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带了上来,男的长的憨厚敦实,女的是典型的妇女,面相比较泼辣。
县太爷有心维护李采倾,李采倾却执意让人上堂。两人各自报了家门和状告原因。
“小人杨铁牛,是蒋大为的邻居,蒋大为身染重病,昨日我去给他请大夫,大约在戌时左右,回来时看见有人掐住他的脖子,等我和大夫上前去,蒋大为已经被掐死,凶手跳窗逃跑了。”
“什么?蒋大为死了?”李采倾惊诧。
“民妇张窦氏,是张武的妻子。”张窦氏说着就哭天喊地,“请老爷为我做主啊,我家那口子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没气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抽了抽泣:“我听邻居说当天下午李捕头去找过我家那口子,李捕头出来后就再也没见他人影了。”
“对对。”杨铁牛赶忙补充道:“我也听其他人说只有李捕头带人去找过蒋大为。”
县太爷听了状告,拍了惊木堂不相信道:“你们所言可否属实?别诬陷了好人!”
两人随着惊木堂的拍下,身子抖了两抖。
“大人,徐馨一案,就因为我那口子多管闲事要做证,明明案子已经结了,李捕头却还来暗中查访。”张窦氏哭耸道:“可能是我家那口子不愿意说假话为徐馨再作证,没了如李捕头愿,所以才痛下杀手。”
李采倾是见过场面的人,没有为此有多大躁动,只是同时惊于张武也死了,她现在担心的是老板娘和蔡仲。因为死的两个人都是她找过答应为徐馨作证的人,这里面恐怕跟贾正堂……
“我没有杀张武,我的确找过他,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李采倾揣着疑色:“大人,现下应该立马去现场,查找蛛丝马迹,不能凭他们一面口词断定。”
县太爷怎么也没想到会弄出命案,立马下了令:“去凶案现场。”
张家,张武躺在地上,已没了生气,捕快把周围围住,保护现场。
屋里什么都没有破损,说明没有打斗痕迹,要么是熟人做案,要么对方武功高强,县太爷叫来仵作验了尸体。
突如其来的命案,都很不利的指向李采倾。舒煜不再顾及她对自己警告,闯进了案发现场。
县太爷见是舒煜,他曾帮助破过王石的案件,也就特允许他进了来。
仵作摘下口罩禀报道:“大人,尸体致命伤是喉咙,喉结骨捏碎死亡,一招毙命。”
“既然是掐死的,为何他的脖子没有痕迹?”县太爷疑惑的看着张武光洁的脖颈。
仵作解释道:“这个……需要对方内力高强方能做到。”
上次因仵作没有检查清楚王石案件的受害人,被李采倾说过之后,现在对检查尸体有了更高的提升。
县太爷一听不由看向李采倾,李采倾蹙眉并未多做解释。当然在场人也都明白,会武功也不只有李采倾。
为什么会死?还武功高强。就算是积结了仇恨,也太巧合了。除了与最近有关联的贾正堂,李采倾想不到其他什么人了。
好在来人报老板娘和蔡仲安然无恙,李采倾得以松一口气,可想到张武和蒋大为之死,愧疚感不免袭来。
蒋大为家,仵作得出同样的结论。县太爷脸色变了又变。
邻居杨铁牛和大夫作了证,再次说亲眼看见李采倾掐死蒋大为的。
“你们可曾看清?”
两人一度咬定是李采倾做的,李采倾到也不急不忙,只平淡问道。
“如果你们说谎,小心坐牢吃官司。”张明是不相信李采倾会杀人的,多的偏向她这边,有些带威胁性的对杨铁牛和刚被带来的大夫道。
“小人不敢说假话,的确是亲眼所见李捕头掐着蒋大为脖子。”大夫诚惶诚惧道。
“既然你说是李捕头,当时她做何装扮?”舒煜问道。
“这……”大夫迟疑。
杨铁牛说道:“当时李捕头全身黑衣,黑罩蒙面,我和大夫进来时正好看见。”
“意思就是说没有看到面容?!”张明大怒,“就这样你们就冤枉李捕头?可知道你们这是胡乱冤人,信不信我立马抓你们进大牢!”
舒煜不免看了略微激动的张明,问向蒋铁牛和大夫:“除了这个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两人跪地慌忙摇头,杨铁牛断断续续道:“因为……只……有李捕头来找过蒋大为,所……以我们就认为了。”
“你说你们两个啊。”县太爷也不免怒的指着他们:“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胡乱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两人连连磕头。
“大人,昨日我的确找过他们,同时还找过茶楼老板娘和蔡仲。他们交代是贾正堂威逼利诱他们反咬证供诬陷徐馨,我想他们收了贾正堂的钱财应该还在他们家中。”李采倾道:“他们此时惨遭毒害恐怕跟贾正堂脱不了关系。”
听得李采倾说的有头有理,县太爷惊于当中差点腿脚不稳倒在地上。
山羊胡师爷扶住他,“大人,小心点。”
众人也没看出县太爷为何会差点摔倒,只当是踩到了什么。
“大人。”有捕快捧着一包东西上前,“这是在蒋大为床头发现的。”
捕快手中捧着一块粗布,里面是白花花的银两,少说也有三十两。
“蒋大为家装扮摆设虽有格调,所用之物却是简单,马勃牛溲。想来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笔整银。”舒煜打量了木房屋,看了银两道:“就算有,这么一大笔巨款还没有存入钱庄,实属可疑。”
舒煜的话让李采倾所说得到更真切的认证,县太爷也没有什么疑问,只得愤然甩袍,:“回衙门,把涩案人员全都给我带过来!”
大堂之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醒醒在目。捕快高喊了升堂,棍棒齐齐敲击。
堂下跪着有李采倾,张窦式,杨铁牛,大夫,茶楼陆老板娘和蔡仲。
贾正堂带着一个家丁最后到,一阵疑惑的跪着,家丁退一旁。
李采倾本是捕头,平常身后都跟着人。县太爷重点并没有放在她去证人家带的是谁,也就没有追究到舒煜和邹颖蝶身上。
县太爷按照程序让张窦氏杨铁牛和大夫把状告李采倾的事再说一遍。张窦氏还是原封不动的说完。杨铁牛再也不敢确定说是李采倾杀的人,只是说有可能,旁边的大夫附和着。
李采倾也把去找老板娘,蔡仲,张武和蒋大为的事讲了一遍,并且指证张武和蒋大为之死可能与贾正堂有关。
跪着的贾正堂终于知道缘由,大喊冤枉:“大人,小人不知道李捕头所说是何意,更没有给过钱财给他们四人啊。”
“本官在蒋大为家搜到三十两银子,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县太爷摆了上面的证据,虽然知道的确是贾正堂家送的,还是师爷出的主意。现下也不好帮忙否认,只有按照程序随便走一下,只期贾正堂打死不要认账就行,他就好以情况含糊不明了暂时退堂。退堂后的事就不会这么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上赶,后面再找师爷协商一下定有解决办法可寻。
“大人,小人从未做过啊?”贾正堂矢口否认反问道。
“贾正堂,他们都亲口承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李采倾看不下去了。
一旁观看的舒煜察觉到了些不对劲,贾正堂虽然表面软弱反抗,却在其他人没注视下有一抹冷笑。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是真心胆怯?舒煜心中暗暗有不好的预感,思量中想到了些什么。担心之色划过眉间,如果真如想的这样,自家娘子恐怕有危险。
县太爷敲了木板,正声道:“张窦氏你家丈夫张武可曾收过什么银两?”
“民妇不知。”张窦氏回道。
“大胆,还不说实话,想用邢么?”县太爷行峻言厉。
“我家那口子是得到一笔钱,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也没告诉我,只让我好好保管。”张窦氏吓得不轻,赶紧磕头,“大人,那笔钱被我藏在屋里地窖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县太爷听后,没有再继续逼问,万一张窦氏本就知道,只是在为贾家遮面,如果再追问下去,说漏了口,县太爷是打了自己的嘴。
于是只叫人去张窦氏家将那笔钱找寻来。
县太爷继续问向:“陆老板娘,蔡仲,你们两人可有收过贾正堂给你们的钱财?”
“大人,是有收到过。”蔡仲低声说道。
“民妇也有。”陆老板娘不遮不掩道。
县太爷一听,脸红粗了脖子,想收回刚才的问话,已经晚了。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人回答的这么干脆直接。
有些悲怨的敲了木板,“贾正堂,你还有何话可说?”
贾正堂还没回答,陆老板娘到先开了口:“大人,银两不是贾公子送的。是……是李捕头。”眼神闪硕瞅了瞅李采倾。
“你说什么?”县太爷不免发怒:“李捕头身为衙门中人,为何要送你银两。”
“昨天,李捕头来找民女,给了一大笔银钱。她说今天要为徐馨鸣冤,让我为她做假证。”陆老板娘胆胆切切的说道:“如果不做就杀了我一了百了。”
蔡仲也支支吾吾说道:“小人也是受了李捕头威胁不得不收下银两,还望大人明鉴。”
“你们说什么?”李采倾眉头紧皱,目光凌厉。
他们不做证就算了,竟然还把污水泼在她身上,尽管李采倾因为涩了案一直忍着,可现在这脏水浇得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对,就是这样。”陆老板娘害怕似的怯弱远离了李采倾,慌里忙张的说道:“李捕头就是用这种样子威胁我的,如果我不答应,小命随时都可能葬送在她的剑下。”
县太爷已全部了明事情的走向,里面的猫腻他自然知得。可李采倾是他的得意部属,这招栽赃嫁祸是不是太狠了点。
现在还搞出了人命,县太爷忐忑不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舒煜再也听不下去了,到中堂中间,拱手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