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淼笑了笑道:“怎么会是玻璃,从河底看这河的深度,恐怕没什么玻璃能承受如此的高压。”
张玉蜓这时冷不丁的插了一嘴道:“古人的智慧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三人感慨一番后,便朝那座表面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却不失威严的大殿走去。
走到殿前,陈一淼这才看清大殿上挂着的那副牌匾到底写着什么,只见那金漆斑驳脱落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捉妖部,虽然这三个字都是以古体所书,但好在他们三人都算通晓古今,想要认得自然不难。
“捉妖部?”
屠天元惊咦一声,又道:“我可从从来没听说过捉妖部在这水底还有一个分部,难道是专管水族之妖的?”
这话刚一说完,屠天元又惊呼一声,“卧槽,这也太特么漂亮了吧?”
陈一淼二人听了这话,赶忙走到那小子的身后,透过一扇木门打开后的空间朝里望去。
只见这硕大的空间内,一盏盏灯火摇曳的油灯被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层一层的阶梯状,灯海之下是一块块打磨的好似镜子般的地砖,两相映照之下,便好似河中的倒影和河岸的灯火连成一片,放眼望去尽是星星点点。
早已站在里面等他们的张百友见这三个家伙站在门口发愣,于是便扯着嗓子喊道:“赶紧滚进来,站在门口发什么愣,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见识太短!”
陈一淼三人听了这话,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的好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百友近前。
等他们走到张百友身边时,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只见张百友跟前摆着一张水蓝色的玉床,玉床浑然一体并无任何拼接痕迹,其外虽然笨拙古朴,但内里却是偶有灵光闪现,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此物的不凡,而湛一清则很是安静的躺在这张玉床上面。
再见这张脸时,陈一淼仍旧觉得自己心中的那根弦好似又被人狠狠地拨动了一般,一股酸意直冲眼鼻,但此刻不是他感伤的时候,陈一淼强忍住悲意,将杨婉妗赠与的那颗丹药拿了出来,而后由张百友掰开湛一清的嘴巴放了进去。
由于此刻湛一清处于假死状态,因此他根本无法主动做出吞咽的动作,再加上那股朱雀火毒又团据在其喉部与胸腔之间的位置,所以众人决定让这颗来之不易的丹药自行在其口中化开,而非揠苗助长般的帮他吞咽。
丹药化开的速度很慢,但他体外喉咙处的那一抹暗红色毒光却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消退,众人见状纷纷喜出望外,而陈一淼本人更是差点激动的哭出来,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陈一淼赶忙背过去擦了擦眼角,而后点上一根烟,又给在场的烟民一人散了一根。
大口的吞吸了一口烟后,这才面带笑意的说道:“张庭长,这儿有我看着就行,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张百友吐了口烟,嘁了一声道:“放心吧,老头子我除了偶尔审审你们这些二流子,唯一要做的就是钓鱼斗狗了,而且你别忘了,湛一清他也是我的徒弟,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听老爷子这么说,陈一淼也只得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拔除火毒的过程也是一个漫长的攻坚战,众人便这般站在玉床的四周,等待着湛一清的苏醒。
或许是因为太过无聊,性子欢脱的屠天元便笑着提议道:“那个,师爷,您老人家见识广,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小辈说说这地方的来历啊,正好咱们待在这儿也挺无聊的,咱就当打发打发时间,您看咋样?”
听了这话,耷拉着脑袋的陈一淼二人也瞬间来了兴趣,但老张头的回答却又像当头泼了他们一头凉水,“小兔崽子,想听故事找你爸说去,老头子我又不是天桥底下说书的,哪儿特么那么多故事讲给你听。”
屠天元被他骂的愣在当场,脸上尴尬的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这老家伙又在发什么失心疯。
站在一旁的刘达言见状,赶忙打起了圆场,笑道:“嘿嘿,大侄子,想听故事你找张庭长那可算是找错人了,这种事你就该找我,不是我刘大眼自吹自擂,这水下宫殿的来历,就没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
屠天元见有人愿意给自己搭台阶,便赶忙顺坡下驴,说道:“那敢情好,那就得劳烦刘叔叔给咱们三个小辈长长见识了。”
说完这话,屠天元还拿眼看了看陈一淼,陈一淼知道这小子是要拉自己入伙,就算再被老爷子骂,那也能替他分担一些火力,其实陈一淼也对这宫殿很是好奇,于是便也笑道:“是啊,刘叔,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刘达言从屠天元手中接过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门口挂的那个牌子,没错,这里就是明朝建立之初所设立的捉妖部本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却是荒废了。”
说完这话,刘达言的眼中布满了沧桑,好像是在追忆那段尘封的旧事。
屠天元弹了弹烟灰,问道:“刘叔,据我所知,咱们可一直都在岸上工作的呀,怎么到了明朝就转为地下工作者了呀?”
刘达言好似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只见他噗哧一声笑道:“还不都是因为他老朱家当了皇帝。
老朱这家伙是个穷人家出身,登基之后一直担心别人会学他造反再将他赶下去,虽然以天子自居,但老朱知道,自己当年只不过死一个穷得住破瓦寒窑的乞丐,自己哪是什么天子。
可当时的百姓愚昧,信奉鬼神,皇帝若是以天子自居,自然也好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所以老朱在得知有我们这些几近于神的人存在时,他便和咱们约法三章,让咱们从地上转为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