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在陈一淼一人身上的时候,当他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屎遁尿遁各种遁的时候,野狐道人却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友不必惊慌,贫道已有多年不曾与人论道,今日便由贫道来坐而论之。”
对啊,自己虽然是个雏,可自己的体内却住着一只几百年的老妖啊,不就是给这帮只能算半只脚脱离凡俗的人讲讲什么是道吗,这有何难,陈一淼瞬间意气风发。
饶是如此,走上台后,直面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陈一淼依旧还是有些胆怯。
“野狐老爷子,你会说英文吗?”
“贫道的本体是狐狸,不是鹰隼,又怎会说那鹰文?”
陈一淼一边装作正在调试话筒的样子,一边在心里解释道:“哎呀,不是老鹰的赢,是英姿勃发的英,大英帝国的英,英格李氏,就是洋文,嘟油闹,你总听说过吧?”
野狐思考一番,还是摇了摇头,陈一淼只得破罐子破摔,“各位不好意思,小子才疏学浅,只会说母语。”
或许是同为*人,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肥胖男子笑着鼓了鼓掌道:“小兄弟但说无妨,我们都听得懂*语,作为杜会长的关门弟子,我们都已经等不及想听听你的真知高见了!”
其余众人见有他领头,纷纷起声附和,不过很快,作为东道主的扶桑阴阳师协会便派人送进来一批耳机,耳机里会有翻译进行同声传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语。
“道祖李耳曾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过在小子看来却不如说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水,水生万物。”
陈一淼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在场众人窃窃私语,毕竟他在议论的可是道祖李耳留下的圣言。
“这小子疯了吧,居然这么诋毁先贤!杜会长收的这个关门弟子也太不靠谱了吧!”
诸如此类的否定声此起彼伏。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杜心仁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他很期待陈一淼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在他人看来,这也是一种对陈一淼很有信心的表现,所以小声议论的众人也赶忙闭嘴,等着陈一淼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大家对甲骨文有没有一定的了解,甲骨文里,水的书写方式就很像一个躺下的三,不过这只是我说水生万物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便是因为,根据现代科学研究,宇宙大爆炸形成地球后,正是因为有了水,才有了生命,所以水更是被誉为万物的起源。
在小子看来,水柔可为雨露溪河,刚可为江海冰霜,水生万物而不骄,润万物而不争。
水便如人之一生,包罗万象,拥有千奇百怪的可能,水便如在座的诸位,拥有无限的生机。
所以说,以小子拙见,水之一道便是三千大道之一,水之一道便是通往长生的无上法门!”
陈一淼的话音刚落,全场便爆发出一阵阵有如惊雷般的掌声,无数的赞许声顿时将陈一淼包围,而杜心仁则一脸惊愕的站在原地,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直至有人上前恭喜他收了一个这么好的弟子,他才从这种怪异的情绪中苏醒。
原本他只是想戏弄这小子一番,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能一鸣惊人,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故人,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存在,那人的惊才艳艳便如这当空皓日,就连满月都不敢与之争辉,他也曾站在一张讲台之上,让所有的修道之人尽皆折服,他也曾这般受尽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
不过现在,他已经化作了一抔尘土,而他的大道之路也随之夭折。
“讲的不错,连我也受益良多。”杜心仁难得正经的拍了拍陈一淼的肩头,很像是一个仁师在鼓励自己的弟子。
“一般,甚至还有些欠缺。”陈一淼笑着对杜心仁贫嘴,但目光却看向杜镜煊,可惜杜镜煊依旧没有正眼相向,这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失落。
但后快,他又将这份情绪藏了起来,因为本次大会的东道主,扶桑阴阳师协会的会长贺茂保完带着贺茂荣光走了过来,贺茂荣光此时一脸笑容,但眼中却藏着一丝阴冷,陈一淼将这一切收在眼中,看来这个扶桑人已然识破了他刚才的小把戏。
贺茂保完的脸上依旧满是谦逊,甚至还多了几分狂热,“杜会长先生,我太羡慕你了,你有一个好徒弟,*国真是人杰地灵,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玄学界的后起之秀,果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给年轻人们让步了。”
杜心仁只是点头微笑,陈一淼接过他递来的眼神,只得笑着说道:“您太过奖了,贺茂先生,我只是拾些前人的牙慧罢了,当不起您这个玄学界后起之秀的谬赞。”
见陈一淼并未恃才而骄,贺茂保完的脸上更是充满了赞许,看陈一淼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暧昧,那张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只见他一伸手将贺茂荣光推到面前,介绍道:“这位是犬子贺茂荣光,我们贺茂家族乃是扶桑第一阴阳师家族,荣光是我的长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将是贺茂家族的下一任族长,这位是杜会长的高徒陈一淼,你们二人日后可要多多亲近,荣光,快来参拜陈师兄。”
说着,贺茂保完便伸手将贺茂荣光按倒在地,贺茂荣光只得以扶桑的最高礼节对陈一淼行了个大礼,陈一淼安然享受之后,这才装作一脸惶恐的样子上前扶起贺茂荣光,“荣光兄快快请起,我怎么当得你行此大礼呢,按年龄应该是我叫你一声师兄才对。”
贺茂荣光接连在陈一淼手上吃了两次亏,而且都当着他的梦中情人杜镜煊的面,这让他心如火焚,但碍于父亲的颜面,他也只得故作一脸笑容,和陈一淼假意寒暄了几句。
知子莫若父,贺茂保完生怕贺茂荣光失礼,便轻咳一声接过了话头道:“只有凡夫俗子才以年龄论先后,我辈中人却是达者为先,况且杜会长与我虽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早有师徒之情,若真要论起辈分,荣光应当叫你一声师叔,所以让他叫你师兄,那还是我这个父亲的私心作祟,让他占了便宜啊。”
陈一淼本想继续蹬鼻子上脸,给贺茂父子讲讲什么叫礼不可废,但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杜心仁却将话题接了过去,他也只得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和杜镜煊一左一右成为了杜心仁座下的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