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他居然为了她进了警局？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开始头疼，那瞳仁里，因为巨大的痛苦，也在不停的起着变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切换一样，让她不得不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脑袋挣扎。
对面这个女人看到，有点被吓到。
她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来刺激她的，让她过来的人说，这个女人已经精神出了问题，只要她刺激刺激，她就一定会精神失常的。
所以，她今天就过来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女人被刺激后，样子竟然是这么的恐怖。
算了，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那个女人在的。
于是她赶紧提着包就走了，留下被她刺激到已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慕尚，一直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
十几分钟后，黎初澜终于得到消息了，于是她立刻丢下了手里的工作，从研究室里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会晕过去呢？”
“不知道啊黎主任，我在那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去给一个病人配了一支针，然后回来就看到她躺在那了。”
护士连忙给她解释。
黎初澜听到了，也不好说她什么了，毕竟，她们也是有工作的。
于是她只能加快了脚步去了病房里，果然，到了病房里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呆滞的坐在病床上的好友。
对于慕尚的病，黎初澜其实没有见过她的第二种人格，她在威尼斯见到她的时候，正是傅斯年把她从警局带回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已经正常了，傅斯年的出现，让她找回了一些希望，一直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梦靥还有恐惧、痛苦，也就被压回去了。
特别是傅斯年在跟她说，要带她回家的，跟她结婚后，就更加的不见这些踪影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慕尚，是正常的，是阳光的，就跟平时无二。
黎初澜就是那个时候见到她的，之后，把她带回了国，她被保护的好好的，关于在威尼斯发生的事，一点都没有对她透露。
自然，她也就一直在保持这种状态了。
可是现在，她一进病房门口后，她看到了一个完全判若两人的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灰暗、荒芜、没有任何生气，呆滞的瞳仁里，又压抑着层层痛苦，就好似浓的都抹不开的墨汁一样，一看，连她本人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样的她，真的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黎初澜心情沉重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她尝试着叫了句：“尚尚？你没事吧？”
“……”
没有声音，有的，只有这个人如木雕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呆滞望着外面的目光。
她仿佛连魂都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十分的惊怒，立刻侧头看向了跟进来的护士，她厉声质问：“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不会绕过你们的！”
这是她第一次发火，声色俱厉的可怕！
护士哆嗦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一向温和主任会突然变得这么凌厉，不敢再耽搁了，立刻，她就把病房里的另外一名护士叫出去了，然后马上去查这件事。
护士一走，这病房里就安静了下来，黎初澜见到，便将房门给关了，然后走到了病床边。
“尚尚，来，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她的床沿边坐下来，拉住了她的手，打算好好跟她说说话。
可是，她才一碰，那手的冰凉，竟然冷的她都打了一个寒颤，就好似尸体一样。
黎初澜：“……”
“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她终于开口了，声音空荡荡的，听着都让人害怕。
黎初澜愣了愣。
什么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问她为人怎样吗？还是……？
她脑中飞快的急转，想说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好，可是，她都还没有想好，这个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竟然又自顾自的先说话了：“是不是自私？冷血？狠毒？”
黎初澜刹那张大了嘴巴！
她在说什么？怎么连“狠毒”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黎初澜连忙否认：“你在胡说什么呀？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慕尚：“难道不是吗？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一直死缠烂打，等到终于到手了，又因为他不肯放弃自己的尊严娶我，我又一怒之下嫁给了他的父亲，这样的女人，你不觉得她渣吗？”
黎初澜：“……”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继续在那冷笑：“你知道她当时嫁给他父亲的时候，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吗？她要让他后悔，要让他知道，有朝一日，他的妹妹，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的时候，那种表情还有反应，哈哈哈哈……真的，你知道吗？她每天都在幻想这个画面，每次想，每次心里就觉得特别的痛快！”
“慕尚！！”黎初澜终于听不下去了。
可是，这个女人却好似失控了一样，根本听不见她的呵斥，继续在那里疯疯癫癫的说：“可我没想到，最后让我完成这个心愿的，居然是姓唐的那对狗男女，我看着那个孩子砸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我盼了这么多年啊，终于看到这一天了，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震惊、呆滞、痛苦，还有悔不当初……黎初澜，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多开心吗……”
“够了！！慕尚，你该休息了！！”
被气到浑身发抖的黎初澜站起来就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
她真的是疯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那是她的孩子啊。
黎初澜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失控了，不再听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她让护士拿来了镇定剂就给她快速的注射了下去。
于是这个女人最终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