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早朝的时候,三皇子突然参了太子一本,说太子背地里目无尊上,且暗地里龙袍加身,太子听闻,当场反驳,二人便在朝堂在争吵起来。
皇帝平日里十分疼爱太子,如今陡然听了三皇子的参奏,心中便十分不悦,如今见太子公然在太子上与三皇子争吵,心中更加不悦,便命御史台在五日之内查清此案。
一时之间,御史台忙的人仰马翻,记不清楚皇帝的态度,又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倒十分为难。如今杭成听了林墨苒的吩咐,心中便有了决断。
这日之后,他便领着众人,一心一意的查起太子谋逆的罪证来。
经过五日的盘查,御史台倒真差查出不少罪责来,他们将太子所犯之罪罗列出来,一共四条大罪:其一,结党营私,其心不明。其二,偷试龙袍,谋逆犯上。其三,强行圈地。其四:出言不逊,多有犯上之意。这些罪责,都有人证、物证候在一旁,皇帝看了,怒不可遏,当即发雷霆之怒。
太子自知无可辩驳,当即面如死灰,当日他被云尘强行接触他与林墨苒的婚约后,便心存恨意,一直想借机报复,便开始借助皇后在朝中的势力结党营私,在外圈占良田,谋取暴力。直至后来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大,早已不是当日仅仅只为复仇那么简单,直至犯下今天的大错,才幡然醒悟,他跪在皇帝面前,泣不成声,却无法平息皇帝的怒气。
皇帝手上拿出御史台查出来的龙袍,一把将其撕烂,狠狠的踹了两脚,一双眸子里恨不得渗出血来。太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从他小时候起便悉心培养,给予了最多的父爱,没想到,他却迫不及待的咒自己死,好早日登上皇位。
皇帝行至太子面前,缓缓的抬起他的脸来,双眸中带着一丝悲哀,语气凄凉的问道:“你就这么等不及,这么盼着朕死。”说着,便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因为皇帝当场晕了过去,这件事情便暂时被压了下来,直至晚间皇帝醒来,却无人敢提起太子二字,皇帝吃过药,休息了一碗。第二日,身体颇有好转,便亲自写了一道圣旨,废除了太子。
李德全将圣旨送到太子府中时,太子府中的一干姬妾泣不成声,太子却只是木然的跪在那里,任由李德全念完后,便呆呆的接过圣旨,看样子,已经心如死水。
李德全望了太子一眼,眸中透出不忍的神色,却只是一刻,便又恢复往日的模样,在这深宫之中,最要不得的便是善良和同情,今日你头同情他,明日说不定便是你了。
太子被废之后,皇后便一并不起,整日缠绵病榻,无力主持后宫之事。
如今皇上也病着,便由三皇子暂时代理朝政,三皇子的母妃,也在后宫代理皇后操持着三宫六院的琐事,一时之间三皇子风光无限,三皇子监国之后,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一一剪除,至此,朝中再无人能与之抗衡。
等皇帝病情好转,满朝文武都已遍布三皇子的党羽,皇帝纵然后悔冲动之下废除太子,却也无力回天,只能无声的叹息。
半月之后,便有以御史台杭成为首的大臣上奏请求恢复太傅之职,并拿出证据,说太傅当日完全是被废太子冤枉,皇帝本不欲答应,直至三皇子站出来为云尘说话,皇帝知道答不答应都由不得自己,无奈的点了点头。
皇帝病了这半个月,权力早已被架空,如今只是一个空壳子,他望着堂下跪着的满朝文武,虽然对着他山呼万岁,却一个个唯三皇子马首是瞻,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感叹大势已去。
次日早朝,云尘便一太傅的身份位居朝臣首列,众人见了他,又敬又畏,他却依旧是一副清冷的做派,不与人结交,也不与人结怨。
林墨苒听了这个消息,便不得不在家中感叹他的奇谋鬼才。
云尘开完了朝会,依旧来到丞相府找林墨苒,林墨苒迎出门来,笑道:“你刚恢复太傅之职,今日不忙么。”
云尘面上露出一丝暖意,笑道:“我从今往后,只怕要开始忙起来了,便趁着今日有空,再带你出去走走。”
这次,他却是带林墨苒去常青楼喝酒。
二人才走到门口,便又店小二过来打着千秋,面上带着热切的笑容,语气恭敬的问道:“公子,您这边请。”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引着二人上了三楼的雅间。
苏雪辰抬头望去,依旧是上次的雅间,只是,却不会再有妙音娘子。
刚进门来,便有丫鬟打着帘子笑道:“公子,多日不见。”
云尘淡淡的点了点头,冷淡的说道:“搬两坛好酒过来,放下酒你们便出去吧。”
两个丫头面上的笑意未退,答了一声“是”,便轻巧的退了出去。
待两个小丫头搬酒进来,她细细的打量着,这两个丫头竟也生的十分美貌,一个清丽逼人,一个妖娆妩媚。这常青楼,倒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云尘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说道:“常青楼的酒虽然算不上一绝,味道却也不错。”
林墨苒见他如此赞赏,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此酒倒没有一般酒的辛辣之气,竟然清香扑鼻,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只觉得十分甘甜,中间又带着点酸涩的辣意。
云尘见她只顾着低头品酒,便说道:“从明日起,我要开始忙碌,到时候,便没时间见你了。”
林墨苒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只管你忙你的,我懂得的。”
云尘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仰头又喝了一杯。
渐渐的,二人便将一坛就喝的见了底,云尘的眼神依然清明,林墨苒却有了醉意。
她站起来,面上带着微醺的托红,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竟不想,这一生,还会有这样的际遇。”
云尘并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哪样的际遇,便误以为她是开心。
林墨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眯着双眸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叹道,若是没有穿越来古代,也不知道自己在现代是怎样的光景。
林墨苒喝够了,便趴在桌上睡起觉来。
云尘笑了笑,抱着她进了马车,揉着她晕乎乎的脑袋,将她送回了丞相府。
次日,林墨苒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格子窗照在了她的屁股上,她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努力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喝完酒后,脑袋里像跑马灯一样,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特工生涯,一下子又想到了在这里被人追杀,自己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自这次喝酒之后,云尘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因他特地向她说过此事,她便不以为意,只每日在丞相府中做好自己的事情。偶尔他飞信传书过来,她便出去找一趟杭成,帮他完成信上所说之事。
他本以为,日子便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虽然无聊,但是没有人刺杀自己,倒也轻松自在,况且,还有云尘事事为她着想。
这日,她正在景云阁听馨儿说着家乡的一些趣事,却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二小姐,管家让我过来通知你,赶快去主厅接旨。”
林墨苒见她今日慌张之色非往日可比,因问道:“接旨也罢了,怎么这样慌张。”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前院来了好多兵,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林墨苒听了,便带着馨儿及院中众奴仆往主厅去了。
待到了主厅,却见这次宣读圣旨的却不是李德全,竟然是苏韵儿的父亲晋王殿下,见他面色威严的带了这么多兵来,林墨苒隐隐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
片刻之后,见众人都到齐,晋王便站在正中间,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丞相在边关和谈期间,勾结旬国,出卖国家谋取私利,投敌卖国,在朝结党营私,妄图谋朝篡位,所犯谋逆大罪,不能饶恕,现降罪如下,颜氏一族即刻打入天牢,株连九族,择日问斩。”
林墨苒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以她对颜丞相的了解,颜丞相对当今皇帝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投敌卖国的事情。她抬起头来,看见颜丞相颤颤巍巍的起身,一头银发在空中飞舞着,他缓缓的接过晋王手中的圣旨,颤抖着声音说道:“微臣请求,面见圣上。”
晋王却不予理会,冷声说道:“丞相的请求,本王自会带到,至于到时候皇上见不见你,就不是本王能决定的了,只是现在,还请丞相大人接旨。”
颜丞相颤抖的伸出双手,缓缓的接过晋王手中的圣旨。
一时间,整个丞相府内哀声一片,有低低的啜泣声,有悲伤的哀嚎声,还有的奴仆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满院乱跑起来,官兵们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举到便刺死了一人,一时之间,尖叫连连。
这个晋王,还真是一点人情也不讲,他对着颜丞相说了一声得罪,便将大手一挥,瞬间,院中的士兵们便拿着绳子将府中众人都捆绑起来。
而颜丞相与林墨苒、凌氏等作为主谋,却被带上了枷锁。
昔日壮观的丞相府,一夕之间便哀嚎声一片,昔日威风凛凛的颜丞相,此时也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双目无神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墨苒静静的望着府中众人,想着云尘半月前所说的话,他说他近日事情繁忙,无暇过来见她,她便傻傻的信了,依旧傻傻的帮他部署,为他担忧。如今,自己被人捆绑,他却不闻不问,假作不知。
他看着面露得意的晋王,突然想到,苏韵儿是云尘的人,莫非晋王也是他的人,那么,让颜家满门获罪的幕后黑手,便是他了。难怪他不肯见自己,难怪他不用信鸽提前向她通报消息,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手段,他的谋划。
前日里与自己游湖赏花,不过是迷惑众人的眼睛罢了,只是,这样的手段,迷惑了众人,迷惑了颜丞相,却也迷惑了她。
她抬起头来,望着满院哀泣的奴仆凄然的一笑,林墨苒啊林墨苒,你有今日,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心中痛到麻木,也恨到麻烦,连旁边的士兵一鞭子抽在她身上也毫无知觉。
晋王仿佛是故意为了让他们丢脸,押解他们进天牢的路上,却没有用囚车,而是命人用绳子牵着他们路过繁华的京城大街,想来是想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丞相府被查抄了。
人群中有人反映过来,将手中的鸡蛋扔向他们,骂他们投敌卖国,不知羞耻。有一个人开了先例,便又接二连三的有人络绎不绝的将各式各样的东西扔到他们身上,林墨苒被人拉着昏昏然向前面走着,全然不顾众人的谩骂的击打,一双眸子空洞无神,了无生意。
走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了天牢,晋王向着牢头吩咐了一声,牢头便派人出来接过绑着他们的绳索,一路上推推搡搡的将他们关进死牢中。
昔日风光无限的丞相府众人,如今身陷死牢中,日子却并不好过,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牢头得了晋王的吩咐,有心折磨他们,特别是她,更是被牢头动辄打骂,吃食更是经常被打翻。这些羞辱,虽然让她难堪,却都比不上云尘带给她的伤痛。她暗暗的发誓,若是有朝一日出了这里,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因为他们是朝廷要犯,并没有将他们与府中奴仆关在一起,为了防止他们密谋别的事情,便将他们一人关在一件牢房内。
牢中的日子暗无天日,只有靠每日送来的饭食来计算过了几日,然而数着数着,却还是忘了时日,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颜丞相被关在另外的牢房里,每日里只要有狱卒走过,他便让他们带话给皇上,请求面见圣上,然而狱卒也是拜高踩低的势利眼,并不理会颜丞相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