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会这样啊,他一经很多天都这样四肢无力,总是冒虚汗,人都没有精神,来医院的路上,他路都走不了啊。”慕思玥被他吓得够呛,声音都哑了。
“一直是这样吗?有没有在什么状况下好转一点?”杨医生问。
陆南晨打了个哆嗦,虚弱的说:“工作累了,抽根烟就能好一些,不过顶不了多一会儿又难受了。”
杨医生低下头,轻咳了一声说:“陆先生,恕我直言,您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您是不是有吸毒史啊。”
陆南晨一楞直接否认:“不,怎么可能呢,我从不碰那种东西。”
杨医生说:“但是您的状况和毒瘾发作的症状很像啊,如果是您的血液和脏器有问题,您身体出现了这种表相的话,应该会有发热的状况出现,但是您看,你手心时都是潮汗,不是病变引起的。”
慕思玥和陆南晨他们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陆南晨,都觉得他不可能吸这种东西,他没有理由去碰这些啊。
“我知道了,是赵晴,她前些天来过公司,如果有人陷害我,那一定是她。”陆南晨听到吸毒二字很自然的想到了赵晴,只有她有这方面的历史,他最近也只接触过她。
“她不是被你赶走了,很久没有露面了吗?”慕思玥讶异的问。
“她得了血癌,她来找我要钱,我给了她五百万,她走的时候送给我一盆花,会不会是这个东西有问题。”陆南晨摸了摸自己脸上淌下来的虚汗说。
慕思玥连忙报了警,警方来人给陆南晨抽血做了化验,连同那盆花儿都做了检查,结果是陆南晨的尿检呈阳性,确认吸毒无误,但是那盆花儿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说自己吸烟了状况会好些,警方又把烟做了检查,结果问题就出现在烟上,而且毒品的纯度连警方都感到了震惊,按照陆南晨吸入的量,他已经是严重的毒瘾者了。
这个消息无疑将慕思玥和靳家人都扔进了一个偌大的冰湖里,他们的心像是被冻僵了,麻木了,恐慌过后,他们的心里都感觉到了一阵无力。
陆南晨是有经验的人,他太了解这个东西的危害能力,除了强制戒毒,没有一点办法,而且过程极其痛苦,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之后会怎么样,在毒品面前,再有意志力的人,都会感觉一挫败,他的未来已经被这个东西毁了。
陆南晨不想到戒毒所去,那种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阁楼上,除了让人把饭放在门口,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个屋子,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会变得无比的丑陋,他不想吓到了慕思玥。
他之前一天有时都吸两包烟,这个瘾头戒起来很有难度,最痛苦时他让陆南晨用绳子捆在了阁楼内的一根承重柱上,整个身体都用最粗的麻绳缠绕起来,没有一点缝隙,这样他就算是想挣扎都没有余地。
嘴里塞进了一根木棍儿,免得咬到舌头,他虽然没有挣扎的余地,但是在毒瘾发作时身体的剧烈抽搐,让他的背和手都在后面的柱子上磨出了血,即使这样痛苦他都没想过要再去吸一支烟,因为他知道这个东西必须要在他的生命里连根拨除。
陆南皓晚上来送饭时见到他可能因为毒瘾发作嘴里有些呕吐物,就拿来水给他漱口,他要给他换衣服却被陆南晨拒绝了:“先不急,不用松开我,过两天就好了,你把吃的都拿出去吧,我现在不想吃,告诉玥玥别让她哭了,我不在,她一定又躲到房间里哭了,让她保重身体,别等到我爬起来了,她又倒下了。”
陆南皓笑了笑:“这次你真低估她了,她就哭了两天,然后就振作起来了,活蹦乱跳的等你成功戒毒呢。”
“那就好,照顾好家里,我岳母身体怎么样?”
“故作坚强呗,惦记你,我没让她上来,她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不心疼死了。”
陆南晨无力的点点头:“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还没有和他提,你的烟一直都是韩睿整条买了放进你办公室的,但是他跟你这么多年,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没有理由啊。”陆南皓说。
“嗯,你去找季勋,让他帮着查一下,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告诉他,免得伤了他的心,韩睿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赵晴有关系,她送我的那盆花,用意是什么呢。”对于赵晴的印象太过深刻,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他还是认定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嗯,我懂,你保重自己,如果不行,我们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子断了。”陆南皓实在不忍心看着大哥这么痛苦,他了认识到了,在毒品面前,所有人都会失去自尊,哪怕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陆南晨。
而此时的韩睿自己已经找到了陆南晨吸毒的原因,因为他在自己的家里,看到了几条和自己购买过的同品牌的香烟,而且那个购物袋和自己购买的商场是同一家。
他拿着这些烟扔到自己的女友凌玲面前:“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凌玲心里一惊,坏了,那到着急去逛街,就把这些烟扔在衣柜里了,这些天都忘记扔了,看来是要露馅儿了,她闭着眼睛最后一博:“我买给你的啊,上次我看你的烟没有了,就买了几条给你。”
韩睿把烟扔在她的身上,大喝道:“凌玲,以我的工资抽得起几千块钱一条的香烟吗?”
“有那么贵吗?我刷了卡,也没看多少钱啊。”凌玲越说越没有底气,韩睿有多少钱她很清楚,他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了这几条烟,事情可能有些瞒不住了。
韩睿展开购物袋里的小票念给她听:“我买了六条烟,全款五万一,打了折还四万五,我每个月给你两万,你都花得差不多,你拿什么给我买的烟,啊?”
凌玲索性不再隐瞒了,坐到沙发上,把自己包儿里的卡扔给韩睿:“好了,告诉你吧,是杨姐让我买的,她说要送给他心上人些礼物,又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就让我替她买了,还说这卡里剩下多少钱,就给我了。”
果然是这样,韩睿也想到了赵晴,因为那天她来的时候他也见到了,这个世是如果老板有仇人,能这么害他的,也只有她了。
他带着凌玲到公司的监控室里,把那天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问她:“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的钱。”
凌玲看了看说:“对啊,是杨姐。”
韩睿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滚,从今天开始别让我再看到你,陆董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了我一家人的命,给了我一份安稳的工作,才让我有了今天,你害我没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会原谅你。”
凌玲拉着他的胳膊:“不,逸,我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她要害董事长啊。”
韩睿咬牙切齿的说:“那是因为你蠢,你也在公司工作,你不知道董事长已经结婚生子了吗?还帮着别的女人设计他,你就没安好心,趁我没报警之前,给我滚。”
韩睿对凌玲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这样的女人太容易被诱惑,从前她有些小拜金,这他都可以接受,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让她过更好的日子,但是现在,她竟然为了钱而让他陷入不义,这就是他不能忍受的了。
他不能忍心眼看着她因为这件事人生蒙不污点,这件事他得替她把这件事情扛下来。他开车来到靳家,他和陆南晨诚挚的道歉,请求他别再追究凌玲的责任。
“董事长,我准备去自首,因为这件事给您造成的伤害,我感到非常抱歉,真心的希望您早日康复。”
韩睿说完站起身往外走,陆南晨虚弱的叫住他:“到底是谁做的,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最近买了房子,手头上有点缺钱。”韩睿背对着陆南晨说道。
陆南晨刚从瘾头上挺过来,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他撑起身子坐起来:“跟我说实话,我或许不会继续追究,但是如果你不说,我就报警,你在替谁扛事儿。”
韩睿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但还是希望他能卖自己几分薄面:“董事长,您就别问了行吗?这件事情总要解决的。”
陆南晨淡笑道:“是你女朋友吗?”
韩睿讶异的转身央求道:“董事长,凌玲才二十几岁,涉毒不是小事,她要是进去了一辈子就完了,以后谁还能要她。”
“哼,那种女人不值得你怜惜,韩睿你在公司也算得上精英了,但是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买了房子,每个月的工资都所剩无几,没有用真心爱你的女人不值得付出真心,把你的念头给我收回去。”陆南晨冷声道。
“董事长我……”
“住口,你纵容她的结果就是让她成为下一个赵晴,这件事就算我不说,赵晴进去了也得说,她是那种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人,这件事根本不用我们来说。”
韩睿心底一颤,他确实是冲动了,他就想着让凌玲避开这件事了,没想到他却忽略了赵晴。
“那这件事……”
“我已经报警了,烟一直是你买给我的,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但是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交给警方处理,你该上班上班,没你的事儿。”
韩睿点点头说:“谢谢董事长,以后我会注意的,做什么事都会加倍小心的。”
陆南晨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好好的,回去吧,我太累了。”
“那您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好。”
韩睿转身离开了阁楼,他走了陆南晨一下子人就蔫儿了,身上像被千万只蚂蚁啃过一样痛痒难耐,他只能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分一秒的忍耐着。
慕思玥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见过陆南晨了,她实在是惦念他的身体状况,今天她做好饭以后没有让陆南晨送上来,而是自己亲自端进来。
陆南晨背对着她,听到脚步声说:“放那儿吧,我不想吃。”
慕思玥走到他面前,轻声说:“是我,不想吃也多少吃一些,这两天你吃的越来越少,身体会抗不住的。”
陆南晨听到她的声音艰难的睁开眼:“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吧,这屋子里空气不好。”
他要起身,慕思玥却将他按在床上:“有什么不好的,通通风,晒晒阳,一会儿我们到外面走走吧,小四月上学去了,你也不用担心他害怕。
慕思玥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射进屋内,陆南晨完全适应不了这种强烈的光线,本能的用手挡住了脸,慕思玥把他的手放下来:“慢慢的就好了,我们下去走走,我扶着你,好久都没人陪我散步了。”
陆南晨笑笑:“好,我去洗洗脸。”
“嗯。”慕思玥应了一声,也没有去帮他,她怕什么事情都插手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重新站在阳光下,陆南晨显得是这么的不适应,他牵着慕思玥的手蓦然的收紧了些,慕思玥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安心,刚开始你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但是适应过后你会觉得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玥玥,谢谢你,这么多年,遇到这么多事,你依然对我不离不弃,如果换作是其它女人,早就把我给扔了。”
“所以啊,以后你要对我好点儿,我不然我也把你扔了。”
陆南晨朝她笑笑:“不会的,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从这会儿开始,陆南晨不再把自己关在阁楼上,完全戒断了二十多天,他觉得自己对毒品甚至是尼古丁的渴望都不是那么的强烈了,虽然犯起瘾来,还是很难受,但是完全不用再把自己捆起来,所有的感觉都是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的。
小四月下午从幼儿园回来看到陆南晨后立即扑到了他的怀里,二十多天没有见面,她在陆南晨的怀里哭了,一个劲儿的说想爸爸。
陆南晨心里百感交集,这个女儿,就是会扎他的心,他又何尝不想她呢,她说他脸上的胡子扎人,可是却一个劲儿往他的脸上贴,她和慕思玥的性子真的好像,她会把自己深深的印在一个人的心里,挥之不去。
“啪……”
厨房里慕思玥尖叫一声,菜刀砰然落地,刚才光顾着看他们父女了,忘记了手上切菜的动作,把手给切了。
陆南晨听到声音放下怀里的小四月冲到厨房去,看到她手指上鲜红的血珠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揪起一样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南晨的眼中满是担心,语气中带着责备。
拉着她到客厅,用毛巾垫在她的手下,找出医药箱,细细的给她的手消毒清创,碘伏的刺激让慕思玥的手往后缩了一下,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她好像有点晕血怎么办。
陆南晨给她的手上了药,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都结束后,还不忘数落她:“以后你记菜刀远点儿,等过些日子我好了,我做饭,你不是当贤妻良母的料。”
“我不是贤妻良母是什么,我这么贤惠。”慕思玥可不愿意听他的话了,她哪儿不贤惠了。
“呵呵,可不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以后你就负责貌美败家,这种苦力活儿,我干就行了。”陆南晨阴阳怪气儿的语调,摆明了不相信她能做贤妻良母。
“我才不是,我一直很贤惠的。”包扎完了伤口,她就要回厨房去,却被陆南晨拉了回来。
“你还干吗去?”陆南晨问她。
慕思玥转过身说:“做饭呗还能干啥,妈去陆南晨那儿了,我不做饭,你们吃什么?”
陆南晨叹了口气:“你是准备把你刚才剁下来的那块肉给我做晚餐啊!”
“咦,那人肉包子好吃吗?晚上我们就吃人肉包子。”慕思玥灵光一现,开了个玩笑。
陆南晨有些无力的摇头,把她拽了回来:“我身体还好,我做饭,你去呆着,手上那么大一条口子,不能沾水。”
她不想让他劳累,起身跟过去,却被他推了出来,解下她腰上的围裙系在自己身上,还一脸严肃的说:“回去坐着。”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慕思玥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的身影依旧是那样的挺拔,那样的令她舍不得错过每一桢画面。
就在她在回忆的大海中遨游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叫她:“妈妈,妈妈。”
她回过身来,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再看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小四月已经跑到了餐桌前,正掂着脚够盘子里的菜吃。
她跑过去,笑着把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小馋猫,弄一袖子的番茄汁,一会儿要打小屁哦。”
小四月对她翻着白眼,吭哧道:“哼,叫你半天都不理我,我肚肚都饿了。”
“是是是,是妈妈不好,吃吧,吃完了妈妈再给你洗白白哦。”慕思玥双手合十给小宝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