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竹眼中情绪复杂,眼底涌起的波澜,纤细双臂攀上祁墨铧脖颈。
“祁墨铧,让我做你的床伴吧。”她亲口说出这句话,这曾是他提出的要求,如今她心甘情愿这么做了。
祁墨铧眉梢轻挑,嘴角邪笑,“你凭什么?”
她一怔,“什么?”
“就如你那天问我,我凭什么,那你呢?”他脸色阴沉,让她有点害怕。
“……”
他垂眸目光打量到她胸前,“就凭着你的身体?”抬头望进她的秋瞳里,“我早就睡腻了!”
随之,在任竹愣神里,祁墨铧放开了她。
“你走吧。”他沉着嗓音,有一丝沙哑的鼻音,转身将红酒瓶丢进垃圾桶,“原以为你能有什么新颖的招数,原来不过是故技重施,你们姐妹俩真可笑,有所求就眼巴巴的身子蹭上来。”
红酒杯被他修长手指举在水晶灯下,折射出闪光点,他仰头望着手中的酒杯。
任竹紧咬下唇,“你要我做什么?”这时候,要她做什么都好。
“你呢?”他噙着笑,回眸追问,“你要求我为你做什么?”
他原是料定她必定有所求,事实果然如此。
她双手紧握,食指交缠在一起,发力到骨节发白,“是的,我是有所求,才会来。”但她心中也有一份感情,只字未提的感情。
“呵……滚吧。”祁墨铧冷声,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将她愣生逼退。
他抬脚要离开时,任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劲道扑上前去,用尽全力将祁墨铧紧紧抱住。
“请不要拒绝我,千万别拒绝我,除了来求你,我别无他法。”她声泪俱下,眼泪瞬间沾湿他的后背。
祁墨铧脊背一僵,随即皱眉,“你以为我是什么,精虫上脑的傻子?”他用力掰开她的双手,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径直将她拖到楼下,一把拉开大门。
“现在!”他别过脸,不去看她哭到狼狈的模样。
“我不会走的,今天说什么,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走。”她冲上前去,关上门的同时从内里反锁了。
转身扑向祁墨铧,环上他的腰,吻处处落下,企图挑起他体内的欲望。
祁墨铧身体如同火烧的,难受至极,受不了任竹一再撩拨,一再躲避她的吻,她反而更加主动,将粉唇献上,身体被她指尖撩拨过的地方燃起熊熊烈火,终于无法忍受。
他不自觉将她环抱,打横抱起,回了卧室。
一夜掠夺,在她身上多处留下吻痕,直到两人都瘫软无力,她沉沉睡去。
已经是凌晨三点,他却辗转难眠,起身望着窗外。
雨声淅淅沥沥,窗户上的水滴将别墅区的灯光都交错成斑驳光晕,流转在酒杯上,他在单人沙发前落座,望着窗户上斑驳的光点。
两人同在一件房间里,却寂寞的同床异梦。
“这算不算美国郊区特殊的星光?”他黯然的自言自语,音量小道自己都以为只是唇微张了几下。
床上的人呢喃着,嘴中不住的嘟囔着什么。
祁墨铧远看着她,突然间好奇起来,她在说什么?
不自觉起身,将耳畔靠近她唇边,只听她呢喃了句。
“对不起,文南……”隐隐约约间,飘出这么一句。
他立即与她拉开距离,不想听她继续说,一只手拨开她快吃到嘴里的长发,嘴边一抹苦笑。
“呵……和我上床,心中却想着其他的男人,任竹,你这算什么?”他轻声道,将睡袍披上,点燃一支烟,离开了房间。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尚陷入睡梦中的任竹,又呢喃出下半句,“我爱上了祁墨铧……”
幽然飘出的下半句,当事人已经离开了,只空荡荡消音在卧室里,和任竹的梦一同陷落。
伴着窗外滴答的雨声,任竹做了一个离别的梦。
梦中,她孤身站在偌大的空城,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
母亲,妹妹,清味,最后是祁墨铧……
她孤身一人吃饭,喝茶,睡觉。
急闷到发慌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密闭的空间里仿佛呆了一整个世纪。
一个深夜里,卧室里点燃众多蜡烛,将卧室照的灯火通明,玫瑰花铺满一地。
文南忽而抱着一簇红玫瑰,出现在她视野之中,她好奇空城里怎么突然间有人了?
“小竹子,我们结束恋爱关系吧。”他身穿一袭白西装,活脱像个白马王子,夏日里烈日骄阳说的大抵就是他吧。
话语是他首次掏出戒指求婚的话,餐厅里他拿那枚小巧精致的戒指,当下也是那么说。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手捧玫瑰,递上一枚鸽子蛋般大小钻戒,补上一句,“嫁给我,你就能离开这座空城,你就会忘记祁墨铧。”文南的笑容像夏日骄阳,对她来说有点炙热。
“对不起,文南……”任竹愧疚道。
对方忽而激动了,“为什么?现在我和他不一样了,他变成了一个乞丐,我才是亿万富翁,我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
任竹莞尔,“爱从来与金钱无关。”
“你明确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他?给我一个答案。”文南神伤,放下手中的玫瑰。
“我爱上了祁墨铧!”她笃定且郑重其事的告知文南。
他忽而起身,“那你就永远留在这座空城吧,永远孤独终老!”他有点面目狰狞。
“好。”她笑得淡然。
如果离开这里的,就会忘记与他相关的一切,那么她暂时还不想离开。
或许,这就是她唯一不将就的坚持。
文南消失了,连同他的玫瑰和钻戒,仿若从没有出现过,空城的夜晚来袭,仅剩下她一人,孤独终老……
猛然,任竹睁开眼睛,她被空城的夜惊醒,那像是个能把人吞噬掉的黑洞,她浑身被汗水浸湿。
“呼……”任竹长吁一口气,将身下的被角攥紧,忽而看到胳膊上的吻痕,心中波浪渐平,“原来只是一场梦。”伸手蹭蹭额头的汗珠,那梦境太过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