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深吸一口气,方才放下小脾气,“我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过去?”
他侧头朝着单薄的纱帘外张望了一下。
“就是现在!”
韩俊迈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狡黠。
此刻,窗子时不时会猛然亮一下,伴随着后响起的阵阵惊雷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天快变了!”韩晚晚顺势撩起杀纱帘一角,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窗户,鹅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温暖。
她不免心想,过了今夜,她的天就要变了。
“我的宝贝女儿,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你要是能把握住,我们父女俩的后半辈子也不用纠缠在这儿破败的任家了。”韩俊迈摘下眼镜,目光定格在她脸侧。
“我一定能把握住!”她面无表情道,韩晚晚一手紧握着浅蓝色的窗纱。
“去吧。”他抬起按捺住她的手臂。
韩晚晚转身之时,手上劲道之大,一把就将纱帘揪扯下来,这一举动让韩俊迈震惊,但他愣是一声没吭。
直到女儿转身出门之时,才弯腰去捡地上被扯落一半的纱帘。
惊雷阵阵传入耳中,韩晚晚紧捏着衣角,推开大门。
今晚,她穿着极其暴露,将胸前的事业线尽情展露出来,长发半湿着,刚出浴都没仔细去擦拭,因为湿漉漉的发丝让女人在晚上显得更加妩媚。
张嫂不知所以,见韩晚晚大半夜了穿的单薄,还要出门,立刻上前阻拦。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张嫂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单薄外套披在肩头。
她面无表情,将身上的外套扯落,一把丢在院门前。
“回去!”她冷声道,以命令的口吻对张嫂吩咐道。
张嫂一时间都愣住了,不知道自家小姐今夜是怎么了,突然间像是换了个人,以前就算发再大的脾气,都不会命令她。
故而,被韩晚晚命令的瞬间,愣在原地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扯落衣衫的韩晚晚,漫步朝对面走去,张搜疑惑着看了看对面的别墅,再迈开步子上前拦住小姐时,冷不丁被一声呼唤拉回了身。
“张嫂!晚晚有重要的事,我们先睡吧!”是韩俊迈站在门口,将张嫂拦住。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阻拦住她!
说完,韩俊迈头也不回径直惊了屋子里,先生都发话了,张嫂不敢再阻拦韩晚晚,只好跟在韩俊迈身后进了房间。
韩晚晚步伐极其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迈向另一种人生。
停在大门前,抬手按下了门铃,半响都不见有人开门。
她深呼吸好久,轻叩门。
“谁!”房间里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的嗓音。
是祁墨铧没错,听到他在,韩晚晚顿时心神荡漾,努力稳住激动的嗓音,“是我,祁先生!”
良久,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黑压压的阴云沉淀下来,近的好似压在了别墅屋顶上。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时,韩晚晚一秒愣神。
上身赤裸的祁墨铧,露出紧实的肌肉,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浴巾,脸颊通红,额前细碎的湿发耷拉着水珠,眼神恍惚的看着她。
祁墨铧下意识紧抿嘴唇,盯着韩晚晚看了半响,薄唇微张时轻吐出一句,“竹子?”
她不敢只是瞥了一眼这行走的雕塑大卫,怕多看把持不住自己,心绪紊乱,一时间没听清祁墨铧说了句什么。
“什么?”她低下来头,微声道。
祁墨铧似乎神情恍然,抬起一只手朝自己脑门一巴掌,打的响亮,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一声倒是惊着了韩晚晚,窗外雨了已经开始下,由小变大,淋湿了她身上浅白色的睡衣,睡衣有点透,没穿内衣的韩晚晚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眼眸迷乱,一个深呼吸将站在原地发愣的韩晚晚打横抱回了卧室。
对面有一双眼睛,见证了别墅前这一切。
韩俊迈笑得诡异,筹谋此刻已经尚有时日,总算是将这一颗棋子下到了祁墨铧的枕边,一只香烟燃尽,他将厚一层的窗帘拉上,安心准备入睡了。
与此同时,韩晚晚被祁墨铧横抱在怀中,她内心如同猫爪在不停的抓挠,按捺不住药性,浑身发烫,被放平在软床上时,经不住祁墨铧侧颜的诱惑,双手火速攀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朝自己拉近,一个吻顺势落在他脸侧。
祁墨铧蹙眉,刻意想躲开,可周身的滚烫让他思绪紊乱,以致于无法自控的将眼前的女人抱进了卧室。
他眼神恍惚,看到眼前人的脸侧,几乎都是模糊的,仅凭借着轮廓来判定对方是谁。
他猛地摇晃脑袋,对方却一个劲的将身体往他身上蹭,他推开后反而引着对方再次侵袭。
“祁,你想要吗?”韩晚晚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药性将所有的理智都尽数吞噬,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靠近对方。
祁墨铧蹙眉,印象之中,对方似乎从未说过如此的话语。
“任竹?”他沉着嗓音问道,眼前虚晃的重影更加厉害了。
床上扭动身躯的人这一次将任竹二字,听得真切。
她气血上涌,差点没控制住情绪,最终都因为祁墨铧起伏的胸膛而平息心中怒火,将自己身上仅有的衣物都尽数褪去。
哪怕是屈辱,这一刻也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只要最后能得到她想要的,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嗯。”她屈辱应声,竭力回应时模仿那人的声音。
淡淡一句回应,却瞬间点燃了祁墨铧,他瞬时如同烈火焚身,俯身将吻落了下去……
暴雨拍打着窗户,洗刷着别墅门前的台阶,一直下到后半夜三点,才淅淅沥沥转了小雨。
夜幕深沉,雨水溅湿了医院病房的落地窗。
一道纤弱的身影站在窗前,听着窗外的雨水声,心绪繁杂,始终无法入睡。
下了雨,屋子里的都开始发潮,条纹病号服似乎也沾上了湿气,丝丝凉意袭来。
任竹将长发轻束在身后,紧紧了病号服,轻声叹息。
“任竹啊任竹,你今夜想的人,恐怕未必将你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