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旧友
陈一淼见他这番囧相,当即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这屠天元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急着去找捉弄他的罪魁祸首算账,而是赶忙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后这才捶胸顿足道:“你大爷的,这帮坑货居然投降了,再等爷发育个五分钟我就能带你们飞了呀!”
这时,陈一淼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丹田内竟有一条怪鱼在游动,原来是那羸鱼正绕着他的金丹戏耍,好似蛟龙戏珠一般用鱼嘴顶来顶去,也不知是因为陈一淼修习太一生水决的缘故,还是这金丹之上曾经沐浴过夏筱雨的蛟族之血,这羸鱼便好似疯了一般痴迷于他的这颗金丹。
几家欢喜几家愁,正当羸鱼为自己的新住处很满意时,陈一淼却在揪着屠天元的衣领子问他自己的丹田内为什么会多了条鱼,而且特么的还是活的。
羸鱼入体之时,屠天元正被困于一场虚无的幻象之中,所以对于他丹田内为何多了条鱼并没有任何发言权,不过此刻陈一淼正将他压在身下疯了一般的逼问,屠天元只得灵机一动,快语连珠道:“这事你得找江部长,他老人家刚回来不久,就在一楼的办公室,他比我见多识广,他肯定知道为什么你肚子里面有条鱼。”
陈一淼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虽说到现在为止,那条鱼还没有对他的金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毕竟是自家道果根基,岂能让一条不清楚来路的鱼当个球耍,他听屠天元这话好似有三分道理,而且江若汪还与湛一清交情匪浅,自己去找他确实是一条可靠的解决方案。
屠天元本还想趁着天色未亮再打一把休息,却被陈一淼拉着一起来找江若汪。
二人刚到部长办公室门前,还未来得及敲门,办公室内的江若汪便好似知道他们会来找自己一般,直截了当的叫他们进来。
屠天元与这江若汪乃是旧识,所以一进他办公室之后便也不客气,自己寻了把没人坐的椅子,继续窝在椅子里打游戏。
湛一清虽与江若汪交情匪浅,但陈一淼却是第一次与这江部长见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在江若汪这人并没有端什么部长的架子,也没有摆什么救命恩人的谱子,只是冲他微微点头,而后便指着对面的那张椅子道:“请坐,就拿这儿当建安一样,大可不必拘束。”
陈一淼心中顿时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坐稳,江若汪便又开口道:“我与湛一清部长乃是兄弟,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和屠天元一样叫我一声叔叔。”
没等陈一淼开口叫他一声江叔叔,江若汪又开口道:“如果你是想问我关于你肚子里的那条羸鱼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这条羸鱼与你相辅相成,虽然平日里会吞食一些从你今天溢发出的一些灵气,但总的来说只有益处并无坏处,至于它是如何钻到你肚子里的,这个问题你得问你胸前的这朵金莲。”
方才二人来的路上,屠天元便已将江若汪施法唤醒自己的事给说了一遍,所以在确认江若汪话已说完之后,陈一淼语气诚恳的说道:“谢谢江叔叔,不单单是谢您替我解惑。”
对于他的谢意,江若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熊猫烟,自己点上一根后便又给他们一人扔了一根。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江若汪这才开口说道:“以后不必对我说这个谢字,听起来太过生分,恐怕你还不知道为何湛三哥会让你来临安,其实以你的能力还谈不上当什么援兵,之所以会让你来,便是因为湛三哥想让你学会一个人面对,这其中的道理我也说不明白,还需得你自己琢磨,再过一个小时这天也快亮了,明天再放你们一天假,好不容易来趟临安,当地的美食还是得品尝一二的,千万别像那些供奉在庙里的泥胎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五味杂陈。”
陈一淼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就该下逐客令了,但他心中还有一问,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江叔叔,你知道湛一清他人在哪儿吗?”
江若汪吐了两个烟圈道:“我也和你一样不知道。”
回到房间之后,陈一淼便陷入了沉思,临走之时,刘达言明明和自己说湛一清会在临安等他,但到了临安之后非但不曾见到他人,就连关系和他很是亲密的江若汪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苦思无果之后,陈一淼只得选择释然,毕竟湛一清总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早该习惯了。
虽然自己刚来临安的第一个晚上便被一帮小鬼给打上门来,但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得了这条羸鱼,虽说不知这不速之客要在自己体内住多久,但对自己而言终归是利大于弊,这或许便是湛一清想让他学会的五味杂陈。
只有尝遍人间五味,才知世态沧桑。
天刚微亮,屠天元便好似一只将要打鸣的公鸡般从被窝里蹿了出来,见陈一淼正半躺在沙发上发呆,于是便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走,赶紧换身帅气的行头,咱哥俩今天好好出去放松放松,没有一个饱满的心情,怎么能应付接下来的高强度工作。”
陈一淼本想好好躺着将之前的事情捋上一捋,但屠天元实在是太过能说会道,陈一淼便这般被他给忽悠着又当起了专人司机。
二人开着那辆云中月穿街过巷,来到一处人声鼎沸,但却有些脏乱的苍蝇馆子门前,陈一淼正自诧异屠天元这种花花公子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时候,屠天元便已下车朝那馆子中走去,人声地不熟的,陈一淼只得赶忙停好车跟上。
让陈一淼更没想到的是,屠天元竟与这馆子的老板一副旧相识的模样,要知道陈一淼可是听说他爹屠万曜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屠天元自小便被他带在身旁,可这小子却是个异数,非但不曾将他老子那一套纵横睥睨的本事学着,反而自学成才,整日一副二流子的作派,可即便如此,他屠大少爷常年身居京城,怎么也不会和千里之外的一个苍蝇馆子的老板打成一片呐。
正当陈一淼疑惑不解之时,屠天元已带着那老板走到陈一淼跟前替他引荐,别看这老板生的一副尖嘴猴腮像,但一双小眼却十分灵动,眼中精光闪个不停,二人简单的交换了一下姓名,又互相寒暄几句后,这名叫钱串儿的馆子老板便径直去招呼客人去了。
屠天元又领着陈一淼来到一张相对干净的桌旁坐下,经他诉说之后,陈一淼这才知道原来这钱串儿钱老板不仅名字怪异,而且身份也不简单,这个钱串儿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硕鼠成精,屠天元之所以与他认识,便是因为这钱串儿当年在燕京之时屡次偷盗大户人家的钱财,正好被当时爱管闲事的屠天元给逮了个正着。
屠天元当年正值青春期,又见这硕鼠精说话风趣幽默,与自己那一本正经的老爹全然不同,所以屠天元便不曾将他押解至蓐收之野关押,而是偷偷将他放了并且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就叫钱串儿。
当年屠天元只要一得空,便会偷溜出去与这钱串儿厮混,二人一个有钱一个爱玩,当即一拍即合混街闹事好不快活,后来屠万曜无法忍受屠天元的行迹作派,便将他禁足在家中,而这钱串儿没了金主支持便又只得沦落街头。
即便如此贫困落魄,但这钱串儿并未再如之前那般偷盗钱财,而是阴差阳错之下流落到这临安开起了早点铺,硕鼠虽是肮脏贪婪,但却比人要懂得哪样东西好吃哪样东西难吃,日积月累之下,钱串儿竟将那早点铺给经营的越发红火了起来。
二人虽不能日日一起作耍,但却不曾失去联系,所以屠天元来了临安便有心想要到昔日好友的店中吃一顿早点,一来是旧友重逢,二来是尝尝这钱串儿的手艺,看看这硕鼠精做的早点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味。
听他说完这段往事之后,陈一淼不免有些忍俊不禁,要是让屠万曜知道他儿子竟是跟一只老鼠学坏的,不知那高高在上的捉妖部总部长会作何感想。
正当他二人说笑之时,陈一淼忽听得背后响起一阵女声,“老板,来一碗片儿川,再来两个葱包烩。”
此处虽是嘈杂,但陈一淼却一耳便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个熟人,陈一淼猛然转过头去,只见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之前在临安之时曾有过一吻之情的秦雨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