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慕寒就发现床头的安神香换了味道。
那清幽的冷香，似乎还有一些熟悉。
不过也没多问，只当是后宫的哪个嫔妃又在献殷勤。
过了初十，一道道奏折又递了上来，其中还夹杂着南疆想要联姻的消息。
看着那上面指明要联姻的对象，慕寒眸光冷的没了温度，强忍着才没把那张纸撕得粉碎。
明明是战败的一方，竟然指明要与亲王联姻。
她都得不到的人，一个战败国的公主，还敢妄想嫁作正妃。
第二日的早朝，自然议论的都是此事。
可朝臣们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一场联姻，皇上竟然态度如此强硬的反对。
秦王殿下自己都未说什么，皇上倒是先把此事给否了。
慕泽看着她眼中的怒意，朝前迈了一步，“臣弟愿意迎娶南疆公主。”
他愿意，他竟然愿意……
慕寒紧紧的握着龙椅的扶手，他的意思是，除了她，不管是谁，他都可以接受吗？
见她不出声，几个胆子大的朝臣立刻出言劝说。
“皇上，南疆虽是战败，近日却与西凉来往频繁，若是此次联姻不成，一旦心生嫉恨，伙同西凉出兵，恐怕……”
“请皇上三思！”
慕寒阴沉着脸，看着下方的朝臣跪了一地，猛地把手中那联姻的折子扔了下去。
“若是两国因为此事出兵，朕便御驾亲征，亲自将他们打退！”
她登上这皇位，不为荣华富贵，更不为黎民百姓，为的只是庇佑自己想庇佑的人。
他已经有了柳凝烟，若是要牺牲他的亲事去换和平，那她这皇上还当的有什么意义。
除了刚登基的几年，众人已经许久不曾见她在朝堂上发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全都跪倒在地，谁都不敢出声。
慕泽见她这样，刚想开口，一道温润的声音便率先响起。
“皇上，既是要联姻，与他们联姻就是。”
顾挽卿向前膝行了一步，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龙椅上的人。
“南疆与西凉若是想联手，秦王殿下娶了公主也改变不了什么，左右不过是联姻，在宗室中选一位适龄的女子，封为公主嫁到南疆，此举也是联姻。”
慕寒早有此意，只是被慕泽答应联姻气得还没说出口。
如今他这么一说，立刻满意的点头，“就按顾爱卿说的办，退朝。”
顾挽卿目送她离开，眼神暗了又暗。
为了秦王殿下，她连御驾亲征这种事都毫不犹豫，当真一点都不为她自己考虑吗？
而在他身后，慕泽复杂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近一个月，慕寒都未曾纠缠过自己，如今又这么听顾挽卿的话，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
曾经对自己百般纠缠的人，转身投入别人怀中，慕泽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没来由的怒气。
是夜，慕寒站在窗前，看着秦王府的方向，眼神渐渐失了焦距。
登基那日，她也是站在这里。
看着拂袖而走的慕泽，喊的近乎癫狂：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朕！
如今，她终于不得不放手了，他该是高兴了吧。
“皇上，秦王殿下求见。”
齐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慕寒猛地转身，“快……”
刚说了一个字，整个人便僵在原地，片刻后轻叹一声。
“就说朕已经睡了。”
不能见他，若是见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顷刻间就会消失的彻底。
齐延刚刚退出去，殿外就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怎么，现在有了顾挽卿，就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了？”
慕泽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口中的话更是极尽羞辱。
“顾挽卿一个文弱书生，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说着，直接伸出手，把她朝着屏风后的榻上拉去。
“你喝醉了？”
手腕被攥的生疼，慕寒却恍若不觉，只闻着他那一身的酒气担心的出声。
“我让齐延给你送一碗醒酒汤。”
“醒酒汤？”
慕泽冷笑一声，“我喝醉了，你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爬上我的床吗？”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情欲，慕寒抿着嘴唇，没再出声。
果然，她就只有这具身体能让他满意。
“皇上，顾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