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尴尬,林墨苒问紫熏道:“我昨天昏倒前隐约听到请罪,到底是什么状况,你可能和我说明吗?”
今早风魂来的时候,她以为昨天下毒的人是他,但是又知道风魂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选择原谅了他。特别是在刚才又听到关于清崖的事,就猜到了昨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昨天……”紫熏奇怪道,“季泽严没有跟你说吗?”
“我昨天昏了过去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他也是早上便出去了,没时间与我细讲。我只有自己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印象,实在是记不清楚。”
看她不像是说谎,紫熏抿抿嘴,慢慢搀着她在阳光下晃悠,开口向她解释起来。
“宴请当晚,也就是昨天,你喝了季泽严的那杯酒之后就昏了过去,整个大殿都手忙脚乱,但是必须要查到凶手,所以就封锁了大殿,当时……”
紫熏皱了皱眉,掺着林墨苒的手有些凉,仍继续道:“当时我师父……清崖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很主动地要去调查凶手,然后突然有两个人站出来,说自己是凶手。”
“哪两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林墨苒觉得站出来的这两个人中大有文章。
“一个是季泽严的人,一个是风魂的人。”紫熏愈加放慢脚步到几乎在挪动的速度,林墨苒也不急,等着她继续说,又听她道,“那二人都说是自己做的,都是因为恨……季泽严,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替罪羊,根本不是幕后真……”
紫熏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幕后真凶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一下子顿住了。她突然明白自己只需要说出事情经过而已,这些话里包含着她的主观的感受实在是太明显了。
“后来风魂说是两人合力所为,于是都抓进牢里去了,不清楚真相为何。”紫熏换了一种语气道。
林墨苒也没计较,眯了眯眼睛,心里还是不清楚风魂今早的道歉是为了那个“因恨下毒”的手下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季泽严分明是不愿多说,要不是紫熏,她可能都没办法知道发生的全部情况。但是现在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你师父他?”想起刚才尴尬的碰面和离奇的心照不宣,林墨苒有些汗颜。
“他是有苦衷的,你给他些时间就好,他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看着紫熏信誓旦旦的神情,林墨苒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点点头。
111派出使者
林墨苒在紫熏的调养下,清醒了过来,并且身上所中的毒也在渐渐消退下去。
季泽严虽然在林墨苒昏迷的时候,抓到了凶手,可是两个凶手身上的疑点众多,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暗中唆使假装认罪的,现在墨苒已经好转,那么处理下毒之人的事情也就提到议程上来了。
风魂去看过林墨苒以后,跟着季泽严来到了廊檐下,看着他望着远处,没有出声,问道:“如今墨苒也好了,季王打算怎么处置那两个下毒之人?”
季泽严皱着眉毛,假装很为难地不能下决定,叹了口气说道:“本王就是因为还没想好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心里总是不安,所以没有去审问过他们,一个是你手下的人,一个是本王自己的人,怎么会因为同一个动机,联合起来一起下毒呢?”
季泽严说完之后,看着风魂,仔细地观察了下风魂的表情,是否因为自己说的话有明显的变化,风魂看起来似乎也有些为难,难道他和自己此刻的心境一样?
风魂没有想到,当时只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指使自己的手下出来认罪,以便找到真正的凶手,可惜没想到炸出了季泽严身边的人,真的是疑点重重,光靠这两个人的一面之词,根本难以相信,何况是在清崖的眼皮底子地下能不能下到毒还另当别论呢。
假如他们真的痛恨季泽严,想要下毒害他,要下也只会下足以使人致命的毒。
风魂想了想忙说道:“季王,现在墨苒身体刚刚有些好转,你还是多陪陪她吧。审问这两个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季泽严没想到,风魂不但不避嫌,还主动要求审问这两个人,难道自己对风魂的猜测有误,面上仍旧为露分毫,说道:“也好,你去我也放心,省了本王不少心思。”
说完,拍了拍风魂的肩膀,道:“那就辛苦你了。”
风魂和季泽严商量完了以后,季泽严拿出一块玉牌交给风魂,说道:“拿着这个,见此玉牌,如见本王。”
风魂拿了玉牌,直奔牢房。
只是没有看到,后面的季泽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
风魂来到牢房门口,被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住了去路,风魂拿出季泽严给他的玉牌,守卫士兵一见玉牌如见季王,立即恭敬地跪了下来,给风魂让开了道路。
其中一个管事的狱卒主动领着风魂进入了牢房。
牢房里空气潮湿,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腐臭味,里面有很多的囚犯风魂所经之处,他们都伸出双手喊着救命,这还是风魂第一次来风泽国的牢房。
绕过狱卒们休息的场所,走向牢房内部,前面带路的狱卒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季王是要见谁啊?”
风魂放慢脚步,扫视了一圈四周,都没见到那两个认罪的侍卫,说道:“近日刚被压押进来的两个侍卫。”
狱卒露出一口大黄牙,咧开嘴对着风魂谄媚地笑道:“哦~季王要您来审问他们啊,大人您看,他们就在最里面的牢房内。”
风魂略过狱卒的大黄牙,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居然已经到了牢房尽头。
狱卒看了看风魂的脸色,揣测地说道:“因为抓他们进来的侍卫说,这两个人是重犯,一定要严加看管,所以被关到了最里面,怕出什么问题。”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关押两人的地方,风魂站在牢前眯着眼睛看向那两人,身上的囚服完好无损,除了蓬头垢面,精神状况也不错,看来季泽严的确还没有空闲,过来审问这两个人。
季泽严的侍卫看到来人是风王,不禁有些害怕,当时季王只让自己假意认罪,为的是找出真凶,可若是今日风魂来严刑拷打,一个是他的手下,另一个是自己,可想而知,必然对自己是相当不利的。
风魂的侍卫内心有些期待,难道风王此次过来,是准备放自己出去的吗?因为风王知道自己是听他命令行事的。
两人心思各异,只是道行不够,在不经意间都露在了面上,让风魂尽收眼底,轻易便能看穿他们的内心。
风魂虽然是看着牢内,可手伸到了狱卒面前,说道:“牢房钥匙。”
狱卒犹豫了一下,想拒绝,可一想到刚才玉牌的威慑力,还是妥协地交出了牢房钥匙,继续侍在他身侧。
风魂脸色一暗,沉着声音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狱卒听他语气不善,暗道上头的人都难伺候,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走了出去,一边擦一边想,这到底是热出来的呢?还是被他吓出来的?
风魂来到牢房前,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所以当狱卒消失在牢房里的时候,风魂立马拿着钥匙打开了牢房门。
季泽严的侍卫躲在牢房角落里,全身警备地盯着风魂,目露警惕之色。
而风魂的手下,主动迎了上来,跪下恭敬地喊了一声:“风王。”
风魂低头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没办法,为了不让季泽严为难,只好委屈你牺牲一下了,风魂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狠,让季泽严的侍卫心脏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风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抬起一掌,灌注入八分力,朝着跪在面前的人天灵盖就是一掌。
顿时跪在地上的侍卫,瞪大了眼睛瞧着风魂,似乎到死都不曾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子会亲手杀了自己,可惜此时连问出口的机会也没有了。
鲜血从他的头上慢慢地淌落下来,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地上,可见八成的功力,足令他当场死亡,来不及呼救。
季王的侍卫一直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刚才风魂的眼神就让他心中警觉,他抬掌的时候,自己心中震惊,想出声提醒地上的人,可是还没有喊出口,就当场毙命了,有些难以置信,风魂这样做的用意何为。
风魂看着倒地的侍卫,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不过很快消失不见,毕竟这个时候只能牺牲他了,形势所逼,他将阴沉地目光转向了季王的心腹。
季王的侍卫,心神一凉,顿觉危机感加重,难道轮到自己了吗?可身体已经僵硬地不能动弹了。
风魂一步步地走进他,说道:“如果想要活命,就照着本王说的话做,反正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季王的侍卫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为了活命,应道:“好。”
风魂满意地看着他,说道:“如果季王来审问你,你只管说是他人指使的,明白吗?”
季王的侍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风魂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人,给自己这条活路,但如果不答应他,可能自己的下场和倒地的那个侍卫一样。
季王的心腹回道:“明白。”
风魂把一切处理好以后,关上了牢房的门,走到牢房外,把钥匙丢给了那个管事的狱卒,说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管,不然的小命丢了可不怪我。”
狱卒知道他这么说,里面必定发生了什么,只是长年见惯这些事情,也不当回事了,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谄媚地回道:“是,大人。”
风魂回去后,将已经想好的说词说给季泽严听:“季王,我已经去审问过了。”
季泽严心中诧异,问道:“这么快?他们还招了什么?”
风魂皱着眉头,很困惑地说道:“去的时候,我的侍卫已经自杀,你的侍卫说他们是受他人指使的,才出来顶罪的。”
季泽严原本还准备好好地听一下看他会说出一番什么话,没想到他的侍卫已经自杀了,惊讶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自杀了?还是受人指使的?”
风魂以为季泽严是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季泽严自己的确是让侍卫出来假装顶罪的,可现在被风魂审问了出来,若是被知道了,就有些麻烦了。只好试探性地问道:“他有没有说是谁指使的?”
风魂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再怎么问都不肯说。”
季泽严眸光动了动,说道:“既然是他人指使的,又不肯说,本王先去把他带出来,下个鱼饵,引鱼上钩。”
风魂想了想说道:“只能姑且一试了。”
季泽严怕风魂再查出些什么,以为自己怀疑他,立马主动让人去把那个侍卫接了出来。
杨不悔一个人在营帐里喝着闷酒,喝着喝着就把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骂道:“那个清崖,自视清高,现在还不是有把柄在本王手上,给了他三天时间,连个信也没有,季泽严照样安然无恙,难道真的不怕本王去告发?”
营帐里除了杨不悔,就是一直跟在他身侧的王贵,王贵知道杨王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在这个档口上去劝。
杨不悔转头看向王贵问道:“你说,三日已到,他还没有给本王想要的,本王该不该提醒他一下,给他点颜色瞧瞧?”
王贵双手作揖,说道:“杨王,让小人去吧。”
杨不悔嘴角噙着阴笑,说道:“你去,本王放心,把本王的话带给清崖,说如果他再不履行跟本王的约定,本王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必定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说完,又细细地在耳边嘱咐了一番,对这个王贵,委以重任。
杨不悔派出了使者,在风泽国的城墙外经过层层检查,才放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