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浮现回忆，他们三人曾经一同舞剑，互相击掌立誓，但是最后你们都……
眼眸浮现恨意，慕容轩袖中的双手无声地紧握成拳，现在的莫长风已经为自己所用，想要报仇完全可以利用完之后再一脚踢开，但是莫晋不同，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了太后一边，慕容轩也从一开始，将他当做必杀的敌人。
莫晋，慕容轩动了动口型，心中暗自道，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成为状元，甚至是进士！
经义，诗赋，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时务策，这将由太后亲自出题，方才的经诗赋卷子已然收起来糊名抄写递交给主考官张正居之下的几个官员，由他们初次评定再交给张正居定下名次。
当众宣读名次之后，慕容轩听到里面竟然有莫晋，堪堪入围。
“将所有考生的卷子呈上来，”慕容轩说道，“朕和太后需要重新检阅。”
“臣遵命。”
一张张卷子摆到了慕容轩面前，看似漫不经心地在看，实际上慕容轩一直在找莫晋的。
终于找到了，慕容轩的目光停留在其上，虽然通顺，但还是远远功底不够其他人。
看来是太后暗中授意。
慕容轩松开了卷子，让宫人呈给太后，莫长风站在身后，也看得一清二楚，慕容轩对其中一份卷子尤其在意。
就是那个猎场所见的小乞丐莫晋。
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些时日没见，他就已经从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变成了这天下学子的佼佼者站在了这场殿试之上，但慕容轩隐隐约约却透露着杀意。
时务策由太后出题，评定者也是太后，慕容轩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的目光在叶家何家二人等等其他京城支持她的几大世界子弟身上流转，其中还有莫晋。
看来是不准备公平竞争了，慕容轩突兀出声道，“太后觉得何人能担此殊荣？”
如果此时太后开口说出谁的名字，基本上那人就被钦点为状元了，整个大殿静得可怕。
许久之后太后才端庄严肃说道，“何必忠。”
果然，慕容轩早已经猜到太后只会钦点名门望族子弟为前三甲，但又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后还不准备特别偏袒莫晋，看来前三甲也没有包括他在内。
殿试结束之后，结果将在之后放榜，跪下行礼的时候，慕容轩始终看着莫晋的方向。
莫晋抬头，两双眼眸就突兀对上，一双宛若是黏湿的千年黑暗的毒蛇的阴湿，一个是冷若寒潭深处汹涌杀意。
众多士人离开，慕容轩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离开的人群。
“未来的慕容国，会因为这一群人而动荡。”慕容轩低声说道。
她的身后站着莫长风，“看来慕容国岂不是三年动荡一次？”
“都是不同的，”慕容轩带出一丝回忆，“我们只有这三年了，甚至恒洁短暂。”
在众多学子的身后是礼部侍郎和张正居，叶无陌则是孤身一人独自离开，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一般。
也确实加设殿试之后，叶无陌就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但恰好离开的时候看见了慕容轩。
叶无陌冷漠地撇了一眼，见天子而不跪，径直离开，慕容轩只是笑笑，带着莫长风与其擦肩而过，向着寝宫离开。
莫长风忍不住先行皱眉，“叶无陌太过嚣张跋扈。”
“由他吧，”慕容轩意味不明地说道，“反正未来的不久之后，他也再无需向我行礼，”慕容轩顿了顿，“要么他死，要么我从皇座跌落，再死。”
这一次回去之后慕容轩独自一人写下众多名字，其中却只有少数是黑色的，大多数都被慕容轩用红色圈出来，宛若血一般血淋淋。
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杀意。
其中不少人莫长风都有所认识，但不知道为何慕容轩要将其圈出来，这般红，总觉得有一丝诡异的……宿命感。
就像是迟早会与慕容轩，与他们为敌一般。
慕容轩放下笔，“你已经猜对了，黑色的以后将会是我们的盟友或者不用敌对的人，不过我也不敢确定会不会有所变动。”
毕竟天道无常，这半句话慕容轩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剩下的，就是这些诡异的名字，慕容轩长久地凝视，幽幽说道，“而这些，就是我们的敌人。”
其中有叶家的子弟，何家的何必忠，其中一人的名字最为显眼，那是莫晋！
何止是用红笔圈出来，慕容轩直接用了红色写出这个名字，宛若鲜艳的血迹一般。
“莫晋。”莫长风神差鬼使一般，念出了这个名字。
却带着一丝回忆的迷茫，也像是在喊故人的名字，带着一丝荒芜，慕容轩侧目，“想起来了吗？”
“什么？”莫长风不明所以。
“没什么，”慕容轩重新侧过头，“你记下这些人的名字。”
同时心中也在烦闷，看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轮回，一个人记得前世种种，也只有她一个人，背负着灭国之恨。
这些名字看完了，必须立即烧毁，在得到莫长风的肯定时，慕容轩将整张扔进了火中，任由火舌渐渐将其吞没，化为无用的灰烬。
这般，除了刚刚看过的两人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方才的慕容轩已然算是将天命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