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在玉清殿设宴,文武百官全都早早到场。
皇室子弟,除了秦王和齐王路上有事耽搁,其他人也是尽数到齐。
唯独太后身边的高位上,迟迟不见一国之君的身影。
一直到寿宴快要开始,一身龙袍的慕寒,才被齐延搀扶着走进来。
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虽然尽力维持着往日的威严,却还是能看出来宛如强弩之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引得不少人悄悄看向高位上的人。
齐延赶紧递上手帕,慕寒咳嗽了有一阵,才堪堪止住。
“平身吧。”
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下方将手帕递给齐延。
齐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退出去许久才回来。
他回来不久,太后身边的宫人也换了一个。
慕寒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朕记得,前几日下了旨,让各地亲王务必回京祝寿,秦王和齐王迟迟没有到场,是要抗旨不尊吗!”
说完,猛地将手边的瓷碗拂落在地。
“皇上息怒。”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跪倒在地。
而这一怒在太后看来,就是在强撑帝王之威,想以此瞒住她病重的事。
“皇上,秦王在路上有事耽搁了,齐王却是中途遭了匪,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回京,此事,皇上可是要下旨彻查?”
“母后倒是消息灵通。”
慕寒心中冷笑,若是她不派人拦截,如何能让他们相信她不愿让齐王回京。
“不是母后消息灵通,是臣弟特意让人先送来的消息。”
殿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齐王慕言大步走进来,虚虚的行了一礼。
“臣弟路上确实遭了匪,还好带了不少的侍卫,这才躲过一劫。”
慕寒脸色一变,比原先更加惨白了一些。
“平安回来就好,寿宴已经开始了,十一弟还是先落座吧。”
说完,立刻让齐延派人给他斟了酒。
“十一弟既是受了惊,朕便亲自敬你一杯,权当压惊了。”
众人看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齐齐低下了头。
皇上平日里何时给人敬过酒,今时今日,气氛如此微妙,他们还是明哲保身,装聋作哑的好。
“哈哈哈……”
齐王连看都未看一眼桌上的酒,“皇兄,你当日杀二哥的时候,便是一杯毒酒,如今还要故技重施吗?”
“十一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只是敬一杯酒而已。”
慕寒沉下脸,微微扬了扬手。
“既然十一弟不肯喝,那便让人帮你一把吧。”
话音刚落,殿外便冲进来一队御林军,将齐王团团围住。
周围的大臣们立刻向一旁退去,生怕受了牵连。
“啪!啪!啪!”
齐王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又是毒酒又是御林军,皇兄果真是多年未变,依旧如此不择手段。只不过,没有足够的把握,臣弟又怎么敢来这鸿门宴。”
“你……咳咳……什么意思?”
慕寒又是一阵咳嗽,放下手的瞬间,掌心尽是血迹,刚好被太后看了去。
齐王并未出声,倒是门外闯进来一个满身血迹的侍卫。
“皇上,陆将军叛变,已经打到了宫外,我们顶不住了!”
“什么?”
慕寒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等再开口,锋利的匕首便架在了脖子上。
匕首的另一端,正是坐在她身边的太后。
“慕寒,你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如何坐的稳这皇位?”
太后抓起她染了血的手,猛地将她推到在座椅上,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御字的令牌。
“御林军听令!”
原本包围着齐王的御林军闻声看去,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太后的方向跪了下去。
御林军虽是负责保护帝王的安危,可效忠的却是皇室不是帝王,向来只认兵符不认人。
“咳咳咳……母后真是好手段。”
慕寒俨然一副知道大势已去的表情,反倒笑了起来,“不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把你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