道口红杀人案件，更不知道所谓的岁寒是谁了。
“在尹局长刚调到北城的第一年里，我们歌舞厅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件，你们警局将其成为口红杀人案件。”九月认真地说道：“我的嗓子也是在那个时候中毒，然后不能再唱歌了，而我的丫鬟，却被毒死了。”
九月的双眸中满是自责：“这都是要怪我，我并不知道那支口红有毒，我只涂了一次便将它送给了岁寒，结果等警察查出是口红的时候，岁寒被发现死在化妆间了。”
尚尤卿闻言，看来九月也不是一个坏人，她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秋月也中毒了，但是她被兰大小姐救了，逃过一劫，在之后又死了一个人，是著名的演艺公司的老板李奇。”九月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凶手最后也抓到了，她是当红女星蓝雨心。”
蓝雨心，尚尤卿知道她，她也看过她的电影，是个很有气质和演技的演员。
“你是是觉得当初的事情有什么疑点，警局抓错了人？”尚尤卿大概明白了九月的意思。
“是，我还是觉得凶手不是蓝雨心。”九月说道。
“那蓝雨心呢，她怎么说，她承认了罪行？”尚尤卿也觉得很奇怪，若是尹清风，他已经在警局待了那么多年了，什么案件没见过，按理说不该会造成冤假错案。
“她认罪了。”九月微微蹙眉：“这么说你可能会说是我想太多，但真的，凶手不可能是她的，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你能做蓝雨心的不在场证人是吗？”尚尤卿见九月这般坚持，便猜测到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九月为难道：“但是真的不是她，不会是她，她对秋月一直都像妹妹一般，她绝对不可能毒杀秋月的。”
尚尤卿还想再问些事情，九月却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当我求求你，我会保证你活着离开这里的，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查出当年的真相，岁寒的死，我总是夜不能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白死了。”
尚尤卿见此，也不好再问下去，她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这件案子有疑点，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的。”
九月闻言露出了笑意。
尚尤卿想起九月那时候的笑容，她那时候的笑容分明是没有遗憾了。
现在九月已经死了，她很有可能也是死在了当初那个案件的真凶的手里，不管是为了九月，还是为了在当年死去的岁寒、李奇以及蓝雨心，她都必须将这个真凶该揪出来。
“在我被绑架的时候，九月求我调查这件案子。”尚尤卿看向兰秀清：“她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她却不肯说，她说不想让岁寒白死。”
兰秀清微微一惊：“没想到九月会是这样的女子，之前倒是我误会她了。”
尚尤卿叹息了一声：“我想九月她只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坏女人，这也是她能生存在歌舞厅的手段，毕竟她与秋月不一样。”
提及秋月兰秀清脸色微变：“你也怀疑她了吗？”
尚尤卿淡淡笑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似乎是很美好的代名词，她从小便是在歌舞厅长大，还保持着纯净的心性，是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表象呢，她与九月会不会是截然相反呢？”
尚尤卿的话，刺痛了兰秀清的心，是啊，兰秀清总以为她看到的恶便是恶，她看到的善便是善，可是人类总是善于伪装自己的，她所看到的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也许事实完全颠倒，九月从来都是善良的，而秋月从来都是恶毒的。
兰秀清将当初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尚尤卿听，包括一些细节，当初没有告诉安槿言与尹清风的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