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一淼想要问杨婉妗将他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时,杨婉妗已经掏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插入了那道铜锁之中。
铜锁虽年久未开,但内里的机括和锁芯却并未锈蚀,杨婉妗刚一转动那把钥匙,陈一淼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机括运转声响起,紧接着那把铜锁上的锈迹忽然一片片剥落。
锈迹斑斑的铜锁在顷刻之间变得和那把钥匙一般璀璨耀眼,又是一阵阵机括移位发出的响动,宫殿的那一整面背墙忽然一分为二,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狭长的甬道。
从入口来看,甬道内部的光线很是充足,应该并不是一条密封的甬道,但奇怪的是,从甬道外往甬道内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甬道内那一团温和而又明亮的白光。
杨婉妗对这里很是熟悉,她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是轻车熟路,就在她先陈一淼一步迈腿步入那甬道之后,陈一淼也跟着走了进去。
自从进入这甬道之后,陈一淼因惊讶而长大的嘴便再也没阖上过,他的词汇储备中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这甬道的神奇,但却可以很是片面的概括成漂浮在虚空中的一条路。
一个个身穿各种各样服饰的女子漂浮在甬道两旁的虚空中,她们有的作接引状,有的则作飞天状,千姿百态、错落有致,虽然这些女子都双目紧闭,但其面部的细节看上去却是栩栩如生,陈一淼总算是找到了那水中女尸在这片空间的方位。
杨婉妗见他看的入神,不禁催促道:“别看了,这些只不过是幅画罢了。”
“画?”陈一淼惊叹一声,转头望向杨婉妗,眼中满是不信。
杨婉妗朝那些女子抬了抬下巴,说道:“要是不信,你大可以伸手去摸摸看。”
陈一淼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便伸手朝离他最近的那一飞天女子摸去,他惊奇的发现,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女子的裙摆时,那女子裙摆所在的那一部分忽然变得静止,不再是肉眼所见的衣袂飘飘。
“这幅画到底是谁所作?”陈一淼像是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般,不停地伸手在这副和真的没什么两样的画上摸来摸去。
杨婉妗很是罕见的露出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出生时,这里便已有了这条甬道和这幅画了。”
又连连赞叹了几声神奇之后,陈一淼这才恋恋不舍的跟在杨婉妗身后朝前走去。
没走多久,陈一淼惊奇地发现脚下的这条甬道好像正在不停地上升,当他说出这个发现之后,杨婉妗只是指了指两旁的画像,让他仔细地看看这些画。
陈一淼这才发现,原来这甬道两侧的景象会随着甬道的向前延伸而呈现一种上升的趋势,而陈一淼他们走在这条凌驾于虚空中的甬道上时,在毫无参照物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会当成是脚下的路向上延伸。
本以为这已经是设计者给的最大彩蛋时,更为惊奇的发现彻底的震惊了陈一淼的三观。
在最后一个飞天女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很大的牌楼,牌楼上的匾额上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北天门,北天门的下方站着一个长髯飘飘的武将,这人顶盔贯甲,手按长剑,一脸的不怒自威。
“这是真武帝君,他老人家在天庭专门负责镇守北天门,他还有个外号叫做真武荡魔真君,所以才是一副武将打扮。”杨婉妗的声音很是适时的响起,替陈一淼解决了心中的疑惑。
于是,从这开始,原本一路无言的二人多了一个新的节目,那就是一边往前走的同时,由杨婉妗担当讲解员的角色,将两旁的一个个神话人物说给陈一淼听。
就在两旁的风景变成一座高耸巍峨、气势雄浑的宝殿时,杨婉妗忽然止住了步子,“接下来的路你就得自己走了。”
陈一淼停下步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两边的画像竟已蔓延至甬道中,好似和甬道连成了一体,形成了一副新的画像,画像上的宝殿很是高大不凡,其墙根处尽是白云,很显然,这是一座伫立在云端之上的宝殿明楼。
虽然这座宝殿看上去好似高处云端,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他的那两扇朱红色大门正落在陈一淼二人的面前。
“东帝宫?”陈一淼用一种发问的语气念出这三个字。
“这是东阳帝君的仙宫。”
东阳帝君的名号陈一淼自然是听过的,这是一位在道教神话体系中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大佬,而且很凑巧的是,他老人家和西王母是一对老夫妻,在疑是西王母御用实验室内发现东阳帝君的仙宫,看上去并不算是违和。
“这世上有神仙吗?刚刚我看那些画在画上的神仙惟妙惟肖,如果不是真正的亲眼见过这些神仙,他又如何能将他们画的如此真实呢?”陈一淼理了理脑中的乱麻,问出了此刻最想问的问题。
杨婉妗背着手,一脸认真的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我等都未亲眼见过,亦不可目中无仙。”
说完这话,杨婉妗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陈一淼鼓足勇气,猛地推开那东帝宫的仙门,刺眼的强光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这片甬道便开始迅速的坍塌,杨婉妗站在甬道的入口处,回头望着碎裂的甬道,口中喃喃自语道:“扶桑,你我还会再见吗?”
白光消失之后,陈一淼便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凉意从四周钻入他的骨髓,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快要窒息而死的憋闷,以及无处不在的高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又回到那座天山瑶池之中了。
陈一淼睁开眼的同时,痛入骨髓的刺痛感让他再次闭上了眼,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陈一淼也算是确定了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水底。
上升比下潜要快的多,但因为此时外面正是白天,而且游人很多,所以陈一淼只得撑起避水障待在水底一直等到天黑,天黑之后陈一淼这才从天池中钻了上来,而后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