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秀才有何话要说?”
“还请大人让我问他们几个问题。”
县太爷当然知道舒煜是会帮李采倾的,便允了他。
“陆老板娘,你口口声声说李捕头威胁贿赂你要帮徐馨翻案。”舒煜问道:“那么李捕头与徐馨又是什么关系非得花这么多心思?”
陆老板娘口塞,舒煜继续道:“李捕头与徐馨并不相识,见面也只有在公堂上,要谈熟识,这里面也只有老板娘与她相交深一些吧。”
“我只是借给她地盘,她也要付租金的,我们只是互利赚钱。”陆老板娘心慌意急道。
舒煜不以为然一笑,拱手道:“大人,正如老板娘所说,她与徐馨父女是合作关系,相比交情自然比李捕头要深的多,老板娘当然跳不掉帮助情理。然而事实不但并非如此,还力指受李捕头威胁,这其中到底牵扯到了什么,我想老板娘比谁都清楚。
老板娘逼红了脸,半晌没出来一个字。
舒煜也不等她作答,转向蔡仲道:“你说李捕头贿赂你,给了你多少银两。”
“三十两。”蔡仲道。
舒煜围着他走了两步,从贾正堂跪着的地方折反回来,道:“你们有四个人都有受贿,加起来就一百二十两。这一百二十两不是小数。寻常人家自然不会在家中放置这么多。”舒煜看了李采倾,李采倾刚好也看他,舒煜给她示意放心的眼神:“这个可以去查李捕头家的账单,是否在钱庄取过这么多的钱,便知。”
听了舒煜之言,县太爷提着胡须不由道:“说的在理。”
李采倾又一次对舒煜充满倾佩,他不急不躁,巧舌如簧,把原本的快打死滴结捋了直,为自己轻松做了辩解。这些事看似简单,却又很难变通。
“大人,舒秀才兜兜转转说过来说过去都是在说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怎么能背这个黑锅。”贾正堂忽高喊,表现的非常冤枉。
“哎~~贾公子,从头到尾舒煜一句可没有说是你贿赂证人。”舒煜依旧文雅风范,却带了些俏皮,“难道真的是贾公子所为?”
“一派胡言!”贾正堂怒气道:“如果你再冤枉本公子,本公子定然告你个诬陷!”
舒煜站立一旁不再答话,现下他只能做的是李采倾不受诬陷,一时半会是不能为徐馨鸣反,扳倒贾正堂。
“好了好了。”县太爷也终于找到了退堂的时机,表现得不怎么耐烦和无奈:“先是张武和蒋大为之死一案,又牵扯到徐馨弑父案件,搅得本官头都晕了。”愁苦的抬起眼皮:“现下证据不足,无法判案,就先退堂,收集齐证据再做审理。至于李捕头,涩案其中,不易走动;还私自调查,有违法规,就先回去休假,等案子水落石出后再复职。”
“大人!”李采倾抱拳道:“属下从未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还往大人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侧头直视旁边二人:“你们出言反尔,表里不一。”冷哼:“小心也成了他人手中亡魂而不自知。”
老板娘和蔡仲头纷纷底的更底了。
县太爷宽慰道:“我相信李捕头的为人,只不过关于这两桩案件李捕头就不宜参与了,还是按照本官所说先回家等待吧。”
“大人!”李采倾还想争取。
李采倾执意不满他做法,县太爷苦着脸底了两个音节道:“李捕头啊,我能帮你的就只有到这里了,你就不要为难本官了。”
县太爷都如此说了,李采倾也不好再执意,只得认从。
“大人啊。”贾正堂磕了大头:“大人就这样结案不好吧?”
“你说哪里不好?”
贾正堂开始还是委屈哭相,随即成了轻言挑衅:“李捕头涩案杀害张武,蒋大为,虽然有人亲眼目睹没看清楚。当天下午众所周知李捕头去找过他们。”抬头转向高座上的县太爷:“此时放李捕头回家岂不是让她有毁灭线索的时间?其中还有不免有人说大人有包庇属下之嫌。”
县太爷听言,面色顿时成了猪肝,“你想说什么?”
“大人应该将李捕头关押,免得在外面,百姓传了流言蜚语,为大人颜面蒙了灰。”
“这……”
“贾正堂,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不要这样冤枉我!”李采倾利眸瞪他。
贾正堂很是害怕的往后挪了挪慌张道:“李捕头,你不要杀我~”
“你!”李采倾气的扬手要打他了,这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肃静!”县太爷敲了木板,正了正声宣布道:“好了,李捕头之事的确颇为严重,若是轻判,确有人说不公。”为难不愿意看到的说道:“就先停职收押吧。”
李采倾不再为自己申辩,县太爷是按照程序来的不能怪他,只是对贾正堂怒之入骨,这个强抢民女掠杀他人,威逼利诱,栽赃陷害的人面兽心的家伙,真该千刀万剐。
舒煜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行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查明原因揭开真凶。
贾正堂露出阴险狡诈的得意,李采倾真恨不得把他打残,就地正法了他。
李采倾被带走,舒煜唤道:“娘子。”
“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不光是为我洗冤,更重要的是那些无辜受害死去的人。”李采倾靠拢在他耳边道。
李采倾被关押,其他人先行放回家,一有消息再传入堂。
其他人陆陆起身离开,贾正堂带来的小厮将他扶起来。贾正堂走时故意停在舒煜面前,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
舒煜并未被他所恼,而是在回忆。周围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离开大堂,跑出了府衙追上了贾正堂。
得意洋洋的贾正堂被突如其来的舒煜弄得一诧,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嘻笑道:“呦喂~~这不是舒秀才嘛,怎么?是找我把你家娘子诬陷入了狱么?”随即发大笑,笑完后,很是享受舒煜看着他没办法的样子,凑近乐道:“不防告诉你,张武和蒋大为就是我杀的,谁让他们一个心比天高,一个不听话,他们都该死。”
舒煜大怒,挥起拳头砸向贾正堂,贾正堂遂不及防被硬生生咂了两拳。好在旁边的小厮反应快,挡住,要不然他得多吃几拳。
拳头被小厮制止住,还被推倒在了地,舒煜爬起来拼命打向小厮,小厮很容易的又把舒煜推倒在地,还连拳带踢的打他。贾正堂当然吃不下舒煜打他的两拳,跟着上去也踢了起来。
舒煜被打的无法反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任意被打,很快就挂了彩。
贾正堂和小厮打的正欢,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忽然肩膀,腿处受痛,退后好几步。
看清袭击他们的是一个背着柄大剑面无表情的人,旁边还有位摇着折扇的润玉公子。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贾正堂厉声道。
面无表情的人未动,摇着折扇的公子开口道:“这里是衙门口,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他人,就不怕被抓进去?”
贾正堂冷哼,不屑地上的舒煜:“可是他先动的手,要抓也是先抓他。”
“哦?是么?”公子声如魔咒,沁人心扉,垂下的发丝缓慢飘扬,温润的话语明明如同起伏的发丝温和有絮,然而里面却有一种威慑力如刀子,让人自觉避让,“我们看到的可不是这样。”
贾正堂和小厮不免感受压力,贾正堂气不过,来抢他的人不说还无故被打,做了豁出去的心态。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是长的好,穿的好罢了,排场摆得体面,其实去掉这些看也是个弱鸡。
想着就要出拳头打向对方,旁边的小厮将他拉住,小声说道:“少爷,后面背剑的那个人不能小觑。我们还是先走为好,这里是衙门,又进去了不好。舒煜这小子,我们有的是机会整他。”
贾正堂听进去了小厮的话,收回了拳头,抖了身上泥土,不屑一故:“本大爷今天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完了。”威胁道:“你们最好小心点,不要再让大爷碰上,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面子争了回来,贾正堂很快就撒腿跑了。
舒煜起了一半,花潋漓要扶他,舒煜撇开,吃着痛,坚强的说道:“不用。”
“舒兄应该还记得在下。”花潋漓说道:“刚才我们也在衙门外,看到了李捕头入狱的全部过程,我想李捕头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李捕头与我有救命之恩,舒兄如若不嫌弃,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舒煜擦了嘴角的血,脸上火辣辣的痛,认认真真的看了花潋漓,行了礼:“不用花公子费心,舒煜自会有办法。”拜了别:“舒煜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不等花潋漓回答,舒煜已经转神身,花潋漓要挽留的字语只出了一个字。
舒煜走后,花潋漓恢复漫不经心的状态摇着折扇,好看的眸子一直盯着舒煜重新进入衙门的背影。
“公子,这人在公堂上明智明理的,为何出来就如此莽撞,不像他的作风。”蓝羽道。
花潋漓微勾嘴角,沉着道:“这个人如果是朋友,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如果敌人就比较难对付了。”
“公子为何要帮他?”蓝羽问道。
“我不是帮他,而是帮她。他们都是帮助我最重要的人。”花潋漓说着望着整个府衙。
虽然花潋漓回答的奇奇怪怪,蓝羽还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