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淼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了,好在这次的梦并非是之前那般走马灯似得体会别人的人生,这一次的梦是他独自一人凌空站在一片宽阔的荷塘上,碧波荡漾着一蓬蓬盛开的金莲,荷塘中的灵气浓郁到能在荷塘上空凝结出朵朵乳白色的灵云。
这是哪儿?陈一淼不禁自问,这些莲花他看着有些眼熟,很像是自己体内的那一朵,这么多的大道宝莲,若是自己采上几朵带出去,恐怕就算卖不上天价也能大赚一笔吧。
起了贼心也有贼胆,陈一淼扫视了一眼四周,见这荷塘上除了自己外便再无他人,于是便将魔爪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朵。
可就在他的手刚摸到那长着细绒的茎秆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喂,不告而取是为偷,你知道吗?”
陈一淼心虚的转过头,努力地将方才偷花的那只手藏在身后,看着那身着白裙面带白纱的婀娜女子道:“谁要偷了,我只是摸一摸,看看这花长的如何了。”
“这花长的好好地,要你瞧什么,你这小子明明就是个采花贼!”女子虽然声音娇细,但却明显是个牙尖嘴利的角色,自然不肯在言语上落了下风。
“你又不是花,你怎么知道它长的如何,也许这花看着长势喜人,实际上已经生了虫了。”
白裙少女虽然得理不饶人,但对于这些花却很是在乎,当她听见陈一淼说这花生虫的时候,便赶忙飞到陈一淼跟前问道:“小贼,你说这花生虫了?你是花官吗?那这花还有的救吗?”
花官?这是个什么称谓,难道是专门管花的?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陈一淼又开口道:“没错,我就是花官,这花不仅生了虫,而且这虫子很是厉害,其他花官都没办法,只有我才能治,对了,你是这片荷塘的主人吗?”
听陈一淼说这花生了很厉害的虫子,白裙少女那双明亮的眸子明显晃动了一下,而后略显急切的说道:“花官大人,请您一定要救救这朵花,这些花都是我家道尊种下的,每一朵都是他的心血,麻烦您一定要救救这朵花。”
听完这白裙少女的话,陈一淼当即苦笑一声,心中不禁感慨道,真是一个忠实的奴仆啊,那个什么道尊种的花他都能这么上心,可惜自己这个花官却是假冒的,不过好在这花也没生虫,否则让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伤心可是大过一件。
“额,这个,方才我只是试探试探你对你家道尊是否还忠心,这花并未生虫,姑娘尽管放心好了。”
或许是陈一淼尽力装出来的高人作派让那白裙少女相信了他这番瞎话,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这少女不谙世事实在太过单纯。
白裙少女虽然带着面纱,但透光性却很好,所以她那一副惊魂甫定的表情完完全全地被陈一淼看在眼中,“方才倒是忘了问了,这位花官大人是哪一宫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呢?”
哪一宫?我怎么知道我是哪一宫的,陈一淼的脑子里飞速的搜索着有关于宫的词句,而后略带疑问道:“兜率宫?”
白裙少女愣了愣,而后“噗哧”一声笑道:“斗蟀宫?难道你们那儿的道尊是主管这天底下斗蛐蛐的吗?”
听完这个回答,陈一淼算是对这小姑娘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不用说都知道,这姑娘肯定不是生于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否则不可能不知道兜率宫这个名字,这可是当年孙悟空偷吃金丹,练出火眼金睛的地方,如今却被这小丫头片子当成了斗蛐蛐的地方,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陈一淼自然不会将这些心理活动表现在脸上,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家道尊不是管蛐蛐的,我们家道尊名叫太上老君,乃是专门炼制仙丹的,你听说过没有?”
“太上老君?”
白裙女子低语一声,而后便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几十秒的时间,女子这才摇摇头道:“我不认识,难道这是最近才得道的新尊吗?”
陈一淼只是随便这么一说,眼看着这女子要钻牛角尖一问到底,于是便扯开话题道:“你呢,你们家道尊是谁?”
白裙少女微张朱唇,一脸惊讶道:“你连我们家道尊的名号都不知道?你怎么在天界混的,他老人家乃是司水道尊,人人都叫他北帝或者水神,普天下的江河湖海雨露冰霜皆受其掌控,就连这天界的天河也是我们家主人说了算,你这小小花官居然连他老人家的名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让你来这里看莲的?”
陈一淼心中苦笑,我比你还想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儿的,虽然是梦,可特娘的这么也太真实了吧,不过这梦做多了他也便习惯了,虽然这少女说话有些不好听,但陈一淼也只敢在心中腹诽,毕竟别人的主子名号那么长,一听来头就是不小。
“嘿嘿,这位仙子,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嘛,我们家道尊名叫太上老君,主业炼丹,副业烧锅炉,他老人家早上掐指一算说是你们这儿的莲花可能生病,所以就派我过来看看,您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屠天元可是一顶一的弄花好手。”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谁知道这场梦醒了之后会不会映射进自己的现实生活,所以陈一淼只能发扬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美好品德了。
那白裙少女此刻陡然生疑,见他依旧胡言乱语,当即一甩缠在手上的白纱,那白纱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在空中有如一条灵蛇朝陈一淼撞了过来。
陈一淼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可真特么够狠的,说翻脸就翻脸,这特么比翻书还快,当即一个转身,想要避开这来势汹汹的白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灵动的白纱竟然真如一条蛇般绕着他的身子缠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陈一淼便被这条长的没有尽头的白纱捆成了一个白色的大茧。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陈一淼甚至连第二次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么一个声音听上去比他还稚嫩的女子给制服了,“姑娘,仙子,大姐,咱有话好好说,脾气太暴躁对皮肤不好!”
白裙女子显然不想再听他废话,当即掴了他一个耳光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是不是南帝宫的走狗?”
陈一淼实在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会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脸,陈一淼当即怒发冲冠道:“滚,老子特么的连南帝宫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们家那个主子也不感兴趣,要不是看你是个弱女子,我特么早就还手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赶紧把我放开,否则我就要还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