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会,副会长!
当米粥三人听到陈潮生说出这句话后,立刻大吃一惊,第一秒就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虎视眈眈的将吴吃围住。
“殿下,您先后退,我们来抓住他!”米粥大声道,身上神腾起一股金色力场光芒,和面条馒头身上的力场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整体。
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吴吃围在中间,一股精纯的场域将他死死压住,不断的迫使吴吃低头伏地。
他们虽是苦修士,但是对无光会却早已耳熟能详,非常明白一位副会长代表着什么。
这种存在一旦出现,往往代表着一场事故。
以往损毁的神殿、死去的神官和疯掉的教士无不证明着这等存在的危险。而其中最让人惊怖的,便是上一次无光会副会长级强者的出手。
——教宗刺杀案。
就连七阶的教宗陛下,在无光会一位副会长的偷袭下,也差点被得手。怎能不让神殿对无光会忌惮恐惧。
面对米粥三人的如临大敌,吴吃却恍若未觉,只是盯着陈潮生。
声音沙哑的如被火烧:“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陈潮生直接回答:“是,从你出现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无光会的人。不过,确认你是副会长,却是因为你听懂了我的故事。”
他笑笑:“能听懂我的故事,这就是一件了不起的本事。即使在无光会中,也应该不太多。”
吴吃呵呵苦笑,满脸的痛苦。
“我宁愿什么都没听懂,那样,或许我也不会这么绝望。”
陈潮生道:“知道真相不好吗?”
吴吃反问:“这真的是真相吗?”
陈潮生淡定的道:“你可以自己去求证。”
吴吃沉默了一下,道:“我会的,但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件事。”
“你说。”
吴吃瞥了眼米粥三人,开口道:“日后你接任教宗,会怎样对待无光会?”
陈潮生道:“你希望我怎么对待?”
吴吃皱眉,随后又松开,满是酸涩的道:“是了,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隐秘,那么应该早就跳出了这种愚蠢的敌对关系。那么,你是希望我们能和解了?”
陈潮生摇头:“和解与否,要看你们的意思,我不会强求,不会压迫,只会提出。”
吴吃只是苦笑。
“也许在你眼里,我们只是一群愚蠢的可怜人吧。为了追逐一个虚假的希望,在泥水中翻滚,在黑暗中隐忍,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假象。”
陈潮生再摇头:“你们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假的,只是你们认错了目标。就像光明从来就在那里,你们可以认为他是黑暗的另一面,也可以认为它就是正义化身。这并不矛盾。人要追求的,只是内心所希望的。”
吴吃呆住了,这一番话对他的触动更大。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再看陈潮生,已经不是忌惮和恐惧,而是一种复杂的憧憬和感激。
“谢谢你。”他诚恳的对陈潮生行了一个大礼。
陈潮生坦然受之。
吴吃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卸去了一些心头的担子。
“那么,圣子殿下,咱们后会有期!”
陈潮生笑笑:“怎么,不一起去湖山城了?”
吴吃也笑:“不去了,我怕去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回无光会了。”
“也好,那,祝你早日为无光会找到新的方向。”陈潮生点头,告别。
“告辞!”
吴吃说着,身上忽然升起一股浓郁的黑色场域,如同一股最沉郁的黑墨,将空间都淹没。米粥三人的力场瞬间就被打破,被黑墨摧枯拉朽一般驱散。
下一秒,吴吃仿佛一滴水融入了黑墨,消失在夜色中。
米粥三人吃了个闷亏,脸色都有些难看。
“殿下,对不起,我们失手了!”米粥很是沮丧的说。
三人联手,竟然被敌人瞬间击破,实在是丢脸。
陈潮生望着吴吃离去的方向,淡然道:“无妨,我们和他还会再见的。”
……
一夜休息,再无访客。
天亮后飞舟再次起航,这次一路顺风,在这天傍晚,终于赶到了北境小城——湖山。
站在船头向下眺望,陈潮生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虽然才离开不到三个月,可是重新回来,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
一个小小的北境道院学子,去了一趟帝都,摇身一变,却变成了白帝神殿的圣子殿下,而且还是下任教宗的接替者。
这种身份,在整个大元帝国都是一方巨头,跺一跺脚湖山城都要颤两颤。
但是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惊动许多人,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张玉桥和张小飞两个在等待。
当陈潮生从飞舟上跃下,张小飞一把就扑了上来。
“老大,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陈潮生一脸嫌弃的伸手,用原力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屏障,于是张小飞非常干脆的撞在屏障上,一张脸都差点被撞平。
他揉着剧痛的脸大叫:“老大,你不仗义。”
陈潮生一手按在他额头,将他推到一边,和张玉桥见了礼。
“张教习,事情怎么样了?我身在路途,消息传递不便,现在可有新的动向?”
张玉桥还是和原来一样,谦逊有礼,认真敬业。
先是递上来一份调查表单,然后解释道:“这些是这两日道院派出去的搜查队的搜查结果,截止到现在,正北、东北、西北、正东和正西方向,已经向外延伸出一千里。每隔十里就会有一小队搜查,出现情况会第一时间示警。但是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他指了指表单,说:“我们怀疑,要么劫持者已经快速逃离湖山周围区域,要么他没有去北边,而是去了南方。”
陈潮生看了一遍表单,上面大概罗列了这两日的调查报告。
虽然这已经是非常有效率的行动了,但是他并不满意。
“现在风院长还没回来吗?”一边走他一边问。
张玉桥也苦恼的答道:“没有,院长离开的很突然,好像着急去办什么事。一直没有音讯。”
陈潮生点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所料不差,风行烈的行为应该早就被劫持者算计到了。或许风院长突然出去,就是被调虎离山了。
“走吧,先去看看青老。”他叹息一声,率先向长老别墅区走去。
青老被劫持者打成重伤,之后便在家里休养。若要询问那晚的事,必须要找青老详细了解。
道院中清清冷冷,大部分学生和教员都被派了出去。一路上也没看到几个人。
很快,他们就来到青老所住的房子门前。
“咳咳!”
“是潮生吗?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刚到门口,就从房间里传来青老虚弱的声音。
张小飞抢着跑过去,推开大门,顿时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浓的呛鼻。
“阿嚏!”
“什么味儿啊,这么呛!”
胖子张小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他刚刚被陈潮生布下的原力屏障撞了脸,本来就敏感,现在又被这刺激气味一逼,登时再也停不下来,眼泪鼻涕滚滚而下,连着打起了喷嚏。
张玉桥道:“好了,小飞,你先出去吧。”
张小飞呜呜了两声,捂着鼻子跑出去了。
青老就躺在靠窗的地方,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右臂和大腿都包了绷带,头上也有一处一指长的伤口。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气息微弱,精神疲惫。
陈潮生神识一扫,心顿时沉了下来。
青老受的伤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看到陈潮生进来,青老手臂在床上一撑,就想坐起来。
陈潮生连忙走过去,搀扶着他,说:“青长老,您还是别动了,你这种伤势,需要真正的静养。”
青老试了几下,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就那么依靠在枕头上,虚弱的跟陈潮生说话。
“咳咳,潮生啊,我有愧于你啊。临走时我打过包票,保证你妹妹的安全。没想到,最后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了。我惭愧啊。”
陈潮生摇头:“这件事不怪你,青老,你已经做到了你该做的事,是贼人太过强大。”
青老苦笑着道:“不,不,我的确犯了一个错误。其实在最后一刻,我是有可能把那贼人留下来的。只要我彻底激发道院的护山大阵,是可以将那人困住的。只是我当时迟疑了。”
这下陈潮生疑惑了,抬头看看张玉桥,发现张玉桥也是一般神色,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陈潮生问:“青老此话何解?”
青老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太急,到我发现有人闯入道院,那人已经把小清儿抓住,正要逃离道院。我当时十分震惊,因为风院长离开后,大阵核心就在我手里,如果有人闯入道院,是不可能瞒过我的。可是这人,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道院。”
他脸上还犹有惊色,显然对这件事情非常震撼。
“一开始我以为是道院内部的人要劫持小清儿,可是后来,当我与他交手之后,发现这人实力异常强横,根本不是道院的人能比。为了阻止他逃走,我不惜动用大阵核心,以阵法结界来捆缚此人。但令我更加惊讶的事发生了,道院的护山大阵,竟然对那人不起作用。”
“这……”
陈潮生和张玉桥都是惊讶。
青老继续道:“我当时都惊呆了,一不留神,便被那人打成重伤,逃了出去。其实那时候,我还有一个选择,便是彻底激活湖山大阵的核心阵图,以大阵毁掉为代价,将结界封闭。这样或许能困住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陈潮生有些不解青老的迟疑踌躇,追问道。
青老说:“可是那时候,那人对我展示了一件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青老抖抖索索的从被子里拿出一枚黑色的小巧玉佩,指着玉佩道:“喏,就是这个。”
张玉桥一看,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老院长的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