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秘密会一直埋葬，慕容轩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这个秘密公诸于众，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惊涛骇浪。
所以作为轮回转生者，她注定孤独。
“陛下？”莫长风低声唤道。
神游太虚的慕容轩随即回过神来，方才是她思绪飘得过远，远远不知道已经持续太久。
“想看殿试，我可以带你一同前去，”慕容轩说道，“就算名次未必是我钦点，但我必然也是需要在场的。”
“其实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吗？”莫长风云淡风轻，“我本就是陛下的侍卫。”
“你说得没错，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慕容轩无声地笑笑。
慕容轩将自己反身锁在门内，这正是取出木乌根的时候。
经过多日的密封，本是乌黑的木乌根变得晶莹剔透，宛若瑰丽透明。
丝毫看不出来，也对不上它赫赫的凶名。
现在已然集齐了两大毒物，慕容轩重新翻出古籍，翻开的刹那宛若有着死寂之气弥漫。
但据书中所记载，似乎药成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合上木盒之后，慕容轩皱眉，剩下的几味，又如何寻找。
慕容国皇宫。殿试。
自坐北向南正中宫门而进，会试入选的共三百个来自各地区的贡士皆着白袍，由宫人引入宫中，远远看去，宛若一条条白练。
远方的人影绰绰，近处的慕容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声宛若幽灵般的叹息。
却在看到为首的一人之后，慕容轩双眸在不可见的地方渐渐冷了下来。
竟然是千津晋！
不，现在应该是莫晋。
最近都不见其踪影，慕容轩不必查探都知道太后在抓紧时间培养他，培养这个上好的爪牙。
但没想到，太后竟然派他参加考试。
多年流落于乡野之地，唯一的底子也只不过是在幼年的短暂学习，又怎么可能得以在短短的时日，就能够入选……
诸多质问也只能够在心中激荡，慕容轩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太后，不知道第一次殿试太后会不会将其点为状元。
钦点一个……根本才学不够的人作为状元！
但慕容轩所不知道的是，后世的帝王沿袭这一制度，殿试之上荒唐的又何止于此，有帝王通过抽签定状元，也有人因姓氏特殊平步青云。
所以太后就算钦点莫晋为状元，也在这漫长的史书之中投不进一点水花。
张正居，叶无陌入座，剩下的礼部侍郎恭谨行礼，端立在旁。
众多入选的贡人皆是一袭素洁衣裳，不论美丑皆是带出一丝儒雅。
太后点点头，“开始。”
这试题，太后没有选择自己出，而是交给了张正居，在她面前，将所有的诗赋，经义，时务策重考一遍。
在还未有成型的制度确立之前，照搬过来，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众人答题的时候，慕容轩略略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其中有叶家的子弟，何家的何必忠，等等，其中有慕容轩所熟识的，也有只认得其脸不记得其名的，更多的是新面孔，其中好像还有一个只见过一面之缘的书生白子禅。
“长风，你觉得太后会点谁为状元？”慕容轩低声问道。
“难以抉择，”莫长风说道，“还不如交给下面的官员。”
“未必，”慕容轩无声地笑笑，“太后真正要的不是惊才绝艳者，她要的是忠诚于她的臣子，要的是一只时刻跟在身后为她卖命的狗。”
莫长风看去，刚好可以看见慕容轩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好是……莫晋！
“陛下是在说，莫晋？”
慕容轩点点头，“看见他，有没有一丝熟悉之感。”
似乎是有所觉，莫晋抬头看了一眼慕容轩这边，与莫长风对视了一眼。
那双宛若吞噬所有光的阴翳眼眸，阴测测就像是千年寒冰陪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