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被赶走,但是秦钰却已经登堂入室。她肚子里有司寒川的孩子,司家上上下下自然是对她礼待有加。
得了司寒川的默认,她就是这司家未来的女主人,众人不敢轻易开罪。
思及至此,秦钰便笑的愈发灿烂得意,她本想好好欣赏一番付宁烟失神落魄的样子,却不想付宁烟脸上未曾有过片刻的动容,仿若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眼底神色波澜不惊。
付宁烟抬步回自己的卧室,与正好要去书房的司寒川擦肩而过。
“付宁烟,事情我会查清楚。”
肩膀被骨节分明的手摁住,她被拦住了去路,心中烦闷,张口而出的话自然也夹枪带炮:“不必查了,就是我干的。”
毫不犹豫的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坐实,付宁烟抬眼看着司寒川,眼中带着冰冷的寒意,玫瑰一样的唇勾起一个狠绝的笑,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就是想要你死,司寒川!”
带着诅咒的声线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空气中炸开,司寒川被付宁烟的话语和眼神一惊,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付宁烟推开手臂决然离去。
承受蒙冤之后,再和自己说查清楚,司寒川,你早干什么去了?若是真的信任,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自己公之于众,被当中羞辱?
付宁烟走的潇洒而干脆,心里却痛的仿佛在滴血,像是最锐利的刀尖,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胸膛上划开一道十字,任凭鲜血横流,却无人出手相救。
她不怕被陷害,也不怕被冤枉,心中甚至有一种恶意的快感,她多希望司寒川在查出真相之后被狠狠的打脸,甚至有些好奇那时候司寒川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也只不过是想一想罢了,她现在多看司寒川一眼,都觉得生厌。
投毒一事确实不需要多查,只需要一个眼神,司寒川就明白,这事绝不可能是付宁烟干的。自己母亲和秦钰来的时间都太过巧合,稍稍一细想,就能察觉出不对味来。司寒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派克笔,难得的有些烦躁郁闷。
付宁烟性格刚烈,软硬不吃,现在更是被逼迫上了这等局面,两人的关系直接降下冰点,前有母亲施压,后有秦钰步步紧逼,每一步都是步履维艰。
抬手拿起那份秦钰带来的鉴定报告,司寒川看都未曾看一眼,直接丢进了碎纸机。做的再逼真的鉴定报告,也不会比当事人更清楚事情的真相。从头至尾,他一个字也不信。
“寒川哥哥。”秦钰敲了敲书房的木质梨花大门,素净的脸上还挂着两道疑似哭过的水痕。
“有事吗?”司寒川礼貌而疏离地看了眼秦钰,随即又低下头看自己手边的文件。
秦钰缓缓走到司寒川的身边,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开口:“寒川哥哥,今晚父亲想约伯母和你吃个饭,谈谈关于我们的……婚事。”
司寒川的手一僵,他抬起头看看秦钰:“今晚?”
“是的,毕竟我……”说到这的时候,秦钰露出一个温婉的浅笑,随即又羞涩地低下头,声音像是江南绵延的细雨:“我现在已经有寒川哥哥的孩子了,父亲希望我们尽快晚婚。毕竟我还是个姑娘家。”
“当然。”秦钰又飞快地抬头,眼神带着些小鹿乱撞,“我……我一切都听寒川哥哥的。”
司寒川脸部的轮廓突然柔和下来,他站起身来抬手抚摸上秦钰细嫩白皙的脸颊,嗓音低沉:“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由我来邀请伯父才好。既然事情紧急,那我们现在差不多就该出发了。”
“啊……好!”秦钰神情迷醉的看着司寒川宛如神袛般的脸庞,那么英俊,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人痴狂。
而这个优秀的,站在云端的男人,很快就要是她的了!秦钰目光中几乎抑制不住那种兴奋,却未见到司寒川嘴角一闪而过的不屑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卧室,付宁烟找了纱布给自己的手上药,她的伤口不算深,但玻璃渣却已经嵌进肉里,需要去医院才能清理干净。这偌大的家里不会有人来关心她的死活,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动身去医院走一趟。
玻璃渣不干净,她还不想废掉一只手。
正准备外出的时候却看见司寒川极为绅士亲昵的拥着秦钰的背坐进车里,两个人都是盛装,好似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付宁烟低垂了眉眼,直接冲了出去。
司家的别墅位置极偏,就是打个计程车,也要走很远,自然比不上车的速度。她望着豪华的黑色宾利不曾迟疑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苦笑了一下,继续走路。
“寒川哥哥,父亲快要等不及了。”
“不必停车。”司寒川的指令如山,秦钰坐在后座上,回过头看了看糊成一个点的付宁烟,缓缓勾起一个笑。
手指渐握成拳,司寒川却忍不住想,这个女人究竟又要去哪里?
付宁烟的手快被医生包扎成了粽子,关节几乎都不能动弹,行为活动极为不便。包扎完手心,去父亲的病房里看了看,医生说病情基本稳定下来,近些时日只要安心的养病就好。
多陪着父亲聊了一会儿,时间一晃便是三个小时。想到这,付宁烟忽然想起了顾城。要不是顾城送来的那一笔钱,她还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宁烟美人,好巧。”油腔滑调的声线,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付宁烟秀气的眉头微蹙,回头便看见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欢迎我也罢,可我却还想和伯父多聊聊。”顾城双手揣兜,眼神落到粽子一样的手上,却瞬间变了脸:“你的手怎么回事儿?”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厚重的纱布,付宁烟摇了摇头:“只是受了点小伤。”
“怎么弄的?”顾城的声音收了四六不着,多了几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