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镜煊见自己的把戏被人拆穿,只得低头不语,而陈一淼则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及时阻拦,否则杜镜煊这丫头今晚非得干出傻事,虽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但不是还有另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太爱钻牛角尖了!
许有良见众人都不说话,暗道立功的机会来了,当即开口道:“林老,既然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那我立马加派人手,在全省各个交通要道和出城道口布控,开展地毯式搜寻,争取在二十四小时内抓住凶手!”
林海见他说的信誓旦旦,肥胖的肚腩更是拍的咚咚作响,又怎会看不出他急于立功的心思,但能让杜镜煊和陈一淼二人犯难的罪犯,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警察给抓到,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因此林海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虚睁虎目,看向陈一淼二人,并且让许有良先行回避。
待许有良走后,林海这才笑了笑道:“行了,现在你们两个后生总可以告诉我这事是谁干的了吧?”
杜镜煊抢先答道:“林爷爷,您放心,就是一个刚成了精的蛇妖,不成什么气候,我一个人出马就能摆平。”
林海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陈一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晒然一笑道:“行了,和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的事我都清楚,当年我没少和你们这帮“神仙”打交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陈一淼点了根烟,又递了一根给林海,替他点上后,这才说道:“老爷子,这次害人的不是一只普通的蛇妖,要是我们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窟儡子里的一个成员,叫做赤眉蛇妖,虽然我和他们打交道不多,但却知道这个组织里个个都是好手,所以我的意见是向上级汇报,等候增援。”
没等林海说话,杜镜煊就立马出言辩驳道:“等他们派来增援,这赤眉蛇妖早就逃之夭夭了,况且我并不是没有制胜的把握,你自己不敢去也别拦着我。”
杜镜煊的反应让林海微微一愣,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杜镜煊,这丫头虽然对人冷淡,但却很少会与人发生争执,看来他们杜家和这个叫窟儡子的极端犯罪组织渊源颇深,清官难断家务事,个中缘由即便再是明朗也不是他这个局外人所能插足的。
但眼下事关杜镜煊的人身安全,林海说不得得插一句嘴,毕竟杜心仁和他也算得上是有着深厚革命友情的同志,“杜丫头,你要是还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一句劝,你就听这小子的,把这事跟你爸说一声,让他们那边派人来,当然了,我也会让人调集军警从旁协助。”
杜镜煊见他说的诚恳,自然不好再由着性子拒绝,况且几番争辩后,她此刻也已稍稍冷静了一些,“林爷爷说的是,那我们就将这事告知我父亲,由他拿主意,不过林爷爷刚刚说的调集军警就不必了,林爷爷只需要让人多准备些雄黄洒在医院四周就行,那赤眉蛇妖虽然本事不俗,但终究是一条蛇,惧怕雄黄是他的本能。”
趁着林海打电话吩咐人准备雄黄的功夫,陈一淼扯了扯杜镜煊的衣角,凑到她耳边问道:“雄黄有用吗?虽然他以前是条蛇,但现在可是个修为高深的妖怪,生命只有一次,咱们可不能开玩笑!”
“放心吧,我也没指望单靠雄黄就能让那蛇妖乖乖投降,之所以让人准备雄黄是因为雄黄能一定程度上缩减他的法力,这样即便增援未到的时候,我们也不用担心他找上门来而毫无还手之力。”
杜镜煊说完这话,就准备掏出手机打给杜心仁,但陈一淼的下一个问题却让她也犯了难,“你怎么知道赤眉蛇妖还会来这家医院?万一他不来呢?总不能用雄黄将整个江东省都撒上一圈吧?”
沉默片刻后,杜镜煊拨通电话,趁着电话还未接通的时间,她又转头对林海道:“林爷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用雄黄将整个江东省都撒上一圈。”
这一次,愣住的不单单是陈一淼,林海也为之一阵苦笑,这丫头真当雄黄是大风刮来的吗?
杜镜煊长话短说,只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将现在的处境给杜心仁大致说了一遍,而杜心仁的回答也很干脆,只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陈一淼见杜镜煊的眉头依旧紧锁,便笑着出言调侃道:“杜老师,你变了,以前的你即便眉头紧锁,但也是黛玉式的蹙眉,让人一看就会心生怜惜,你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知性和感性,可现在,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你了,恐怕我都会把你当成一个干练的女刑警,女人果然善变呐!”
可惜对牛弹琴,杜镜煊非但毫不领情,更是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能把贫嘴的心思花在捉妖上,想必一二部长很快就可以告老还乡了,而且我虽然以前只是个老师,但对于捉妖镇鬼这一套,我已经看了二十多年了。”
杜心仁来的很快,距离杜镜煊挂断电话不足十五分钟的时间,他那很不着调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此刻也算是情况紧急,所以杜心仁只是朝林海微微点了点头,二人便当是见过。
“现在怎么样,知道赤眉那条臭虫的去向了吗?”杜心仁踢了一脚陈一淼的小腿问道。
陈一淼只是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而后又努了努嘴,将头转向一旁的杜镜煊。
看向杜镜煊时,杜心仁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如水,“宝贝闺女,在想什么呢?”
杜镜煊依旧单手托着香腮,回答的很是漫不经心,“我在想赤眉为何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凡人下手?只要能想通这个问题,赤眉的下一步行动就显而易见了。”
“我也很好奇,窟儡子的那帮蛇鼠之辈虽然行事乖张暴戾,视规矩如无物,但他们却很少对凡夫俗子下手,今夜却为了这个叫做钱虎的人破例,难道赤虫之前和他有什么过节不成?”杜心仁刚想习惯性的去摸下巴,但却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失,这才生硬的换成了左手。
杜镜煊心思通透,眼中更是流过一丝痛楚,但转瞬间就被一种坚毅替代,“这种假设不成立,据我所知,钱虎这几年都一直呆在非洲,就连过年都没回来,这一次回来还是为了参加四年一次的同学聚会,所以除非赤眉去过非洲,否则不可能和他生出过节。”
众人听罢,尽皆点头称是,杜心仁更是一脸骄傲的环视了在场众人,仿佛在说看我闺女多聪明,当然现在在场的只剩下林海和陈一淼、杜镜煊三人,其余警察和钱虎的尸体早已撤离。
半分钟后,陈一淼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杜镜煊道:“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