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嗖嗖吹在耳边,夹杂着空气里血腥味,潮热的感觉流窜在全身,任竹握着电话的手,不禁的微颤。
“你就听我一次,剩下的我来安排,你赶紧离开!”祁墨铧着急了,语气有些凶。
她沉吟着,急促呼吸环顾周遭混乱的场景。
“祁墨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任竹总感觉古怪,他似乎知道所有,却都不愿告知。
“叫你走!”他彻底愤怒了,像猛兽一般咆哮着,耳膜一震。
“你不说是吗?我偏不走。”话音落了,她挂断了电话。
车旁的司机师傅一脸哀怨,“这可如何是好,大半夜碰上这摊子事,真他妈的晦气。”食指环着钥匙圈,一个劲的甩着。
“我们先等警察来吧。”任竹垂眸低语,心绪混乱,文南最近简直反常的像两个人。
原地等候了将近四十分钟,警察和救护车才赶到。
呼啸着鸣笛,一路匆忙赶来,对事故现场进行全面的调查取证,追尾那辆车的司机也是为年轻小哥,被医生宣布当场死亡。
其余两个人,文南是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司机是脑部受到创伤导致昏厥。
急救车载着二人紧急赶往医院,任竹则坚持的留在事故现场,要将车祸原委调查清楚。
因为早在警察到之前,她就发现了端倪。
既然是一前一后追尾,理应车子损伤的部位应当是首尾才对,文南所乘的那辆车,明显右边外侧有严重的刮痕损伤,看上去还是新的伤痕,倘若只是简单的追尾事故,不应该留下这样的痕迹。
“请问你与当事人的关系是?”一名女警官手持记录本询问道。
“我和副驾驶上的当事人是要好的朋友。”
“请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简单的笔录吧。”女警官没再多问。
“好。”
任竹配合的回了警局,路上祁墨铧接连打了四五通电话,都被任竹挂断。
她不祥听祁墨铧那些无厘头的话,没有任何根据,让她丢下文南独自回西城,她怎么会呢?
在警局接受了一番盘问后,凌晨五点,天蒙蒙亮了。
任竹安静坐在警局里,期间有数个无家可归的醉汉被抓进警局,一个秃顶的老汉抱着白酒瓶摇头晃脑,哪儿也不去就要蹭到任竹身边,眼神色眯眯盯着任竹看。
“你干什么?”任竹猛地起身,因为前一秒醉汉将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掌搭上她的大腿。
“嘿,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身边人怪多的,快坐下。”男人眯着眼睛,笑得色眯眯。
任竹怒了,反手耳光就呼上了满脸横肉的脸,“大把的年纪,要点脸行吗?”
吵嚷声引来了警察,“干嘛呢?在这儿还不老实。”
醉汉男人见形势不对,立刻装疯卖傻起来,抓住任竹的手不肯放。
“为了你的赌债,房子我都卖了,你他妈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人吗你?”他激动的情绪不可抑制,嘴唇颤抖张合着。
周围人纷纷侧目,各色眼神打量着撕扯的两人,和任竹一同来的司机师傅上前推开醉汉,“你这人嘴怎么这么不干净呢?”
“你就是那个奸夫,你们现在合起来弄老子,是吧?”醉汉眼珠一转,什么话都编造的出来。
司机师傅也是个大男人,听不得这种话,心中有气一拳挥过去,醉汉踉跄着瘫坐在地上,一侧嘴角渗出血迹。
“你……你居然动手打人。”醉汉抖着手,在任竹和司机师傅之间来回指。
“像你这种货色,老子不扒了你的皮都算不错了。”作势,要将他提起来打。
“住手,这是警局,是你们的家吗?”几个警官过来制止了司机师傅。
“手脚不干净的人,应当想办法处理掉才对。”戴着鸭舌帽的刘叔出现大厅里,身边跟着一位西装皮革的中年人。
年轻警官们立即恭敬的俯身颔首,显得尤为礼貌。
“袁局长,您来了。”为首的年长警官先一步礼貌道,示意身边人赶紧倒茶。
那一刻,任竹呆了,因为跟随刘叔一起来的是位大人物,是任竹等待了无数日夜求而不得见的人物。
袁非。
掌控西城警方部署,有能力为母亲翻案的人。
曾在一次陪同祁墨铧的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她没机会接触到。
此刻,她正与这位高权重的人面对面,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刘叔出去接电话了,只剩下她与袁非近距离。
“你好,袁先生,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谈?”任竹满怀期望看向对方。
袁非意外的冷漠,眉梢挑起,礼貌的一笑,“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从不与陌生人单独相处。”
这纯属个人习惯,她能理解,却还是要争取的。
“请等一下,就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吗?”任竹双手合十,恳求着。
袁非并不领情,威高者大多冷面示人。
“你不老实呆着,纠缠袁先生干什么?”一旁的司机师傅暗下戳戳任竹,让她适可而止。
“拜托您了。”任竹不顾阻拦,一心想求个机会。
刘叔手持电话进来了,“任小姐,少爷的电话希望你接一下。”他将手机伸到半空之中额,任竹还没有接。
“你认识墨铧?”袁非眼中有了一丝惊讶,侧目追问。
她尴尬在原地,如果她继续拒绝接听祁墨铧的电话,袁非更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是的,我们认识。”她尴尬一笑。
“啊,我想起来了,似乎曾经见过,墨铧说你说他的女朋友。”冷着脸的袁非勾唇一笑,一扫先前的态度,整个人都变得熟络起来。
任竹心想是有机会的,不过要利用一下祁墨铧了。
她接过电话,想必方才的对话都被祁墨铧听见了。
出门走到安静处,皎洁的月光拉长她的身影。
“你居然不接我的电话!”对方斩钉截铁的说,从没人敢这么做,她晓得。
“我这边很忙,没有时间。”她委婉解释着。
“是吗?现在有了。”赤裸裸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