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熏把两只手从腮边放下来,回看着林墨苒,一脸天真地问道:“什么事情?”
林墨苒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们逃走的时候,杨不悔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紫熏仔细地回忆了起来,说道:“那天晚上,杨不悔晚上来找我和风魂,问我们风磨国的玉玺在哪里,我们都说不知道,杨不悔威胁我们说要对我们用刑,但是最后我们仍旧说不知道,他可能认为严刑逼供也没有什么用了,就带着手下的人走了,而且我看他身边的人都是新人,以前没有见过的。”
林墨苒疑惑地问道:“杨不悔问了你们这些事情,还问了别的吗?你们具体是怎么逃出来的?”
紫熏顺着林墨苒的话,边想着边说:“我确定杨不悔就只问了这些,只想知道玉玺在哪里,别的什么都没问,就走了,我和风魂逃走的时候,牢房门口守卫也不严,只有一个人把手,我们轻而易举就从里面出来了,后面遇到了值班的士兵和追赶的士兵,才让我们一直逃,逃得精疲力尽的。”
林墨苒皱着眉头问道:“追你们的人是谁?杨不悔吗?”
紫熏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杨不悔的话,当时我和风魂都有伤在身,并且已经跑得完全没了力气,他轻而易举就能把我们抓回去,幸好不是他,是他手下的新人,叫王贵的,面容很普通,让人一眼都记不住的人。”
林墨苒紧紧地盯着紫熏,问道:“紫熏,依你看,我们之中还有杨不悔的人吗?”
话题一转,让紫熏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紫熏惊诧地看向林墨苒,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掌,有些不自在,又怕被林墨苒看出什么端倪,又轻轻地把手放开,肯定地回道:“杨不悔那边如今守卫松散,阵营里面很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肯定是已经没有出卖我们这边的人了,这个你放心吧。”
林墨苒虽然问得委婉,但是本来要问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风魂和紫熏到底有没有和杨不悔有什么联系,听到紫熏这么回道,心中更加疑惑,紫熏怎么这么肯定呢,听她的口气像是知道些什么。
林墨苒动了动嘴,始终没有再开口了,如果紫熏不想告诉她,那么她再问,紫熏也肯定不会说的。
107。酒中下毒
林墨苒心中依然满满地疑惑,比刚才来找紫熏前只多不少,可现在的问话已经想陷入了死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观察了。
林墨苒知道紫熏身体还没有养好,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紫熏送走了林墨苒,重新坐到了桌子前,回想着刚才林墨苒过来问的话,像是知道些什么,又像是完全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特意跑来问自己了,可师傅这个事情实在也是棘手。
紫熏想着师傅,脚比脑子动得快,在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清崖的房门口,试着敲了敲门问道:“师傅在吗?”
房间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紫熏心中咦了一声,难道师傅出去了?
紫熏轻轻地推开了师傅的房门,朝里面看了看,没有师傅的身影,看起来师傅真的不在房里,那这个时间他会去哪里呢?
紫熏皱着眉头边想着边从师傅的房间内出来,把门带上了。
清崖刚好从外面把玉玺藏好了回来,撞见了在自己门口关门的紫熏,问道:“紫熏?找师傅有事吗?”
紫熏正想着,突然被师傅的出声,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问道:“师傅你去哪里了?突然出来吓我一跳。”
清崖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怕她问些不该问的,像往常一样,宠溺地伸出手摸了摸紫熏的头发,说道:“师傅出去散散步,在房间内待得太闷了,你脸色这么苍白,快去休息吧。”
紫熏本还想和师傅再聊会天,谈谈玉佩的事情,看到师傅这么急着就把她赶回去休息,也就闭了嘴,不想再谈了。
清崖看着紫熏的背影,渐行渐远,心思复杂地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心思比较单纯善良,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她,也不必告诉她。”
清崖进了房间,将白袍一掀,落座于桌子边,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茶已沁凉,刚好解自己从外面奔波回来的渴。
杨不悔只给自己三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想通,到底是刺杀季泽严,助他一臂之力呢,还是任由他告诉众人,是自己怂恿他自立为王的。
这股沁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慢慢地往下流,一路所过之处,更冷更凉,直直地凉到了心里,也让清崖的脑袋不得不随时保持着清醒。
这个棘手的问题,不去面对,不去解决,那么它就一直存在。
清崖轻轻地端起桌前的茶杯,食指和拇指摩挲着杯沿。晃着里面还剩下半杯的冷茶,倒影出清崖冷淡的面容。
清崖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的名望和声威,从江湖人士推崇和惧怕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毋庸置疑是极为高的。
而且自己收徒都让他们谨记以天下苍生为已念,心怀百姓。
如今一不小心一步错,被杨不悔这个小人,抓住了把柄,威胁自己,真的是悔已无用。
自己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名誉,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被毁于一旦,身败名裂。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听了杨不悔的,刺杀季泽严。
清崖打定了主意之后,又看向手中的茶杯,因为自己的晃荡,流了几滴到自己的手背上,顺着手背的肌理,慢慢地滴落到了桌子上,绽开了一个水渍,心中已有了一个主意。
林墨苒从紫熏的房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季泽严看着林墨苒比之刚才出去之前,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墨苒,怎么了?”
林墨苒心里想着事情,听到季泽严的问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我刚才去问紫熏,关于杨不悔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季泽严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有些蹊跷,不然墨苒不会这么百思不得其解,继续问道:“她怎么说的?让你这么想不通?”
林墨苒咬了下嘴唇,说道:“她说杨不悔那边已经乱了,不会再有人出卖我们了。”
说完,回想起当时紫熏的表情,又补充道:“而且她很肯定。”
季泽严听了也觉得不对劲,看着林墨苒说道:“她为何如此肯定?难道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问了吗?”
林墨苒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要是能问她,我何必还一个人在这苦恼不堪?”
季泽严沉默半响,说道:“紫熏那边你暂时多观察观察,风魂那边我也派了人看着他,只希望不要从他们身上出事。”
刚说完,房门被敲响了,季泽严和林墨苒面面相蹙,刚才的话,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而且他们两个都是习武之人,怎么外面的人到了门口敲门,他们才知道,除非这个人的武功在他们两个之上。
清崖在外面问道:“季王在吗?”
季泽严和林墨苒都听出来了,这个人是紫熏的师傅--清崖,他的武功在他们之上,这个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季泽严走过去,拉开了门,看向清崖问道:“不知清崖找本王有何事?”
清崖在季泽严面前,也丝毫没有身份之差,只把他当普通人,面上隐隐有些兴奋,提起一只手,上面拎着两瓶酒,在季泽严面前晃了晃,说道:“刚得了两瓶酒,说是好酒,可惜啊风魂紫熏都有伤在身,不宜饮酒,所以来找季王你,开怀畅饮。”
季泽严看到他拎着的酒,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再听他一说,更加觉得这个清崖,是个性情中人,有好酒就想找人一起喝。
林墨苒看到清崖原来是拿酒过来找酒伴了,边拉着季泽严,边请清崖进来。
季泽严边走边笑着问道:“清崖,这个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崖故作神秘地回道:“这个可不能告诉季王,不然到时候季王跟我抢,我岂不是喝不到这样的好酒了?”
李泽严和林墨苒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等到三人都落座了以后,清崖率先将酒的盖子打开,果然这清崖说好酒就是好酒,一股酒醇厚清香的气味飘出来,直勾得季泽严垂涎欲滴。
清崖知道这酒必定能吸引季泽严,问道:“这酒如何?”
季泽严闻着清香,赞许道:“这酒光是闻这味道,都让人醉了。”
林墨苒看着季泽严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酒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分不出好坏来,怎么到了他这里,感觉以前喝得和现在的有着天差地别一样。
清崖甩了甩袖,亲自给季泽严,倒了满满一杯酒,不经意地从杯子上拂过,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清崖对着季泽严举起茶杯,虚虚一敬,仰头就一口喝完了,再把杯底对着他们二人,示意都喝完了。
季泽严才刚刚拿起酒杯,就看到清崖一干而尽,颇为豪爽。也准备一掩袖,将手中的酒都喝完。
清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泽严,马上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只要他喝下这个酒,就大功告成了。
林墨苒看着季泽严端着手中的酒,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刻,敌军情况未明,内军也是疑神疑鬼,一筹莫展,多事之秋,季泽严身为也国之王,更是要万分谨慎,不能有丝毫差池,不然的话,被敌军侵犯,一国将不保。
眼见着马上要得逞了,突然旁边的林墨苒,伸手快速地夺过季泽严手里酒杯,双手捧起酒杯,对着清崖说道:“清崖,这杯还是我替泽严喝吧,我刚想起来他之前的重伤还未痊愈,这会饮酒会加重内伤的。”
说完,林墨苒毫不犹豫地把那杯酒也一饮而尽,颇有女中英豪的气势。
清崖心中一震,这酒是特意为季泽严准备的,她怎么突然出来掺和,暗道不妙,只是想制止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异常,怕被他们发现,眼神飘忽,不敢再看林墨苒,紧张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季泽严无奈地朝清崖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身边的这个女人看自己看得这么严,他也知道墨苒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就任由她去了。
谁曾想到,林墨苒刚喝完酒将酒杯底露给了两人看的时候,突然酒杯一晃,直直地从他们眼前一闪,酒杯摔落到了地上,砰地一声,掉地而摔得四分五裂,林墨苒也跟着昏了过去。
季泽严心里一惊,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林墨苒,才让她不至于昏倒在地上。
季泽严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的小女人,此刻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唇色发紫,与刚才还鲜活地从自己手中抢走酒杯的人,完全不同,他使劲地摇晃着林墨苒的身体,焦急地大声喊道:“墨苒!墨苒!”
可任凭季泽严如何叫喊,怀中的人,都没有丝毫反应。
季泽严眼神阴冷地快速扫了一眼清崖,很明显,清崖送来的酒是有问题的,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去请紫熏。”
紫熏和风魂在外面碰到了一起,正准备两人一起过来看季泽严和林墨苒,没想到刚到拐弯处,就看到侍卫来请她,紫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风魂,急匆匆地朝他们那边赶去。
108。中毒
清崖原本就有些心虚,所以刚才林墨苒刚出事的时候,没有立刻上前为其诊治,听到季泽严命令侍卫去请紫熏,知道自己再主动上前,也是多此一举,便不再有所动作。
当紫熏和风魂都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季泽严满面焦急地看着怀中的人,而怀中的林墨苒已经昏迷了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紫熏皱着眉头看着林墨苒,问着季泽严:“怎么回事?”
季泽严面色焦灼地说道:“刚才喝了杯酒就直接昏过去了,所以请你过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