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撒下昔光,俏丽的彩霞染了半边天,将以往原本早该暮色染潦的夜空照的堂亮。
李采倾他们刚进家,喜鹊从里面抱着饭盒往外走。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喜雀看到邹颖蝶,“表小姐来了。”
喜鹊对邹颖蝶有着崇拜之情,此时见到有说不出的喜悦。
“喜鹊,爹娘又不回来了?”李采倾看了喜鹊手中的饭盒。
“嗯。”喜鹊点头道:“老人夫人最近接了一笔大单,得赶工。”
李采倾也听家里二老说过自从那场灾难让他们家倾家荡产,后来又白手起家开了染房。
虽然再没有以前富贵,日子却过得也不差。染房里有三个帮工,虽忙,却也充实。
喜雀是在一年冬天,李采倾捡回来的。当时喜鹊卖身葬母,被富贵家的浪荡子调戏。李采倾打抱了不平,花了银钱买下了她。
从此喜鹊就在李家做了丫鬟,说是丫鬟其实跟家人差不多。喜鹊无家可归,家无一人,一直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李采倾男儿性格,忠于做捕快为民除害,也帮不了家里打理生意。平常都是喜鹊在染房管理,很少回来。有时实在太忙,李家二老也会去操持。
“小姐,家里给你们留了饭菜。只是不知道表小姐要来,恐怕有些不够。”喜鹊为难后,提议道:“我现在再去做吧,时间还来得及。”
“不用了,你给那俩太上皇和皇太后送去吧,我们自己解决。”李采倾道。
喜鹊闻言问道:“真的不用了么?”
“快去吧,别把他们饿着了。”李采倾催促道。
喜鹊想着现在家中有个擅长做饭食之人,也不用太担心,听了李采倾的话便走了。
“采倾啊,你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去做饭呢?这多不合理。”屋里邹颖蝶喝着解渴茶道。
“我想去做,谁让他要抢着。”李采倾为自己辩不平道。
“你会做饭吗?”邹颖蝶抬眉。
“会啊……当然会……”李采倾底气不足的说道。
邹颖蝶撇嘴放了茶杯,轻轻指了指李采倾,“你啊~~~”
李采倾偏头望向,那意思很明显,当然!
邹颖蝶露出心知肚明的浅笑,搞得李采倾破了功。
“采倾你这丫头还是挺有福气的,在哪里捡到的这个宝,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邹颖蝶翘着兰花指,说的比较小声:“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心意哪里公子?你呀,藏得可真深。”
李采倾听着邹颖蝶调笑,嘴角抽了又抽,最终还是她把与舒煜的相识讲了出来。
邹颖蝶小嘴张得圆溜溜的,久久才闭合,颇为新奇道:“你们这里也兴玩这个?”
“表姐你又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说了,不说了。”邹颖蝶打着珉笑。
李采倾眼皮跳了跳,看来诸事不易啊,瞅了这了貌若西施,蕙质兰心的表姐,一切应是从要她身上开始。
苦恼的李采倾在心中悲声长叹,要说为何与这表姐念存敬避。
这里还有一段冤孽,这一切的罪恶之源还是她引起的。
先前她的表姐,要来沁水县看他们,天又连日雨。李采倾就承担了去接表姐的重任,在半途中接到她这位表姐,谁让她这位表姐,长的太过尤物,绝美动人,一时李采倾产生了调戏弄之心。
原本男装打扮的李采倾接到表姐,对着表姐是各种暧昧,挑逗。先前表姐有过失忆,对于李采倾家不是很了解,误以为李采倾是男儿。
这一戏弄不得了,傻表姐竟然爱上了她。当时的雨下的又大,水冲断的桥梁,一时间她们也回不去。
再相处过程中李采倾发现表姐变了,变的不再如以前内外柔弱。
这导致李采倾说不出实话来,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两个多月。直到邹颖蝶知道她是女儿身,“报复”手段便开始了。
自从表姐失忆后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主家重儿轻女,她是老大,因为是女儿处处受欺负吃剩饭,受嘲笑打骂。家里的两个弟弟也时常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使她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后来性子变得强硬,夺了家中主权,掌管经济来源,这一切都像是传奇。
舒煜上了饭,他十分不解李采倾为何要让她做一桶饭,还有十来个人的菜。直到邹颖蝶慢条斯理的把这些吃的一干二净,舒煜的眼珠子动都动不了。
李采倾在一旁皮笑肉不笑从牙缝里发出声:“表姐胃口比常人稍微好了些,别这样看着,很不礼貌。”
这是稍微好了些?这一桶饭至少有十来斤米粮,还不说这些菜――
“表姐一向饭量都是如此么?”舒煜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诚然。”
纵然邹颖蝶吃这么多也没见她肚子变大,舒煜实在不解为何她还这么瘦削,饭菜都吃饭哪里去了?
邹颖蝶察觉到了舒煜不自然的表情,讪笑道:“表妹夫且勿见怪,多吃饭身体好。”扫了满桌子饭菜,愁眉不展的怨道:“唉,在那个地方至少还有电可以让我补充能量,现在掉在了你们这里,什么鬼都没有,只得让我从这些饭食中滋长能量了。”
舒煜听的一脸茫然,什么电?什么能量?什么鬼?李采倾倒是见怪不怪,戳了舒煜让他别这样。
饭后,回到房里睡觉,舒煜让李采倾给他讲邹颖蝶的事,为了不让舒煜以后在邹颖蝶面前失了礼貌,就把关于邹颖蝶所有事讲了一遍。
舒煜听后面上也是抽了又抽,李采倾道:“所以啊,我才没有让表姐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刚好她也有事,没来成。”突然垂头丧气:“早晚是躲不过啊,唉,我的命好苦啊!”
“娘子,不必伤脑,现在有为夫了,定然会做你的盾牌,保护你。”
“你?”李采倾不以为然瞟了一眼,催促道:“现在也讲完了,你去睡觉吧你。”
舒煜见李采倾不愿与他再谈,便乖乖抱着被褥铺床去了。
“哎,书呆子。”李采倾叫了他,拉着没心没肺调调:“明天你就别上公堂了,免得碍了我的事。”
舒煜想回话,李采倾止住他:“哎~~睡觉!”
熄烛灯,空间黑暗一片。李采倾盖着被子侧身,原本她想告诉舒煜自己眼皮跳的厉害,明天可能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让不要参与,是免得伤及了他。然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种,李彩倾解释是如果这样说,舒煜定然又会说娘子关心他的恶心话语,为了不恶心到自己,直接简单了明最好。
晨光金色,天气正好,跑步的两人气喘吁吁。李彩倾跑在前面说自己先走了,留下舒煜怎赶都赶不上。
“咚咚咚~~~’衙门外的大鼓被敲的震声历历。
守门的捕快不知为何李彩倾在击鼓,打算寒暄询问,李彩倾面色肃然,“按照正常程序走,不必管我。”
县太爷穿戴好后,登上了高座。先前有人已经禀报他说是李捕头击鼓鸣冤,此时也没有多少惊奇,只是多的疑惑。
“李捕头,你这是做什么?”县太爷打着哈欠道。
“大人,属下要状告贾家员员外之子贾正堂强奸唱曲女徐馨,强迫他人捏造证据形成构害。”
抱了抱拳继续道:“贾正堂还有可能残杀徐馨老爹,作假死亡真正原因,还请大人明察!”
软绵绵的县太爷一听李采倾所言,瞌睡悉数全醒,扶正了官帽,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告谁?”
李采倾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县太爷神色很不好,浮现纠结担心。把目光投降八字胡师爷。
师爷会意,对李采倾十分客气道:“李捕头啊,徐馨一案已完结,凶手已经抓获还了了他人清白,你还要告什么呀?”
李采倾看了师爷,对上县太爷,说道:“大人,属下昨天已经暗自查寻找了些线索,是贾正堂用钱财收买了证人提供假证,对于徐老汉的之死也带考究。”
县太爷按耐不住了,想要起身,自知不妥,只得强定微怒道:“你是说本县胡乱断案?”苦口道:“李捕头,你可知道身为衙门中人不得擅自调查案件,这样是有违法令的。”
“小的不敢质疑大人。”李采倾面正严肃道:“也知道私下调查为不妥,只是此案件关乎人命,不能有半点疏漏。所以还请大人让调查重新审理此案!”
见李采倾不听劝,县太爷气的发不出怒:“你……你……”
外面的百姓听说徐馨一案有冤屈,衙门的李捕头为此鸣冤。所有人都抱着看头和正义来到衙门口,把衙门外围得水泄不通。
舒煜赶来,好不容易挤了进来,见着李采倾跪着,义正言辞让县太爷重新审理。
原本他也打算上堂,想起昨晚李采倾对他说的话,也就在外面先看着情况。
邹颖蝶也知道今天李采倾要为人鸣冤,李采倾是衙门中人自然不会吃亏,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来,直接去了染房找邹银花了。
现在外面都是百姓,县太爷下不了台,只得答应李采倾,沉定了心神,才开口道:“那好,你且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李采倾正要把调查到的禀告县太爷,这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鼓声。
“何人击鼓?!”县太爷本就为李采倾心烦,现在又有人敲鼓更加烦躁。
捕快很快跑进来报禀:“大人外面有一男一女说要告冤。”
“没看到本县正忙着么?有什么事?等先把这个案子审完了再说,让他们先等着。”县太爷扇着手背打发。
“大人,他们要告……”捕快欲言又止。
县太爷侧耳眯眼:“要告谁?”
捕快很难为的才说出口:“要告李捕头。”
“告李捕头?”县太爷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说李捕头杀了人……”
李采倾听到一头雾水,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