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常漫蹲在地上，把衣服一件件捡回来，重新穿上。姜寻则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抽烟。
他知道她要走了，眯着眼问：“饿吗？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她摇头。
“怕陆琛？”他笑，把烟头捻灭，“我差点忘了，他可是个疯子。”
“没有……”常漫想否认，却觉无话可说。
不提了。
她弯下腰，抓起地上的包。姜寻也跟着俯身，握住她的手腕。
“以后，还会来吗？”他问。
隔得近了，常漫能闻到，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她别开脸，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仓惶回道：“再说吧。”
很快，大门被她打开，人还没出去，姜寻却追了过来，又重新推上门。
大门被撞上的声音有些吓人。
他眼神死死攫着常漫，转瞬又怔忪开，说：“楼下往左拐走五分钟，有一家药店。你自己去买药吧。”
总不能让她怀孕吧。
会被陆琛发现的。
话落，姜寻主动替她开了门。
常漫撇了撇眼，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巧巧地“嗯”了一声。
她不敢抬头看他，走了两步，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包。
顺着皮包望过去，是姜寻的手，如曾经同她嬉闹那样，缠住了她的包包肩带，像个无聊幼稚爱作弄她的少年。
他表情郑重，肯定地陈述：“其实，我知道你也爱他的。”
认真慎重的样子，就像捉到了她把柄的傻气孩子。
常漫还没反驳，姜寻又接着说：“常漫，你把爱分成了两份，给了两个人。所以，我现在特别恨你。”
话毕，他猛松开她的包包肩带，“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隔开两个世界。
常漫喉头哽了一下，然后，泪水又跟着漫了出来。
越积越多。
……
常漫回到陆琛给她安排的“家”时，陆琛早就到了，正坐在一桌子佳肴面前，等她一起用晚餐。
可惜现在已经很晚了，菜早凉了。
见她回来，陆琛不笑，僵硬地说：“饿了吧？我叫人给你热一下。”
“不用。”常漫看也不看他，顾自往楼上走。
陆琛直接摔了一个盘子，拦住她的去路。
“你去找他了？”
常漫这才拿正眼看他，毫无心虚，“是。”
“常漫……”
陆琛反被她这坦荡的态度噎住了。
他给她自由，虽然早猜到会有这一天，但此时此刻面对常漫的无所畏惧，他还是觉得无比暴躁。
冷静了几秒，他才冷冷开口：“就不怕我杀了你？”
常漫顿了半秒，反倒嘲谑地笑了。
她转过脸来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像染了血。
“你以为，我现在……还算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