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吟啸听见,在那顿了顿,眉心开始有些微拧。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尖锐而又愤怒的语气说话,他这人,脾气一直很好,在那个女人这件事上,因为愧疚,又对她更是包容和忍让。
可是现在,他却用了这样的语气说话,可想而知,他对那个女人是多失望了。
顾吟啸在那里斟酌了好一会,这才尝试着回了一句:“既然这样,那……不如你干脆放手算了?”
傅斯年一愣:“你说什么?放手?”
顾吟啸点头:“对,我听小澜说,慕尚其实现在心理都有点问题,你身为一个医生,应该知道吧?”
傅斯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知道。”
“是啊, 既然这样,你何不先离开她一段时间?我没有学过医,但是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有心结的时候,她是很不愿意再看到和那件事有关系的人,或者事,因为看到了,可能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这样,反而让她永远都走不出去,你觉得呢?”
顾吟啸把尽量把事情详细的分析了给他听。
是啊,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慕尚的,毕竟,当年那孩子是活生生的死在她的面前的,一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谁能说遗忘就能遗忘的呢?
傅斯年沉默了……
黎初澜一直跟孩子们在那边玩,一开始,她看到他下来了,其实是想过来的。
可是后来,她看到自己家的这个男人,跟他在那里心平气和的聊着,她就打消念头了。
之后,她便一直待在那,一边跟孩子们玩着,一边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突然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男人就坐在那不动了,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还担忧了起来,开始犹豫,要不要过来?
他跟他说什么了?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啊?
哎,早知道,就不要交给他了。
她站了起来,准备过来。
可是,这时,傅斯年却突然起来了:“我先回去了。”
顾吟啸:“不吃了饭再走吗?”
黎初澜:“……”
然后,夫妻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走了。
擦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黎初澜见到了,立刻从花架下钻过来了:“你跟他说什么了?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难看?”
顾吟啸眨了眨眼睛:“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啊,我就按照你的意思来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让我跟他说缓缓么?我跟他照实说了。”
“……”
好几秒,黎初澜盯着这个男人,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混蛋,就不知道委婉一点吗?
黎初澜要气死了。
因为这次谈话,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黎初澜就格外注意那两人的动静了。
结果,她发现,自从那天聊了聊后,傅斯年再也没有去酒店找过慕尚了,他回到了诊所上班,每天朝九晚五,似乎过回了之前的日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没有和好吗?
黎初澜便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跟那个男人说过什么,看到傅斯年自己忙自己的,没有再去找过慕尚,更加的担忧了。
于是当天下午,她又去找了慕尚。
而这一次,因为平静了两天,住在酒店里的慕尚,也比起那天来,要冷静多了。
“尚尚,这两天,他没有来找过你吗?”
“没有,怎么?你有事?”
慕尚一听到她提起这个人,脸上又出现了不悦的表情。
黎初澜听到,忙把话题糊弄了过去:“没有,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是以前来是见到他跟着你么?突然没看到,有些不习惯。”
“是吗?那你要学会习惯,以后,我应该都会一个人。”
这个女人,突然就冷冰冰的来了这么一句。
黎初澜听到,顿时在那愣住了。
以后都会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没听明白,但是,这个女人显然也不愿意跟她解释,而且,就是这个时候,房间外,有人进来了。
“慕小姐,这是您订的飞往瑞士的机票,给您。”
“好的,谢谢!”慕尚接过就进去了。
黎初澜在后面看到,很是吃惊:“瑞士?你要走了吗?”
慕尚点点头:“嗯,下午的飞机,我来了很多天了,公司那边一直有事等我处理,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她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就进去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剩下黎初澜站在那里,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很想问,她突然回瑞士,傅斯年知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她一起回去?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了,因为就在刚才,她都还在生气,为了她问过的那个男人。
黎初澜无计可施下,只能赶紧拿起了手机,偷偷的发了一条消息给那个男人:“傅斯年,慕尚要走了,回瑞士,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发送了出去。
也没有多久,信息就有人回了,她低头一看,怔住。
傅斯年:“哦,那你叮嘱她路上小心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黎初澜傻眼了……
这是什么节奏?是彻底的不理了吗?她做什么,去哪里,他都不管了吗?
黎初澜盯着这个手机,啪啪啪的,正要再发一条消息出去,可这是,后面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慕尚却出来了。
“你在做什么?给谁发消息?”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睛里的慌乱。
黎初澜一听,顿时紧张的赶紧吧手机藏了起来:“没……没有,我就看一下。”
慕尚:“……”
什么也没有说,她走过了就把她的手机给夺走了,然后站在她面前,把傅斯年发来的那条消息看了个清清楚楚。
黎初澜当时是因为心虚,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她当时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她只知道,等到她再次抬头去看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布满讥讽的把那支手机扔回给她了:“告诉他,我慕尚,不需要他的关心!”
然后她就踩着那双高跟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扬长而去了。
看的黎初澜在那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最后,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她走了后,这座城市,倒也安静了许多,特别是那个诊所那边,傅斯年每天都上下班,基本上就看不到他有什么变化。
倒是因为他的全部重心放回了诊所这里,生意越来越好,都有点忙不过来了。