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淼说完后,老鬼便笑了,笑的很是猖狂也很难听,虽然很让人讨厌,但陈一淼却只能选择忍让和无视,一是能活九百年的人自己肯定揍不过,二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还得看老鬼的脸色。
老鬼笑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后来估计是他突然觉得没那么好笑了,这才止住了笑声道:“你这小子可真够倒霉的,竟然稀里糊涂的到了这么个永远都出不去的鬼地方,哈哈!”
听了这话,陈一淼的头皮瞬间如炸开了一般,无数个念头汇聚成一句话不停的在心底问着他自己,出不去了,真的出不去了吗?
“前……前辈,这里真……真的没有出路吗?”
陈一淼的话里有绝望又有希望,这是两种不该共存的情愫如今却被他硬生生糅杂在了一句话中。
回答他的是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笑完之后老鬼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逗你玩呢!”
陈一淼竭力的用要不是自己站不起来早上去给他一个耳光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又用这老鬼乃是活了九百年的老人,自己得尊老爱老来劝说自己,不过都收效甚微,最终,陈一淼运足了气,大声地对着老鬼的方向骂道:“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
一连骂了三声,陈一淼这才觉得胸口的气出了不少,可转瞬过后他便后悔了起来,自己躺在地上只能活动十根手指和脖子往上,这老鬼显然不是吃素的主,还真是应了那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老话。
等待不是一件会让人喜欢的事情,更别提是等着被人打了,此刻,陈一淼的内心很是煎熬,不过他的谩骂却并没有惹来一顿毒打,只是换了了一声轻蔑的冷笑,和一句不知味的嘲笑,“忘川水入体,除了大罗金仙之外常人根本无法消受,所以我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更不会浪费力气去打你,我会看着你慢慢死去,看着你的尸体一点一点的腐烂,看着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化成齑粉,而我却能一直默默地看着你。”
老鬼说的很是阴森可怖,但陈一淼却并未因此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慌乱,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吸收自己肺腔内的忘川水,而这些足以令普通人致命的忘川水正不断地被羸鱼以及大道宝莲转化成精纯无比的水灵气,沿着他体内的经脉缓缓地流入那颗湛蓝色的金丹内。
二人此刻算是彻底的闹翻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只是一片寂静,不过在沉默了一个小时后,老鬼有些忍不住了,毕竟九百年不曾有人陪他说话,如今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虽然在他看来是个将死之人,但却是激发了他早已忘记的想要与人交谈的本能。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怎么出去吗?”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就不想知道怎么出去?”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都快死了,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陈一淼本想无视这些话,可突然有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于是他便也有样学样的冷笑一声道:“呵呵,虽然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不过在这种地方生活了九百年,就算你之前貌若潘安,现在恐怕也真的和鬼一样了吧,还有,你真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还说什么和别人打赌赌输了,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就别拿出来骗我这个成年人了好吗,对了,如果你真知道如何出去的话,恐怕也不至于像个鬼一样生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九百年吧?
虽然我快要死了,不过我比你幸运,因为我下到这鬼地方之前还见过太阳,可你呢,恐怕你早就忘了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吧?”
显然,陈一淼的话很起作用,几乎是他话说完的同一时刻,一股劲风从老鬼的方向扑了过来,可很快,一阵阵沉重的铁链摩擦声响了起来,老鬼的身形也随着这铁链声的响起而戛然而止。
“桀桀,告诉你又有何妨,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有可定忘川河的宝物,不过能拥有这种级别宝物的人是不会被人追杀的连逃跑都慌不择路的,更不会稀里糊涂的掉进这种鬼地方。”
老鬼说这些话的是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恨意,听上去反而让人觉得很是友好且充满善意,好像陈一淼是他一个许久不曾见面的老友一般,不过陈一淼知道,这是老鬼已经在心底将他当成了一个死人,毕竟再无聊的人也不会去跟死人置气。
不过就算被人当成一具尸体,陈一淼此刻也不会生气,因为出去的办法老鬼已经告诉了他,而且巧的是他身上便有可以定住忘川河水的宝物,那朵大道宝莲,也就是说只要等他的身体完全吸收了这些呛入他体内的河水,他便可以凭借着大道宝莲而逃出升天,这大道宝莲果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有了退路之后,人的心情便会随之放松,而放松之后,人的脑子却又会变得和之前一般好用,原来老鬼之所以这么能忍是因为他被铁链给锁住了,这样的话,陈一淼便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而且陈一淼根本都不用担心这铁链会被挣脱,拜托,九百年了一直挣不脱,怎么可能他一来就断,毕竟他的运气一向不会这么差的。
面对着陈一淼疯狂的语言攻势,老鬼起初还有些恼怒,但后来想起对方只是个快要死的倒霉蛋,他的心情出奇地缓和了不少。
五六个小时后,陈一淼体内的最后一丝河水也被宝莲转化为了精纯的灵气,虽然这一段时间很是难熬,但陈一淼却觉得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站起身后,他并未急着去找老鬼的麻烦,而是先弯腰捡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古剑。
剑的造型很是普通,剑首和剑格处也并无特别之处,若真要找个不同的地方,或许便是那剑身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陈一淼不认识这两个字,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喊着,“思雨,思雨,思雨……”
“思雨?难道这是思雨剑?”
随着他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那把原先锈迹斑斑的平凡古剑顿时绽放出一道道炽烈的霞光,将这幽暗不见五指的空间照成了白昼,一道道锋利无匹的剑气自思雨剑中溢出,一声响彻流云的剑鸣自不停地震颤中的思雨剑发出,好像是这把剑正在向世人宣布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