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之夜。
宇文羡没有去宠幸他的皇后。
却浑身酒气地站在齐凤鸣面前,抓着她的手,声音痛苦:“齐凤鸣,你为什么是男儿身,为什么你不是女人……”
他的头颅重重地歪在齐凤鸣的肩上,她脑袋里‘轰’地一声,好似炸开了。
手一时无处安放。
无人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欢喜,更无人知,她有多绝望。
她是天权的国师,是个‘男人’。
三年前,她一身男装,站在他面前,成了这天权国师。
她压下心里的悲戚,推了推他:“……皇上,你喝多了,如今宫里已经有不好的传言,我让李玉送你回凤仪殿,皇后还等着你。”
他紧握着她的肩,声音那样哀伤:“朕说不上喜欢男人,只是喜欢了你,后宫里那些妃嫔,朕感到恶心,朕只想要你,哪怕天下人议论,朕也承认了这断袖的事实。”
他的吻落下来,她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呆住。
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悲凉。
恍如一个人走在漫天黄沙的沙漠,发现了一汪清水,可是却不能靠近。
她用一个‘男人’的身份伴在他身边三年,尽管每天相见,他却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她从未奢求有朝一日,宇文羡会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她能感觉到他身子骤然紧绷,呼吸急促,
当他对着她说:“跟了朕。”
她的心是痛的。
她终是没能跳出这红尘之外。
她不是不想做他的人,而是不能。
绝情丹在体内发作,胸口一阵气血涌动,齐凤鸣慌忙用内力推开了他,喉咙涌上一阵腥咸,她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藏于衣袖之中。
抹了抹嘴角的血,看着倒在地上的宇文羡,齐凤鸣忍不住自嘲。
服下绝情丹,断情绝爱,如何能爱?
齐凤鸣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过去,朝外唤了一声:“李玉。”
候在殿外的李玉匆匆进来,向齐凤鸣行了礼:“国师。”
齐凤鸣背过身,刻意粗了嗓音,冷冷地说:“皇上喝多了,扶回皇后的凤仪殿,今晚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奴才明白。”
李玉将沉醉的宇文羡带走,心痛令齐凤鸣有些站不住。
她虚扶着木桌,一道内力隔着门冲她而来。
是师父来了。
她的武功是师父教的,又怎是师父的对手。
齐凤鸣感觉心脉都被这掌风震碎了,站立不稳,单跪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一把拂尘破开了门。
一名道姑打扮的女人,手里持着拂尘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齐凤鸣,你要时刻记住你的使命,你与这天权,与宇文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没有爱人的权利,宇文家的每一个人都该死。”
师父的目光是那样冷,从齐凤鸣记事起,就从未见师父笑过。
师父对她很是严厉,从未赞扬过一句。
齐凤鸣第一次学会杀人时,师父怪她下手不够利落。
齐凤鸣第一次在靖州煽动暴乱,引得宇文羡亲自出面镇压,师父怪她心太软,放过了宇文羡,没下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