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中毒?!
慕容轩忍住焦躁追问道,“是什么毒?”
“草药讲究阴阳调和,入至阴之药就得用阳性药物相调和,”太医沉吟片刻,“这张是阴性过重而至体内阴阳失调,陛下,敢问她最近是否在服药?”
女帝点头,青莲连忙将怀中药方递给太医。
“这就是了,”太医摇头,“得找到那个开药的大夫,是这药方有问题呐。”
这个药方出自何必安之手,慕容轩相信何必安的医术,但却目光渐渐冰冷。
既然不是何必安的医术,就是何必安想要加害秦云溪!
“传何必安来前殿见朕!”女帝冷然喝道。
希望不是你何必安,慕容轩暗自想道,若是真的是你所为,这一世对于背叛之人所为她要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当女帝宫中的宫人前去太医院时着着实实惊动了不少人,当着众人的面前宫人指责何必安欲加害别人,摆手吩咐身后的侍卫待命。
“何必安在何处?”太医院之中的众多太医在寻找何必安,对于他们来说很多人此时都是第一次听到何必安这个名字。
甚至再加询问确认是否是太医院的人,直到两三个人强行将闭关研究古籍的何必安从房中拖出。
“你就是何必安?”宫人居高临下问道。
满目迷茫的何必安下意识地躬身道,“我是。”
“我是奉陛下之命,”宫人看着不明情况的何必安冷笑连连,“陛下召见你。”
何必安点头,“谨遵陛下圣旨,请容在下收拾一番药箱再跟着过去。”
“不必了,有劳何太医直接跟着我过去就行了。”
不由分说便有两个侍卫上前围住何必安,虽一头雾水但也跟着离开,背后的窃窃私语如同黑暗之中的窥视的毒蛇,何必安并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围观之人眼中的幸灾乐祸,可笑的怜悯,甚至还有刻骨的怨恨。
“竟敢谋害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何必安也是不想活了。”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太医院。”
“这倒不会,上次治好了太后的男宠,不是还赏赐了我们一番吗?又怎么会轻易惩治我们?”
“说得也是,很早以前我就看他不顺眼,太医院可不是什么杂鱼都能够进来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这种心性不正的恶人没资格再回来。”
路途之中何必安一直试图询问究竟所为何事,但也只得到一句冰冷的话。
“你去觐见陛下就知道了。”
满腹孤疑也只能够吞入肚中,何必安沉默点头,但总是心头升起一丝慌乱。
转念一想有可能是女帝召他为秦云溪复诊,心头的一丝慌乱也就被压抑下来,跟着宫人来到慕容轩的寝宫前殿之中。
慕容轩一直在守着秦云溪,刚开始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云溪期间有突兀醒转一次,但眉目之间满是痛苦,似乎心肺处有蚀骨疼痛,再次晕了过去,白皙的额头皆是薄汗。
何必安到来时第一时间有宫人前来禀报。
“启禀陛下,何太医已到。”宫人恭谨道。
慕容轩大踏步离开,留下房间众人。
前殿之中何必安想要直接进入后院,却被告知只能够在此等待,一旁是太医院之中的老前辈,看了看何必安一脸痛惜欲言又止,最终重重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让何必安看得莫名其妙,想要上前问好和请教,后者却是适时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说道,“你可离我远点儿。”
何必安僵在了原地,像是许久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退回到原本等待的位置。
“奴婢拜见陛下。”
慕容轩行动如风,刚来时便站定在何必安面前,目光幽深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陛下……”何必安一脸迷茫,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罢了,慕容轩皱眉不耐烦说道,“秦云溪所服的药方有问题,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何必安陷入了沉思,重新回想一遍药方所有的明目,背后有宫人推了一把,站立不稳摔倒在慕容轩面前的,宛若跪着行礼一般。
但这期间慕容轩毫无出手的意思。
尖利的宫人声音响起,“陛下,此人不敢出声,已经是默认了,凶手一定是他!这还用怀疑什么?”
诊断的老太医叹息道,“太医院出了这般事情,实在是门风不严,请陛下重惩以示警示。”
额头撞击在地面,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于模糊之中听到别人的讨伐,何必安久久未能平复自己震惊的心情,他从来也曾做过这种事情!
药方也是并无任何问题,何必安惊恐,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想要开口说什么,就有两个侍卫架起他,用力之大胳膊出传来钻心的痛楚,原本的话也梗在喉咙。
终于等到痛楚平息,何必安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加辩解,这罪名就会在身后几人的言语之中落实了!
何必安拼命扬起下巴,想要砍向慕容轩,嘴巴张张合合,突兀失声,宫人冷笑扬起手掌,用力甩下,“还想狡辩吗?”
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宫人的手掌停在了半空前进不得半分,心中升起惊怒,没想到何必安竟然敢阻拦自己动手!
顺着抓住自己胳膊一直往上,宫人却看见了慕容轩漠然冰冷的双眸,
竟然是女帝!宫人惶恐跪下,“陛下!奴婢……”
“够了,”慕容轩打断道,不再理会跪在地面的宫人,转而看向何必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
何必安从短暂之中的迷茫回过神,拼命地张大喉咙想要出声,但却是徒劳无功,嘴巴张张合合许久,何必安想要传达一些什么,但喉咙如火般灼烧的痛苦上涌,慕容轩看出端倪,“你怎么了?”
很想告诉你……
何必安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苦笑地垂下头,他想要亲自见秦云溪一面才能够看出到底是为何会中毒,但身后的侍卫几乎将他挟持得动弹不得。
“是不是不能说话了?”慕容轩原本冷漠的双眸消解一道裂缝,闪过锐利的光,此时一旁跪着的宫人抢先说道,“陛下,一定是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切不可轻信于他啊!”
“放了他。”慕容轩淡淡说道。
什么?!宫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慕容轩,为何要放了何必安?!
“陛下,他可是……”
慕容轩转身,留下话语,“你们带他去见秦云溪。”
宫人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但总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与女帝对视的瞬间,宛若可以直达人心,窥视所有的秘密,一丝幽寒涌上心头,宫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后怕。
何必安松了一口气,最终慕容轩还是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相信只要见到秦云溪诊断出真正的原因。
对于他来说,病人的病情,与他个人的清白,比起来更加重要百倍,就算还是要背负罪名,起码要先将秦云溪救回来。
侍卫不敢再多动何必安,一同松了手让何必安走在前面,他们跟在背后恪尽职守地看着。
慕容轩走在前边,却注意着身后众人的一举一动,若是这些人为何必安说话,女帝反而能够确认。
但这几人的反常,却让慕容轩升起了几分疑心。
希望不是真的,慕容轩停下脚步,幽幽看向何必安。
侍卫架着何必安经过女帝时,何必安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隐约间听到一丝轻叹。
屋内的秦云溪脸色煞白,眼见何必安前来,青莲下意识地拦在面前,“你到底对云溪做了什么?”
何必安摇摇头,想要越过青莲去为秦云溪诊治,一条女子的长袖再次拦在面前,青莲脸上真切笼罩上一层薄怒,“停下,出去!”
在下只是想诊治,并无二心。
张了张口,何必安出口无声,想说的话还是未能说出。
失声的他无法解释,青莲横在面前叶越过不得半步,何必安不得不尴尬地留在原地,看着静睡之中的秦云溪脸色越发褪去血色,心中焦急万分。
不能再继续拖延了,何必安心急暗道。
此时慕容轩踏步而入,望见挡住的青莲说道,“让他为云溪诊治。”
青莲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帝,“皇上!”
“让他过去。”慕容轩掷地有声。
“奴婢遵命。”青莲轻声说道。
得以过去的何必安感激地看向慕容轩,搭上秦云溪的脉象,眉宇间皆是疑惑。
慕容轩问道,“如何?”
何必安艰难说道,一字一句宛若用去了全身的力气,面容苦涩。
确实是药方问题,但似乎又有些出入,何必安再次诊脉,摇了摇头。
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已经失声。
看得出何必安的难处,方才消失的莫长风复又重现,手中笔墨纸砚,全部摊开在何必安面前。
这样就能够将想要所说的话写在纸上,何必安感激地看了一眼莫长风,开始提起狼毫,斟酌一番。
“云溪病情如何?”
“急。”
什么急?
何必安复又写下满满一页纸,是新的药方,慕容轩拿过看一遍,比之上次的多了三味药。
而且何必安也不像是要加害秦云溪的模样,他们两个本无冤无仇。
递给青莲吩咐去太医院拿药时,青莲警惕说道,“皇上,这药方不可轻信。”
看来青莲还是未能放下戒备,慕容轩轻声说道,“你去时可以让太医院其他太医鉴定一番。”
青莲这才离去。
“究竟是何人所为!”慕容轩目光重新落在何必安身上。
犹豫了半刻钟,众人都以为何必安并不知,却没想到何必安在白纸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字。
吾。
看来就是何必安所为。
莫长风想要上前拿下他,却是慕容轩拦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