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离死别,让林墨苒顿时眼睛酸涩,眼泪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林墨苒想到自己是过来劝人的,自己千万不能被情绪影响了,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才慢慢地坐在了紫熏身边,摸着她的手说道:“紫熏,我们都知道你难过,你别这样好不好?特别是风魂特别担心你。”
紫熏慢慢地把手从林墨苒手中抽了出来,继续靠在床沿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都别想来骗我,我师傅还没有死。”
一想到师傅死了,就让紫熏觉得胸口压抑不住地难受就要喷涌而出,那种被抽干了呼吸,歇斯底里的感觉就席卷而来,吞噬着自己。
紫熏忍不住狠狠地吸了两口空气,想缓解窒息之感。
“墨苒,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被父母抛弃丢在了河里,原本在那个时候可能就死了,可我顺着水流流到了师傅那片河,师傅善心见我可怜,将我带了回去,悉心照料,又教我医术和武功,下山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回来哄我。”紫熏想起以前的事情,满满的都是幸福。
林墨苒细细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宣泄口。
紫熏继续说道:“在这么多徒弟中,师傅最疼的就是我,只要是我的事情,师傅都亲力亲为,我做错了事情,还不忍苛责,极其护短,当初和风魂在一起的时候,师傅舍不得我难过,想带我走,我恳求师傅让我们在一起,师傅拗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说完,紫熏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自嘲地笑了笑,这笑透着凄凉。
紫熏想着伤心事,情绪激动起来,突然朝着林墨苒哭道:“可是墨苒,如果我那个时候就随着师傅回去了,现在师傅也不会死,我们依旧可以在那个山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亲人了,以后再也没有个人像师傅一样,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去死的不是我……”
林墨苒心中陡然一惊,轻轻地拍着紫熏的背,安抚道:“别哭了,紫熏,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紫熏倔强地说道:“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师傅怎么样都不会下山的。墨苒,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紫熏再也忍不住,趴在林墨苒的肩膀上就哭了起来。那抽泣声落在林墨苒的耳朵里,格外的酸涩。
林墨苒思虑了一会,说道:“紫熏,你想啊,清崖死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他觉得他那样反而是解脱了?”
紫熏趴在林墨苒的肩膀上,抽泣声小了些。
林墨苒知道紫熏在听,继续说道:“紫熏,可能你师傅已经看淡了生死,只是放不下你。”
113。没找到玉玺
紫熏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从林墨苒的肩膀上抬起头来,问道:“放不下我?”
林墨苒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师傅肯定最放不下你,要是让他知道你为了他伤心成这样,不知道要多难过,你忍心你师傅难过吗?”
紫熏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师傅难过。
林墨苒苦心相劝:“那既然不想让师傅难过,现在就振作起来,明天就要把你师傅火化了,你一定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紫熏用鼻腔嗯了一声。
林墨苒见紫熏像是看开了些,连忙吩咐下人去端了饭菜上来。
紫熏虽然心事没有那么重了,但仍旧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风魂虽然也听到了清崖临死之前说的话,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清崖的尸体火化,他为了救自己才丧了命,于情于理自己都要把这个事情放在第一位,至于找玉玺的事情,后面有的是时间。
第三天的时候,风魂将清崖的尸体火化了,紫熏、林墨苒等人都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清崖的尸体一点点在火中烧为灰烬。
风魂有些惊讶,紫熏终于看开了些,不再折磨自己,主动过来送她师傅最后一程了。
紫熏咽唔着怕在林墨苒肩上,不忍再看。
季泽严虽然内心很煎熬,明明清崖先背叛自己,想要下毒害自己,可现在清崖死了,还是为了救风魂而死,在死者面前,再来追究什么,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等火熄灭的时候,风魂将清崖的骨灰捧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骨灰坛,拿到了紫熏的面前,说道:“紫熏,我们把你师傅的骨灰一起送回故居吧。”
紫熏小心翼翼地从风魂手中接过师傅的骨灰坛,回道:“好。”
紫熏捧着手中小小的骨灰坛,想着曾经疼自己爱自己的师傅,现在变成了手中这小小的一坛,心中凄凉万分。
唯一能为师傅做的,可能就是让师傅回家安葬了。
风魂转过头看着季泽严,问道:“清崖走的时候,说到了风磨国和天泽国的玉玺,你记得吗?”
季泽严还在想着之前清崖背叛自己的事情,突然被风魂一问,回道:“记得,可是他还没有说出到底在哪里就死了。”
林墨苒听季泽严口无遮拦地说着清崖的死,瞧了瞧紫熏的神色,还好没有什么异常变化,赶紧用手肘碰了碰季泽严,让他说话委婉点。
季泽严明白林墨苒的意思,只好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大家都以为紫熏还在伤心着师傅的死,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紫熏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已经知晓了,是师傅在酒里下的毒,但是他完全是被逼的,师傅原本怂恿杨不悔自立为王,是为了扰乱敌方军心,没想到杨不悔竟然真的有这个野心去自立为王,还拿这个事情威胁师傅,让师傅骑虎难下。”
林墨苒听季泽严提到过一些,但并不知道清崖为什么要背叛,下毒害自己,现在听到紫熏的话,才恍然大悟,不由地感慨到,想清崖这么一个清高的人,一直都以大义为重,也是怪不得他了。
说到底,林墨苒还是比较心善的。
季泽严虽然知道清崖做这个事情有苦衷,但说到底还是背叛了,如果他下手狠点,自己和墨苒早已不在这个人世。
风魂在使者来的时候,通过那一连串的暗示,以及使者看向清崖的眼神,让他大概也已经猜测到了些,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关头清崖这么奋不顾身地来救自己,让自己内心为之震惊。
风魂劝道:“既然清崖已经死了,我们也不要再去追究了。墨苒,外面风大,你先带着紫熏回房吧。”
紫熏红着眼眶看向林墨苒,让人看了就为之心疼。
林墨苒上前扶着紫熏,安慰道:“紫熏,我们不会怪你师傅的,你放心吧,我们先回去。”
林墨苒扶着紫熏,慢慢地朝房间走去。
风魂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远,心中暗叹一声:“紫熏的师傅是为了救自己死的,以后自己更要加倍地对紫熏好。”
季泽严看着他们走了,毫无顾忌地开口道:“清崖这事算是了了,那刚才说的玉玺的事情呢?怎么查?”
风魂回过神来,屈起自己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尖锐地哨叫声。
可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风魂皱着眉头望了眼远处,心中疑惑,以往一声哨响,就过来了,今日是怎么回事。
风魂再次屈起自己的手指,放在嘴巴连吹了两下哨。
这次,倒是从远处轻功掠过来了一个人,跪伏在风魂的面前。
季泽严认得这个人,自己的天泽国的玉玺也是让他藏了起来。
风魂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小张,今日为何唤了你三次,才过来?
小张心中慌张,连连解释道:“回风王,路程有些远,赶过来自然有些慢了,还请风王恕罪。”
风魂现在也懒得询问这些,只想知道玉玺的事情,直接开门见山道:“本王让你藏的风磨国的玉玺呢?”
季泽严也跟着连忙问道:“还有天泽国的玉玺呢?”
小张刚才听到哨声的时候,就料想到,主子找自己过来除了玉玺的事情,不会是别的事情了,所以墨迹了一会,想着对策该如何应付。
可是现在主子这么问,之前因为清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给了自己一笔钱,所以把那两个玉玺都包在一个包裹里,给了清崖,这会连自己的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小张心中苦恼万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主子问了,如果告诉主子实话,自己被收买,把玉玺给了别人,那主子必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风魂见小张迟迟不说话,心知有异,眯了眯眼睛,提高嗓子问道:“本王问你话呢?聋了?”
小张吓得赶紧磕头认错道:“风王,季王,玉玺已经不在奴才手中了,被清崖拿走了。”
风魂和季泽严面面相蹙,两人心中都一惊。
风魂厉声质问道:“本王让你藏起来,你为何给了别人?”
小张虽然惧怕风王生气,可为了小命仍旧假装茫然地问道:“可是清崖说是奉了风王您的命令啊。”
风魂看着茫然的小张,面上是满满地疑惑,不确定地问道:“什么?本王的命令?”
季泽严也在时刻观察着小张的神色,想看看他是否在撒谎。
小张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道:“是!”
风魂狐疑地看了看小张,似乎在考虑他话中的可信性,问道:“那他有拿出什么凭证吗?就敢说是本王的命令,让你相信他。”
小张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回道:“奴才以为清崖是紫熏的师傅,威望那么高,没必要骗奴才,所以奴才一时就信了他。”
说着说着,小张也觉得这个说词太没有可信度了,不由地低了声音。
风魂拿眼神撇了小张一眼,知道定然是清崖有意为之,提前想好了准备,才谎骗了小张,骂道:“愚蠢,以后没有本王的信物,任何东西都不能给,听明白了吗?”
小张惶恐地应道:“明白了,风王,奴才下次一定小心谨慎。”
季泽严在旁边琢磨了一阵,提议道:“也许清崖还把玉玺放在那个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我们一起去找一找,说不定有发现。”
风魂此刻也是无可奈何了,觉得自己的心腹一点也不靠谱,随便谁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去。
风魂不耐烦地问道:“说,之前把两个玉玺藏在哪个地方了?”
小张只好乖乖地把之前自己藏玉玺的地方,告诉了风魂,生怕他一时生气殃及自己。
风魂看着季泽严说道:“走,我们先去探一探,还在不在。”
说完,两人一起运气于丹田,轻轻抬脚,点跃于屋檐之上,片刻间,就消失在小张的视野中。
小张看着两个人转瞬就消失了,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幸好自己机智,临时想到办法,不然的话今日小命说不定真的不保了,都怪自己赌性太大了。
小张想着,恶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脑袋,暗恨戒不掉赌,才会让清崖收买的。
紫熏回到房间内,让林墨苒不用担心自己,自己已经调整好了,等林墨苒走后,把师傅的骨灰坛放在了黑色的包袱内包裹好,慢慢地走到了清崖的房门口。
踌躇了一会,才推开房门,使外面的光线洒了进去,将紫熏的身影拉得老长,里面的摆设依旧,只是空空荡荡的,已没有了师傅的身影,紫熏鼻子又是一酸,忍不住喊了一声道:“师傅。”
可是里面已经没有谁会回自己一声:“徒儿,你来了。”
紫熏慢慢地寻着师傅前几天还坐过的椅子,躺过的床,以及穿过的衣服,还有柜子上摆满的瓶瓶罐罐……
师傅像是还活着,现在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
藏玉玺的地方路程有些长,风魂和季泽严轻功虽然也是不错的,不过仍要花些时间,因为心中挂念着这个玉玺,所以在中途只歇了两次,就找到了小张所说的藏玉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